“那我希望我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沈舟渡若有所思。
“不是说了吗？越不想他发生，越容易发生。”孟为鱼坏笑。
沈舟渡：“……”
他是被阴阳了，还是单纯想太多？
送走孟一川和方映瑶，沈舟渡继续带着孟为鱼去和其他人打招呼。在这个过程中，沈舟渡发现自己之前的担忧是多余的，孟为鱼本身就熟悉这个圈子里的人，他基本上都能认出他们。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他也能直接和对方聊起来，天南地北，无一不谈。到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孟为鱼就敷衍地用一个笑容混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们两个人找到机会在沙发上休息片刻，孟为鱼闭上眼睛，靠在柔软的靠垫上，终于赞同了沈舟渡出门之前的话。
“我应该带一件外套出门的。”这里的空调开得太猛了，好冷啊。
孟为鱼刚抱怨完，一件外套就盖在自己的身上。
他睁开眼睛，往旁边看过去。
脱完外套的沈舟渡，自然地调整里面的内搭短袖。
孟为鱼问：“你不冷吗？”
被谢闻轩评判为喜欢耍小手段的沈舟渡看了他一眼，淡定地说：“刚才走了太久的路，有点热了。”
孟为鱼笑着穿上外套，然后低下头，闻了一闻，陶醉地说道：“好香的味道，不过不是我那瓶香水的味道。”
“洗衣液的味道吧。”沈舟渡觉得好笑。
孟为鱼的屁股挪啊挪，将脸靠在沈舟渡的脖子旁，反复去嗅他的味道。
沈舟渡没有阻止他，但是脸侧向另一边，露出了忍耐的表情。
“沈舟渡的身上，也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孟为鱼用最天真的话语调戏他。
“流氓。”沈舟渡才不会因此以为他天真无邪。
“哈哈。”
此时此刻，第一个收到孟为鱼要离婚信息的富家子弟梁裘和他的朋友路过。
朋友见状，立刻和梁裘说道：“我都说了，那对情侣秀恩爱没脸没皮的。”
第51章 发酒疯
宴会持续的时间很长, 到了后半夜，上了年纪的老人陆续离开，只剩下了一群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之前存在的多多少少拘谨彻底消失, 他们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酒，举杯畅饮。
沈舟渡虽然是宴会举办者这一边的, 但是他的性格并不是会带领热闹的人, 所以只能在敬酒的环节完了后, 就退下来。
“各位！准备好了吗！”取代他的是，已经喝到有点嗨了的孟为鱼, 他一脚踩上桌子, 兴高采烈地举起杯子, “干杯！”
“噢！”人群一呼百应。
他真的很适合这种宴会的主导者角色。
沈舟渡拿着一杯酒，抬头看着孟为鱼, 他穿着自己的外套, 将袖子卷起来。因为喝多了酒，他的脸颊红扑扑的, 眼睛发亮, 嘴角上扬, 整个人都散发出神采飞扬的魅力。明亮的吊灯就在他的头顶, 所有的光彩都偏心地落在他的身上, 使他成为这个地方最显眼、吸引人视线的人。
他的存在, 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偏心。
“再来一杯！”孟为鱼喝完一杯酒后, 直接从香槟塔的最高顶拿走一杯，又一次举起来。
“噢！”
沈舟渡站在孟为鱼隔壁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杯酒, 随意喝了一口。他通常在宴会中，显得格格不入。
孟为鱼仰起头, 喝了一口酒后，视线往下一转，看到了百无聊赖的沈舟渡。他的右手拿着酒杯，左手搭在右手手臂上，眼镜有效地挡住无动于衷眼睛。
“干杯，嘿嘿嘿。”站在桌子上的孟为鱼立刻直接蹲下去，身体歪歪扭扭，醉醺醺地往沈舟渡那边倾斜。
沈舟渡看到他的动作，吓得往桌子靠过去，害怕他站不稳，会直接掉下来。
“快点下来。”为什么喝酒要站桌子上面？沈舟渡不能理解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先……喝一杯。”孟为鱼说话已经有点结巴了，他的眼神涣散，努力看清沈舟渡的脸。
沈舟渡为了让他尽快从危险的地方下来，毫不犹豫地仰头，将手中的酒喝完了。
已经按照你的愿望做了，所以快点下来。
“沈舟渡干杯了！”孟为鱼抓住沈舟渡的手，又一次在桌面上站起来，他异常亢奋，用最激动的语气，说着那么无聊的事情。
“哇啊啊啊！”
“那就……再来一杯！”人群手舞足蹈，“沈舟渡，再来一个！”
“沈舟渡！沈舟渡！”
沈舟渡：“……”
他和人群中的宁坞对上眼睛，宁坞显然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盛况，回以同情且无奈的眼神。
“沈舟渡！沈舟渡！沈舟渡！”这一群人，不等到沈舟渡喝酒，绝不罢休。
沈舟渡没有办法，从最近的地方拿走一杯新的酒，干脆利落地一口气喝完。
“我老公哦！！！”孟为鱼张开手臂，眉飞色舞地大声嚷嚷。
“哇！！！”
沈舟渡又一次和宁坞对上眼睛，沈舟渡用眼神询问：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他变回正常的状态？
他基本上没有见过孟为鱼这样的状态。
宁坞绝望地摇头：当他变成这样的时候，就不要想办法阻止他了。
沈舟渡没有办法哄孟为鱼下来，最后只好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旁边。堆起来的香槟塔越来越低，一杯又一杯的酒杯取走，孟为鱼从极度的兴奋情绪中渐渐冷静下来，他又一次蹲在桌面上，捂着嘴巴，发出了难受的呜咽声。
“好了，好了，先下来。”沈舟渡抽走他手中的酒杯，伸出手向着他。
看到沈舟渡张开的怀抱，孟为鱼笑着朝他伸出手。
喝醉酒的人远比清醒的时候难应付，沈舟渡好不容易抱住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把孟为鱼抱了下来。脚落到了地板上，可惜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站稳，孟为鱼保持着抱着沈舟渡脖子的状态，膝盖微微弯曲，脚尖拖在实地，整个人基本上挂在沈舟渡的身上。
“抱我……抱我！”孟为鱼先是迷迷糊糊，而又突然亢奋起来，在他的怀里跳了一下。
“我不是抱着吗？”沈舟渡无奈用手扣住他的腰，防止他再乱蹦，脱离自己的控制。
“沈舟渡抱我，我要沈舟渡抱！”他已经开始耍酒疯了。
沈舟渡觉得太阳穴都在疼。
宁坞穿越人群，来到沈舟渡的面前，脸上露出了同样烦恼的表情，告诉沈舟渡：“璐璐喝了两杯酒，已经醉了，我要带她回去了，你一个人可以应付小鱼吗？”
沈舟渡被怀里挣扎的人用手糊了脸，眼镜都歪了。
“我应该没事。”沈舟渡艰难地开口说话，“如果你在离开之前，可以帮我把眼镜收起来，放进小鱼的外套口袋就好了，我感激不尽。”
宁坞拿下沈舟渡脸上的眼镜，合起来后，塞进西装外套里，随后看着孟为鱼发酒疯的模样，嘴角僵硬地扯了一扯，忧心忡忡。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沈舟渡抱着孟为鱼，让他放心。
宁坞看着蹦蹦跳跳的孟为鱼，一瞬间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只要看过孟为鱼发酒疯的人，都会后悔留在他的身边，成为那个不幸照顾他的看守者。
“辛苦了。”宁坞拍了拍沈舟渡的肩膀。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沈舟渡好几次差点被孟为鱼直接推下去。
“怎么可能。”宁坞不信，随后不能再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要去照顾另一个酒鬼了，下次聊。”
宁坞一走，孟为鱼立刻不满地在沈舟渡的耳边委屈地抱怨：“那个人是谁？他碰我的衣服，他居然碰我的衣服呜呜呜啊啊啊！”
“是宁坞。”孟为鱼根本就没有回头看到宁坞，根据他现在的状态，估计是做不到只根据声音认出来人了。
“宁坞不会碰我的衣服，呜呜呜，你撒谎！”孟为鱼开始撒泼。
“一件衣服没有什么的……来，我背你，你先稍微站好。”沈舟渡手，稍微将他推开，想要让他站好。
“我不要！”一和沈舟渡分开，孟为鱼立即脚步一动，再次扑了过去，“沈舟渡来抱我嘛！”
沈舟渡：“……”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意图和孟为鱼说道理：“我可以抱你，但是现在这个姿势，我抱不了，而且你喝醉酒了，身体会变得很重。如果我在抱你的时候，你挣扎，很可能会掉下去，所以我还是背着你，毕竟安全。你配合一点，我们赶紧回家，听话，嗯？”
孟为鱼耐心地听完他的话，随后还是囔囔道：“我就要沈舟渡抱！”
根本不听人讲话。
最后，沈舟渡拜托旁边一位勉强看着眼熟的人，帮助他把孟为鱼抓住，然后两个人一起，将孟为鱼放到沈舟渡的后背上。一阵折腾下来，孟为鱼彻底没有了胡闹的力气，乖乖被沈舟渡背着。
“谢谢了。”沈舟渡和这位客人道谢。
“不用谢。”梁裘的脸上挂着笑容。
沈舟渡背着孟为鱼离开这个宴会厅。
“他碰我的衣服，他居然敢碰我的衣服。”孟为鱼闭上眼睛，躺在沈舟渡的后背上，不满地念念叨叨，控诉梁裘刚才的行为。
“碰一下你的衣服又怎么了？”沈舟渡不以为意。
“呜。”没有想到他居然说出那么过分的话，孟为鱼伸出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眼泪“吧嗒”一声就掉落到沈舟渡的脖子上。
沈舟渡愣住。
“那是沈舟渡给我的衣服。”孟为鱼不满地说着，越想越伤心，眼泪又往下掉，干脆放声大哭，“哇！”
“好好好，是我不对。”沈舟渡慌张地将他滑落的身体往上提了一下，赶紧道歉，“你喜欢这件外套吗？我还有很多，回去送给你。”
“哼。”孟为鱼带着哭腔，哼哼两声后，继续趴在他的背上。
好不容易把孟为鱼哄好，沈舟渡不敢再耽搁，大步流星离开，在门口找到来接他们的林效。
林效看到了孟为鱼的状态，赶紧从驾驶位上下来，和沈舟渡一起，把孟为鱼塞进车里。
“呼。”沈舟渡松了一口气，在空调充足的酒店里流了汗，“林效，再不回家，我就要死了。”
林效闻言，立即开车。
沈舟渡努力将孟为鱼的脑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把他的身体摆好。孟为鱼现在是属于有点意识，但是没有多少理智的状态，他的眼睛合上，嘴巴发出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听得清楚的碎碎念，偶尔手弹起来，摆出意味不明的动作。
沈舟渡一开始意图听清他说的话，低下头，把耳朵凑到他的嘴巴旁边，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只能听到无意义的黏糊声音，而且脑袋还被乱挥动的手打了一下。
“嘶。”沈舟渡捂着脑袋，不敢置信地看着孟为鱼，“你今天到底为什么会喝到这种程度？”
林效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嘴巴微微张开，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