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樟:“术业有专攻,你在其他方面很优秀。”
于清溏:“我该庆幸我爸妈当初支持我转文,要不我都抬不起头了。”
徐柏樟笑着说:“我知道去哪个场馆了。”
“哪儿?”于清溏跟上来。
“先去化学,再去物理。”
于清溏也笑了,“这算落井下石?”
“是以毒攻毒。”
参观高中化学馆,就像学生时代的知识回顾。理论知识通过其他方式呈现,枯燥的内容变得有趣起来。
于清溏走到下一个板块。
【焰色反应】
“这个我记得,金属元素燃烧,会呈现不同的火焰颜色,烟花就是这个原理。这部分有考点,焰色反应是物理现象。”
徐柏樟:“一百分。”
于清溏小激动,“还好没全忘。”
徐柏樟递给他一根熔嵌着铂丝的玻璃棒,“要试试吗?”
“好啊!”于清溏随机蘸了一种待测溶液,放在酒精灯外焰灼烧,出现了黄色火焰。
“黄色,黄色。”于清溏低头,又很快抬起,“是钠?位于元素周期表第三周期第一主族,碱金属?”
徐柏樟留恋他认真思考的脸,点了头。
于清溏又惊又喜,“果然没记错,钠当时是重点。”
见他感兴趣,徐柏樟指着另外的试剂瓶,“再试试别的?”
“好啊。”
清洗操作完毕,于清溏又取了另外的试剂,并观察火焰,“绿色,是铜?”
“完全正确。”
于清溏沉浸在回忆知识的快.感中,他又蘸了另一瓶试剂,“奇怪,还是钠吗?不对,不太一样。”
徐柏樟站在斜后方,轻轻咳了一声,“也许还少了点道具。”
于清溏扫了眼试验台,“对,忘了这个了。”
他拿起一块蓝色玻璃片,透过它再观察火焰,“紫色,十九号元素钾,和钠一样,也是碱金属。”
“钾溶液中常含有微量钠离子,会干扰现象,所以要通过蓝色钴玻璃观察,过滤掉黄色的光。”
于清溏转身对他笑,眼睛亮得像水晶珠,仿佛在对他邀功,“对不对?这里也是常考的点。”
徐柏樟的心脏烫得发慌,快要融化了,“我怀疑你说化学不好是谦虚。”
“没有,这是高一的知识,很简单,高二高三就没那么容易了。”
徐柏樟:“十几年还能把知识记得这么清楚,我相信你本来也很优秀。”
“谢谢徐医生的夸奖和肯定。”
可优秀和稳住第一名千差万别。
于清溏把玻璃棒放回原位,“走吧,去看看别的。”
离开焰色反应,他们又做了伏打电池,最后去物理馆参观了电磁学和光学实验。
从科技馆出来,刚好是饭点。
于清溏坐在副驾驶,“我们去吃什么?”
徐柏樟说:“于先生有想法吗?”
“我都可以,湘菜川菜粤菜鲁菜全喜欢,当然,大排档也没问题。”
徐柏樟发动汽车,“好,我来定。”
晚高峰依旧堵车,两个人聊着天,并不觉得漫长。
车停在一家私房菜馆,于清溏很少来这么远的地方,看装潢也能想到,价位应该不低。
服务人员把他们引到雅间,半开放的空间,一侧是室外风景。
红木暖调的中式装修风格,头顶有圆形镂空吊灯,左右两侧各有一枚烛台,灯光偏暗,影子左右交叠。
徐柏樟点完菜,问他:“还有想加的吗?”
“不用了。”于清溏合上菜单,“不知该说是咱俩口味相同还是徐医生了解我,你点的都是我爱吃的。”
徐柏樟笑得微不可见。
用餐期间,于清溏发现了对方的特别之处,“徐医生是不吃肉吗?”
今天的菜荤素各半,徐柏樟也会夹肉菜中的素配菜,但没夹过一块肉。
“不是不吃,只是不吃可能会更好。”
于清溏见他拿出了保温杯,“与中药冲突?”
“不算是。”徐柏樟缓缓道:“肉类多为热性食物,易肝火亢盛,热迫津出,急躁易怒,失眠多梦,蔬菜则反之。”
于清溏默默听着,放下排骨,改去夹紫甘蓝,“对了,有人说过你声音很好听吗?”
“偶尔有,但我没概念。”
于清溏:“你的音色特别好,按我们专业的说法是老天赏饭吃。”
徐柏樟:“于先生也觉得好听?”
“不仅好听,还有种熟悉的感觉。”
徐柏樟捏筷子的手紧了点,“哪里熟悉?”
于清溏后脑勺麻了,他突然回忆起高三时,那段不计后果、疯狂发泄、叛逆出格的经历。
往事不堪回首,而那个人也是学医的,于清溏试探道:“徐医生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徐柏樟:“医大。”
于清溏:“……”
他肩膀僵了,仿佛公开处刑。
“那、你本科是哪年毕业的?”
徐柏樟:“二零一四。”
于清溏在脑子里算时间,他接触那个人时是二零一三年,对方当时大二,医学本科读五年,二零一六年才毕业。
于清溏松了口气。
徐柏樟:“怎么了?”
“没事。”于清溏笑着说:“徐医生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
“谢谢。”
晚饭又是徐柏樟提前付的钱。
回去的路上,于清溏全程翻找各种餐厅点评,“下次吃饭,必须我来请。”
徐柏樟说了好,把车停在门口,“到了。”
于清溏把头转向窗外,“这么快。”
感觉还没一会儿呢。
徐柏樟掏出个盒子递给他,方形手掌大小,精致包装,“送你的。”
于清溏很惊喜,“是什么?”
徐柏樟:“打开看看。”
于清溏拆开,愣了一下。
徐柏樟:“谢谢你昨天借我手帕。”
“你太客气了,只是一块手帕而已。”
“我也只是回送了手帕而已。”
对方的说法明显不在理,他借的是块普通旧手帕,却收到了一块全新的巴宝莉。
见他犹豫,徐柏樟说:“收下吧,可以么?”
“谢谢,我很喜欢。”于清溏不想扫兴,把盒子收好,“我先上去了,改天见。”
于清溏解开安全带,去拉门。
“于先生。”徐柏樟在身旁叫他,语气像忽明忽暗的火苗,“我们、现在算是……”
非常隐晦的话,还只说一半,但于清溏听懂了,“嗯,挺好的。”
有点答非所问。
于清溏嫌弃自己,快三十的人了,怎么突然像中学生,还扭捏害羞上了。
徐柏樟说:“你、还见别人吗?”
于清溏想起在咖啡厅的那通电话,看来对方不仅听到了,还记上了“仇”。所以这么着急又约,是怕我去见别人?
“不见了。”他没犹豫。
告别离开,于清溏上了电梯,还想着刚才的话题。他回微信过去。
「徐医生,我没见过别人,只见过你。」
电梯门打开,消息同时传进来。
徐柏樟:「我也是,只有你。」
于清溏眼底印着六个字,扑通扑通的心脏像在烈日下烤。
这话也太有歧义了吧。
回到家,于清溏第一时间向柳思妍汇报了今天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