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迁怒的嫌疑,但已经比原本设想的后果要好很多。
今天早晨还面色不虞地让管家给蒋屹熬上暖胃的粥呢!
不得不说。
蒋教授还是厉害。
厉害的蒋教授到单位以后关上门吃早饭,虽然觉得身体还是不太舒服,但是心理已经调整好了。
一会鹤丛打来视频电话,蒋屹正在小口喝保温杯里的米粥:“丛,今天不忙吗?”
“刚忙完一阵,”鹤丛穿着白大褂,诊室里很清净,“突然养生了,用保温杯喝水?”
蒋屹给他看杯里的米粥,鹤丛更加狐疑:“声音怎么回事,生病了?”他不禁感慨:“发烧了?太激烈了吧?”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激烈。”蒋屹吃饱饭有点懒洋洋的,声音也懒,“就是有点骨头疼,发烧烧的。”
“这还不够激烈?”鹤丛打量着他恹恹神色,“你不是说前一天劲儿使大了,要休息两天吗?你生病了,他都不放过你?”
蒋屹靠着办公椅,今天降温就穿了黑色的厚毛衣,衬得小脸白皙细腻。
又生着病。
张开嘴呼吸的时候嘴唇被热气蒸得鲜红,可怜极了。
“……真是我见犹怜。”鹤丛感慨道,“我一个直男心都化了。”
“停。”蒋屹说,也感慨,“我冷静了。”
“?”鹤丛不理解,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觉得你跟杜家的人待久了,也不太正常了。”
“……唉。”蒋屹说,回想昨夜,又有点恼,“好难受。”
话音刚落,有电话打进来,视频被迫中断。
是串陌生号码,蒋屹平息了一下语调,接了:“您好?”
“蒋教授,是我,”管家在电话里说,“早晨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拿药,让金石给您送一趟?”
“不用了吧?”蒋屹冷淡道,“我中午去附近药店买。”
管家态度很好:“如果又发烧怎么办呢?”
“小感冒而已。”蒋屹不好对不相干的人拉着脸,语气已经缓和了,“没那么夸张,别再特意跑一趟了。”
“没关系的,金石正好去那附近办事。”管家说,“那就这样定,大概十分钟到,如果您忙的话,就让他送上楼。”
蒋屹说了谢谢,挂断电话,给鹤丛回了句中午聊。
鹤丛没回复,应当又忙起来了。
不到十分钟,金石发来消息,问他忙不忙。
蒋屹下了楼,在门口处看到金石正低头按手机,手里提着一袋药。
“金石,”蒋屹叫了他一声,走到跟前,往侧边站了站,“离那个自动门远点,你站在那里,它总一开一合的,不觉得难受吗?”
金石站远了点,把手里的药递过去。
蒋屹没伸手接:“是什么?”
金石打开,把每一盒上的学名给他念了一遍,然后又重新系上袋子:“上面标注好了用量,别吃错了。”
“……”蒋屹往四周一看,门前停着的是杜庭政出门办事常坐的那辆宾利。
“谁让你给我送来的?”他问。
金石说了个“大”,停顿了一下:“管家。”
“大管家,”蒋屹重复他的话,还好没调侃,“杜庭政怎么不来给我送药?”
金石每次见他都事儿事儿的。好像不整出来点幺蛾子就不是他。
他预感到这次也不平稳,在开口谨慎了许多:“大爷有事在忙。”
“那就等他忙完了给我送。”蒋屹说。
金石噎了一下,看向车的方向。
“怎么,赶时间?”蒋屹问,“还是不好做主,需要问一下?”
金石记得他以前虽然难搞,但不至于这么难搞。
他没放弃:“就几样药而已,不用非得他亲自送吧?你拿上去吃了,对身体好,怎么怕我偷着换药啊?”
“……”蒋屹不接他的话茬:“要不你问问他,看他能不能来。”
他油盐不进。
偏偏生着病,声音哑,语调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好他妈像撒娇。
金石简直拿他没办法,大步返回去车里,探身不知对着里面的人说了什么。
片刻后,车门完全打开,金石用手垫着车顶,护着杜庭政下了车。
杜庭政一身黑,头发专门打理过,一丝不苟梳向后,剑眉星目,肃着脸站在蒋屹面前。
他从昨天开始就一副心情极度不佳的模样,黑着脸,看向蒋屹的眼神也不对劲。
给蒋屹一种他就是令他觉得不爽的源头的错觉。
但是不得不说,抛开他那神经病一样能把人活活气死的脾气,单看身材和颜值,都十分顶。
而且穿上衣服和脱掉衣服是两种养眼的帅。
蒋屹从下往上打量他,欣赏了片刻,才略有不满地问:“既然在车上,为什么不下来?”
杜庭政冷声道:“看看你有多么难搞。”
他身上那种对蒋屹非常不满,却又不得不耐着脾气站在这里的感觉又出现了。
蒋屹忽略他一贯带有寒霜的眼睛,很纯良地说:“我难搞吗,我看你每次搞得很带劲。”
第57章 共情
杜庭政不苟言笑, 连皮鞋都泛着冷硬的光。
地上的初雪已经被打扫干净,好像从未降临。
杜庭政不跟他废话:“吃药。”
蒋屹老老实实接了他递过来的药, 心情好点了。
他转身要走,杜庭政叫住他:“站住。”
蒋屹抬眼看着他。
杜庭政命令道:“吃了再走。”
“怎么吃,”蒋屹摊开手,给他看空空如也的手心,也强势道,“我没有拿水杯。”
杜庭政不语, 蒋屹:“不会让我干咽下去吧?咽不了,嗓子疼。”
杜庭政拿他没办法:“上去先把药吃了。”
“好的。”蒋屹干脆应了,转身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办公室,他接了热水, 老老实实把药吃了。
从窗前探着往外望,看到门前停着几辆车, 但是黑色宾利已经离开了。
蒋屹给药的包装盒拍了照片,把剩余的半杯水也一起拍进去, 犹豫了一下没发给杜庭政, 只发给了鹤丛。
鹤丛把视频拨过来,夸赞道:“不错,对症。”
蒋屹没说药是杜庭政送来的, 点点头, 看起来心情比之前好了一点。
“刚刚我捋了捋,”鹤丛这时候才正色说, “昨晚你说要报复他, 玩弄他,然后出国, 不回来啦?”
蒋屹又点头,手指扣玻璃水杯上凹凸不平的花纹。
“短短的几句话震惊我一年。”鹤丛说,“那都这样了,昨晚你还跟他上床了?”
“……也不是,我不服气。算了,不说了。”蒋屹辩解,“我原本想着循序渐进,先在床上征服他,就咬牙上了。必经流程,属于以身殉道。”
“征服了吗?”
“不知道,他没给我评价,我也忘记问了。”蒋屹想起杜庭政早晨那张寒冰一样的侧脸,“可能没有。我现在回想,我表现的可能太骚了,好他妈像欲求不满。”
“你这不算循序渐进,”鹤丛也不确定,“循序渐进要从拉手开始吧?”
蒋屹把保温杯放下:“我又不是要跟他搞纯爱。”
“停。”鹤丛也说,跟他一模一样的语气。
“你们gay可能例外。”他思考着说,“适得其反,如果你表现得明显,他会想征服你的。”
他继续道:“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伴侣表现的没被满足,同性同样适用。”
“停。”蒋屹又说,生无可恋道,“挂了吧。”
“挂了。”刚好鹤丛那边也来了病人,匆匆道,“总之你这个打算很危险,我不赞同。中午值班,晚上一起吃饭再说。”
今天科室里按原定计划分给蒋屹项目,蒋屹挑了一个刚成立的。
下午把项目进度看完,根据耗材定了申请表,交上去审。
临近下班时间,透过窗向外望,不见金石的身影,也没有杜家的车。
这大概是今天不必去杜家的意思,蒋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惆怅,跟鹤丛约定了吃饭的时间。
杜庭政晚饭跟朱家一起吃的,带着杜宜安。
这也有让朱家相看的意思。
杜宜安今天穿着讲究,脱掉了一贯的运动装,戴上了价值不菲的手表,俨然一副成熟稳重的大人模样。
朱老爷一晚上频频侧目,觉得之前小瞧他了:“宜安真是长大了,前两年还是活泼好动的性子,爱打篮球。转眼竟这么稳重了。”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总爱玩闹,”杜宜安微微笑了笑,“让朱叔叔看笑话了。”
朱兴修爽快笑道:“小时候也听说你懂事,只是你一直在念书,经常见不到面。”
杜庭政挨着他坐,这时道:“男孩儿爱玩是天性,到了年纪,自然该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