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这么乖,杜庭政纳闷的同时又想自己刚刚的语气是不是太过生硬了。
蒋屹没往那上边想,吐掉牙膏沫,说:“我买了周三去齐齐哈尔的票,请了三天假,加上周末两天,一共是五天。”
杜庭政看着他。
窗帘拉开,天光大亮,他的视线没有深夜里那样强烈的占有欲,但是仍旧深不可测。
蒋屹全然当做普通寻常的事:“你也可以去,但是我去了要住大伯家里,不好跟你一起住酒店。你去吗?”
杜庭政差点脱口而出说去,但是接近年关,事情实在多,公司里的大小会议几乎都安排在这几天里。
蒋屹明白了,笑了一下:“那就等我回来。”
他去冲了澡,然后下楼吃饭,又在管家的严密注视下吃了感冒药,被裹得严严实实出门。
到单位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转账。
蒋屹转了三十万,不出意外,又成功了。
这张卡果然如当初金石所说,使用起来方便自由,就是不知道上限设置的多少。
现在他本身有一点存款,再加上从杜庭政卡里转出来的九十万,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足够他在国外生活,直到重新找到工作,稳定下来。
上午他让鹤丛送了一趟东西,中午跟祝意吃了顿便饭,下午给慕小荷一起定了机票,然后把时间截图发给她,提醒她不要迟到。
慕荷回复收到,并说已经把寒假作业提前完成了一部分。
晚上杜庭政的车停在楼下,蒋屹看到了,提前下了班。
上车发现杜庭政不在,上面只有金石。
“不忙吗,”蒋屹又叫他‘金石哥’,“怎么亲自来接我。”
金石开着车,在雪地上走得很小心:“不忙。大爷说这两天路难走,让我接送你。”
蒋屹点点头:“辛苦你了。”
金石补充道:“大爷最近有点忙,年关了嘛,好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蒋屹没体会出他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个来。
等了一路,金石都没有问三十万的事。
到家以后杜庭政果然不在,蒋屹给他打电话,杜庭政杜庭政除了问他中午有没有吃药以外,什么也没说。
他大概真的不管这些了。
蒋屹担心他一直到自己走都腾不出时间来,问他:“我周三的飞机,明天,周二,你能回家吗?”
“如果我回不去,周三让金石送你,”杜庭政说,“我尽量赶回去。”
蒋屹这才知道,他已经出差了。
“明天晚上回来吧,”蒋屹说,“周三起飞时间很早,可能来不及了。”
杜庭政顿了顿,在那边跟秘书说了句什么,答应下来:“好。”
第二天等到下班,停在楼下的车跟昨天的一样,拉开车门杜庭政果然在车上。
单从他的精神面貌来看是看不出他最近的状态来的,他好像精力远超常人,而且永远都是那么一副俯瞰众生的样子,体质很好,从不生病。
蒋屹眼睛亮了亮:“真的回来了!”
杜庭政难得也笑了一下,伸手把他拉进来,率先摸他的额头。
蒋屹主动说:“好了已经。”
两个人靠得很近,手还拉在一起。
杜庭政侧头朝着他的方向:“明天几点的飞机?”
“你猜猜。”蒋屹说。
杜庭政便笑了:“六点二十,跟你外甥女一起。”
他肯定提前调查过了,蒋屹好似全然不在意,看起来还很高兴:“猜对了!”
他晃晃他的手,堂而皇之亲了他侧颊一下:“奖励你一个吻。”
杜庭政扬着唇角,盯了他片刻,说:“不行。”
然后扣着他后脑压过来,凶猛地不顾一切地吻他。
分开时蒋屹有些气喘吁吁地,笑着看他:“传染你感冒了。”
因着他这句话,杜庭政又凑过去,跟他接了第二个吻。
相比于第一个的强势和热烈,这个就显得温柔的多。
车内的气氛一直在升温。
因为蒋屹的主动,也因为杜庭政的默许。
这次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昂扬不下。
“最后一次。”蒋屹喘息着,低声说。
杜庭政没明白什么最后一次,蒋屹就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然后在杜庭政毫无波澜的视线里,把裤腿向上拉起。
小腿内侧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上没入膝内,那肌肉薄而不单,精妙流畅。
上面带了几个皮质的圈,上面有些不锈钢的环,脚腕上那根还可以抽紧。
杜庭政盯了一眼,反应更加强烈了。
金石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车,借口下去抽烟。
车门关上,杜庭政要继续,蒋屹起身时撞到头顶,缩了缩脖子:“……别着急,空间太小了。”
杜庭政赤裸裸地盯着他。
蒋屹在这视线中也大概知道在所难逃,但还是最后一次试探道:“我不喜欢车里的位置,回去再来吧。”
杜庭政不为所动,伸手把他揽过来。
蒋屹心里叹了口气,低着头坐在他腿上,这次主动亲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杜庭政送蒋屹去机场。
蒋屹原本以为他最多让金石送,没想到会亲自来送。
到了机场跟慕荷汇合,蒋屹让她先进去,自己则跟杜庭政做最后的告别。
“五天,”蒋屹重复了一遍,给他加深印象,“到时候不用接我,我直接回家。”
杜庭政站在他对面:“让秘书给你订回程的票。”
昨晚他们睡得都很晚,刚睡下三个小时就起床,此刻在杜庭政脸上看不到丝毫疲惫。
蒋屹不行,他本来就病着,吃穿住行少了哪一样都不舒心,现在人站在这里,只想着赶紧登机补觉。
杜庭政看出来,没说什么,只道:“去吧,下飞机后给我打电话,按时回来。”
这一句有点像威胁。
蒋屹抿了抿嘴角,装作没听出来,跟他挥手:“好的,小别胜新婚,杜先生,到时候见啦。”
第68章 不动声色
蒋屹带着慕荷从机场出来, 打车去大伯家。
车程将近四十分钟,在一处便利店门前停下。
蒋屹拖着行李进去, 他喊大伯大妈,慕荷就跟小燕子出窝一样,扑棱着翅膀飞过去喊爷爷奶奶。
老人搂着她好一通喜欢,嫌她披头散发,要给她编辫子。
“别编,”蒋屹说, “羊毛卷,年轻小姑娘都烫这种发型。”
“是呀,”慕荷说,“奶奶你这个也是羊毛卷。”
老太太烫了一头小卷,穿着运动装, 显得人很有气质。
“哎哟,赶上潮流了, ”老太太笑着,给他们拿酸奶喝, “小屹最近怎么样, 一个人还适应吧?”
“挺好的,”蒋屹说,“就是想你们。”
几个人正寒暄着, 蒋屹手机响了, 去一边接电话。
“蒋屹,”电话那边语气很不满, “到了吗?”
“到了, ”蒋屹连忙道歉,“抱歉我忘记了给你打电话了, 真是不好意思,一心想着赶路了。”
他态度这么诚恳,杜庭政没出声,似乎信了他不是故意的话。
蒋屹笑了:“别生气了,我每天给你打电话,你不忙的话。”
杜庭政才语气稍稍和缓道:“不忙。”
挂断电话,老两口带着他们去后院各自的房间,说等下午带他们去滑雪场。
临近年关,便利店很忙,蒋屹便说:“我留在店里帮忙吧。”
“哪用得着你们小辈的,好不容易放假,痛痛快快玩去吧。”
“那行,”蒋屹跟着他把行礼一起放好,把提前准备好的大鹅羽绒服脱了,“我带她去,你们忙。”
中午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火锅,下午蒋屹带慕荷去滑雪,慕荷三两下热好身,蒋屹自认比不得年轻人,让她先去玩,自己则继续活动。
空地上人来人往,大部分都坐着休息。
蒋屹认真地拉腿,直到微微出汗。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有人在偷拍自己€€€€得益于上学时期的出挑长相,他对被拍的感觉很熟悉。
蒋屹余光瞥了一眼,直觉告诉他是熟人。
隔着一道不时被风撩起的厚重布帘,金石往角落里缩了缩,把照片发给杜庭政。
蒋屹穿戴好护具,撩开帘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