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钓 第40章

他躺回床上,闭上眼睛问:“大哥,几点了?”

杜庭政对于把他吵醒这件事没有丝毫表示,语气也听不出来愧疚:“醒了吗?”

“醒了一半。”蒋屹催促他,“什么事?”

“看内裤穿了没有。”杜庭政说。

房间里漆黑一片,蒋屹被这声音刺激的脊柱发麻。

他自己意识不到声音放低了:“不是说,等明天回去当面看吗,别急嘛。”

“我都关灯了。早睡早起,明天还有课。”蒋屹思维麻乱不清,躺在枕头上昏昏欲睡,安抚他,“我还有一条更好看的,明天穿给你看。”

杜庭政的声调没有丝毫起伏,冷冷的,冰冰的,几乎不夹带感情:“今天想看怎么办?”

蒋屹笑了一下,不怀好意道:“那你过来看。”

杜庭政低低呵了声气。

“开门。”

蒋屹没反应过来,躺在床上没动。

几秒钟后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道:“什么?”

杜庭政不语,蒋屹坐起身,望了门的方向一眼,但是因为隔着足够宽敞的客厅,看不清楚情形。

“……我去开灯,”蒋屹抱着最后的希望说,“开视频行不行?”

回答他的是手机听筒里和门外一起传来的敲门声。

“咚咚。”像是指骨扣在上面。

很轻,但是足够清晰。

蒋屹第一时间没动。

杜庭政听着他的明显起来的呼吸声,似乎是笑了。

片刻后,蒋屹隔着门板,叫了一声:“杜庭政?”

门板足够隔音,他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但是很快,杜庭政回应了他。

门再次被叩响了两下。

还有他本人的声音:“嗯。”

手机还在通话中,蒋屹伸手拧开门,楼道里的灯光先一步侵略进他的房间里。

蒋屹被光晃了一下眼睛,不由眯起来。

杜庭政站在门边,肩宽体长,衣衫板正,发型整洁。

他站在门边,似乎把走廊里的灯拉暗了一个调。

紧接着,他抬腿,走进了蒋屹的领地中。

蒋屹后退了一步,松开门把手。

杜庭政彻底踏进来,在玄关处单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这时才抬起来,扣住他的后脑。

房门由于惯性,“哐当”一声关闭了。

蒋屹被迫承接了一个满是侵略性的毫无克制的吻。

他一向是不温柔的。

粗暴、狠恶、为所欲为,都是他的代名词。

他的下巴雪上加霜,疼痛拉回他的神智,但此刻仍旧顾不上揉一把。

杜庭政抓了他一把,盯着他,说:“没穿。”

蒋屹喘息着,靠在墙上,刚刚随意披在身上的浴袍已经掉到了地上。

杜庭政伸手抬高他的下颌,对着门边的一点亮光看那上面的伤。

“裸……睡。”蒋屹被迫仰起头,短时间内呼吸无法平复,说话断断续续,“怎么说来就来了,还是一直在广州?”

“刚下飞机。”杜庭政说。

他松开蒋屹,拉开房门对着门外道:“去买活血化瘀的药膏来。”

蒋屹跟着看过去,这才看到走廊里还站着东昆和他几位眼熟的兄弟。

蒋屹朝他点头,恢复了镇定。

当着杜庭政的面,东昆不敢随意跟他搭话,甚至眼睛都不敢望过来:“是。”

关上门,杜庭政伸手扣住蒋屹的后颈,半拖着他扔到床上。

蒋屹弹了一下,撑着床垫要起来。

杜庭政已经再次压了上去。

“没有内裤,”他曲膝抵住他挣扎的腰,一手扯开领带,扔到他身上,“还有纹身,看哪个都行。”

第32章 很乖

蒋屹晨起之后先给杜鸿臣打电话, 接通以后开门见山问道:“昨天联系上杜庭政了吗?”

杜鸿臣似乎对他能打电话过去很怀疑,声音充满了不确定:“联系上了, 谢谢你啊,蒋教授。”

杜庭政还在房间里睡着,蒋屹不得不压着声音:“你以德报怨谢我,杜庭政要来,为什么不提前跟我打招呼?”

他本想走的更远一些,但是双腿不听使唤, 走路的时候大腿一直颤。

蒋屹咬着牙道:“我就知道,你们杜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也很意外,”杜鸿臣解释道,“谁知道他会为了这种事过来,我以为最多派邢秘书, 再重视一些,派金石来也就是了。他怎么自己来了?”

“少跟我来这套。”蒋屹压着声音说, “你最好别干过河拆桥这种事,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杜鸿臣沉默几秒钟, 笑了起来:“这是在广州。”

蒋屹知道他的意思。

他在嘲笑他不自量力。

蒋屹没辩解, 反问他:“你不信?”

杜鸿臣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半晌收了笑意:“别生气,我开玩笑的。我真不知道, 昨晚他下了飞机才给我打的电话, 说今天跟我一起去谈合同。”

蒋屹侧耳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没说话。

杜鸿臣:“我不是过河拆桥的那种人。我是真的, 真心实意的, 要救你出火坑。”

“你看他平时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他绝非善类,他根本没有心。”

蒋屹沉默的时间有些久, 以至于杜鸿臣以为自己将他说动了。

片刻后,蒋屹嗤了一声,嘲道:“你说的简单,工作怎么办,生活怎么办,总不能躲躲藏藏一辈子。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你少来挑拨。”

杜鸿臣哽了哽,低低笑了:“工作生活都不是问题,算上全部,你到退休能挣多少工资?”

“怎么?”蒋屹不笑的时候语气很斯文,像被冰镇过。

“你算个数出来,我打你账户上。”杜鸿臣,“房暂时落在别人名下,你先住着,只要你不抛头露面,很安全。人的兴趣和精力有限,他不会找你一辈子的,有个一两年,你就自由了。”

蒋屹长长“哦”了一声,有些‘原来如此’的语气:“你想金屋藏娇?”

杜鸿臣沉默半晌,才说:“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

蒋屹叹了口气,颇为遗憾道:“真可惜。”

“杜庭政好歹有些可取之处。”他轻轻笑了,嗓音引起话筒的轻颤。

杜鸿臣屏息问:“什么?”

蒋屹叹了口气,夹杂着没收起来的笑:“至少他不给我开空头支票。”

“咔哒”一声,303的房门打开。

杜庭政从里面出来,蒋屹站在门边,好整以暇望着他。

他穿浴袍,头发边缘濡湿,空气中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沐浴露香味

杜庭政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在这里干什么?”

蒋屹扶着墙,说:“等你去餐厅。”

杜庭政扫了他腿一眼,拿出手机给东昆打电话:“把早饭送来房间。”

然后转身推开门,挡着让蒋屹先进。

蒋屹慢吞吞走进去,房间里只有床上乱,被子枕头丢的到处都是,床边的垃圾桶里乱七八糟。

蒋屹看到就想起昨晚来,现在腰酸腿软受不了一点,脖子似乎还落枕了,转头弧度大了就疼。

“让保洁先收拾一下。”他转身又往外走。

杜庭政按铃叫了保洁,跟他一起站在门边等。

蒋屹无知无觉,靠着墙沉思片刻,拿出手机的聊天页面来。

杜庭政看他低着头打字,不知聊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没一会儿就笑了。

嘴角扬起的弧度很小,杜庭政还是看清楚了。

他望着他,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件有趣的事。

两分钟后,楼层的电梯门打开,保洁人员从里面推着打扫车出来,到了跟前望了一眼303的房门。

杜庭政往旁边让了半步,身体一侧挨到了蒋屹。

蒋屹也跟着往旁边挪了一步。

他似乎身体不舒服,行动缓慢,过程中还会蹙一下眉梢。

杜庭政看了片刻,问:“你怎么了?”

蒋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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