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政说:“是。”
“签这个协议,有条件吗?”蒋屹问。
杜庭政张了张嘴,没能把原计划‘能不能跟我结婚?’说出口,平静道:“没有条件。”
蒋屹换了一种问答:“中午要见我,没有其他的事吗?比如说想见我,抱抱我,我教过你的,诚实一点。”
杜庭政隔了几秒钟,才问:“……你旁边没人了吗?”
蒋屹看了祝意一眼,毫无负担地“嗯”了一声。
祝意侧过脸,恰好此时技师进来,便示意等下再按。
“想看看你,”杜庭政声音松懈下来,不再那么公事公办,跟蒋屹学会了用一些体贴柔软的语气词,“要明天才能见到你人,晚上可以约一下视频吗?”
这种说话方式蒋屹必须要奖励:“当然了,邢心带给你的糖吃了吗?”
杜庭政不明所以:“嗯。”
“难怪讲话这么甜,”蒋屹夸奖他,然后问,“九点能忙完吗,再晚点也行。”
“能。”杜庭政说。
“那我们九点见。”蒋屹说。
挂断电话,蒋屹看了偏头笑的祝意一眼:“笑什么,我要好好教的。”
祝意笑着示意技师可以开始了,蒋屹看了一眼他放在一旁的手机:“查岗啊,怎么回事呢,你倒是跟人家说清楚。”
“说不清楚,”祝意说,“他的想法我不太能理解。”
杜庭政的想法蒋屹也经常理解不了,但是蒋屹讲话委婉,而且对于外界的接受能力也更强一些,俗称随和。
“还能比杜庭政的想法更匪夷所思吗,”蒋屹忍不住道,“我至今不能理解他当初为什么会认为我吐了就是怀孕了。”
“故意的吧,”祝意趴在他旁边的床位上,笑着说,“想引起你的注意,这不是成功了。”
蒋屹也笑,笑完了才说:“很怪。我对他,总有一种征服欲。以前他浑身反骨,有正常,现在竟然还有。”
“正常。”祝意说,“本质是心动和占有,有阶段性和持续性。”
“你也有吗,对北总。”
“不好说。”祝意道,“很复杂。”
技师站在床边做着准备工作,轻声询问:“需要手轻一些吗?”
蒋屹收了笑,回答道:“需要。”
隔壁的祝意说:“正常就行。”然后调侃道:“因为毫不节制的征服欲,虚了?”
蒋屹叹了口气:“最近都没有过。”
“怎么呢?”祝意看着他,两人隔着过道互相对视一眼,“改性了?”
蒋屹唉了一声,惆怅地说:“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技师专心按摩发出的€€€€声。
过了一会儿,蒋屹又说:“或许今天晚上可以试试。”
这下祝意也跟着“唉”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祝意问他:“协议怎么不签?”
“感觉不签比较好,”蒋屹趴着侧着头,睁着一只眼睛看着他,“他和北总的情况不一样。北总也有弟弟,是你从小看大的,有感情在,不存在争家产的事。”
祝意专注地看着他。
蒋屹想了想:“杜庭政的两个弟弟,一个的亲爹为了争家产死在病床上,一个为了谋求出路跟独生女联姻。如果杜庭政大权独握还好,一旦我签字,这两个不得恨死他吗?”
祝意眨一下眼,先说:“你考虑得对。”又说:“他当家这么多年,有他的办法。”
办法肯定是有的。
但是蒋屹很矛盾,在杜庭政的事情上,他并不想太独善其身。
就像他决定报复杜庭政的时候,想让他后悔,又不想让他太痛苦,很矛盾。
就像他现在决定原谅杜庭政的时候,想让他宽心,又不想让他太忘形,也很矛盾。
他想征服占有他,又想放纵溺爱他。
想看他跪下忏悔,又想舔干净他脸上的眼泪。
第100章 我教会你了吗
晚上九点, 杜庭政的视频通话请求准时拨过来。
蒋屹靠在床头“喂”了一声。
“在干什么?”杜庭政的脸出现在视频正中央,目不转睛盯着他。
近距离面对这张脸要比共处一个屋檐下更有冲击力。
蒋屹转动摄像头, 给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投影。
“看的什么剧?”杜庭政问。
“是个综艺,”蒋屹说,“你在哪里,后面好黑。”
杜庭政把摄像头偏移了一个角度,给他看身后走廊里偶然经过的服务生。
“还没结束。”
蒋屹说:“那你回去吧。”
杜庭政好像担心他就此挂断电话,很快说:“等一下。”
蒋屹望着他。
杜庭政下定决心问:“为什么不签字?”
蒋屹思考了两秒钟:“没必要。”
“你不想要那些吗?”杜庭政又问。
蒋屹沉默不答, 杜庭政继续问:“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加进协议里。”
蒋屹盯了他几秒钟,说:“还没想好。”
杜庭政很怕他什么都不要,那意味着他要走。
听他这样回答, 杜庭政勉强松了口气:“什么时候能想好?”
“很急吗?”蒋屹问。
杜庭政心里很急:“不急。”
“那就好,”蒋屹有点热, 望了出风口一眼,“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杜庭政回答的更具体了一些, “明天早晨,你上班之前。”
蒋屹说好,挂断视频后他无心继续看综艺, 将投影关上, 把空调冷风开大。
吹了片刻也不见冷静下去,反倒越来越热了。
蒋屹甚至想立刻把杜庭政叫回来算了, 管他乱七八糟的关系和问题, 先干一p再说。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天天同床共枕,却连身体需求都解决不了。
追人也没有这样追的。
杜庭政回来的第二天还早, 蒋屹正在楼上跟保镖打羽毛球。
这段时间他不管干什么都很积极,吃饭或者运动,出去玩的频率也逐渐提高。
保镖是临时从楼下拉上来的,只敢喂球,不敢使劲,做一个合格的哑巴球搭子。
杜庭政站在门边看着蒋屹每一次挥动球拍,还有颌侧逐渐汇聚的汗。
保镖才看到他进来,吓了一跳,没接到蒋屹打过来的球。
球掉在地上,杜庭政越过它,走到蒋屹对面去,保镖犹豫了一下,把球拍递给他,又去捡来了球。
杜庭政接过球,看向蒋屹,把衬衣的袖口解开卷上去,又把领口松了:“最近喜欢运动?”
“要锻炼身体,”蒋屹看着他的动作,视线跟着那手指一点一点的挪动,“感觉最近有点虚。”
虚是不虚的,如果不是蒋屹昨晚自己用手解决了一下,今早这么运动怕是要流鼻血。
“是不是应该多休息,让厨房每晚炖点滋补的汤。”杜庭政说。
喝了汤,那肯定更上火了,蒋屹用热毛巾顺手擦了一把汗,看着他拿球准备开始的姿势:“……赌一局?”
现在开始赌他明显吃亏,因为他已经打了近二十分钟,而杜庭政精力充沛,刚刚开始。
杜庭政:“下注吧。”
他一副游刃有余绝不对输的样子,蒋屹打量他几眼,没说赌注:“三局,我赢一局就算赢,行吗?”
杜庭政想知道他下什么注,大方道:“五局,你赢一局就算赢。”
蒋屹想了想,认为这个赢面极大,几乎不可能会输。
“如果我赢了,”他把拍子搭在网上,微微偏着头,从网格里看着杜庭政,“下午就请假休息半天。”
杜庭政想扔拍不打,直接认输。
蒋屹在他这么做之前,说:“你赢了,可以提一个要求。”
中央空调吹遍宽敞明亮的运动场,他们在这个角落里显得很渺小。
这间运动室被杜庭政砸坏过,在把蒋屹抓回来以后。
后来在把蒋屹接回家的前一天,杜庭政才下令重新装修,把坏掉的设备全部换成新的。
蒋屹不知道这些,他以为杜家保留着运动器材,除了他没人再用,杜庭政有专门的健身房。
其实那段时间杜庭政经常待在这里,只是看着,或者一遍一遍地回忆。
“我没有要求。”杜庭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