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火锅暖和又方便,还不用徐柏樟来回忙活。
徐柏樟:“嗯,听你的。”
*
周六上午,于清溏逛完超市,买回两大袋子火锅食材。
他虽然在做饭方面不擅长,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自理。爸妈拎着大包小包过来的时候,于清溏把火锅和底料都备好了。
见是他开门,二老第一句话就是,“小徐呢?”
“他上午出诊,一会儿回来。”
父母在新房里溜达了一圈,嘴角就没落下来,看哪都满意。
于妈妈压了压床垫,“你怎么还盖这床被子?”
婚事刚定下,妈妈就给做了全套的床上用品。考虑到是自己睡,于清溏没拆新被。
于清溏:“我盖惯这个了。”
于妈妈:“你俩盖不小?”
于清溏:“……”
忘记这事儿了。
新婚夫夫理应热火朝天,于清溏不知怎么解释他们分居的事。与其让二老瞎操心,不如糊弄过去。
“你就别瞎惦记了,人家小两口晚上搂成一个人,单人被也不小。”于爸爸说:“咱俩刚结婚那会儿,不也成宿搂着。”
于爸爸叹了口气,“谁想到这才不到四十年,你就不爱搂着我了。”
于妈妈笑着瞥他,“你呼噜声那么大,我不把你赶隔壁就不错了,还抱着你睡,我耳朵能震聋了。”
于清溏:“……”
真不把亲儿子当外人。
“等会儿问问小徐,看看能不能治治我的呼噜,争取老婆还能抱着我睡。”爸爸过来搂妈妈,“我看咱儿子精神状态这么好,小徐指定不打呼噜。”
于清溏自知多余且心情复杂,没到三十周岁的青壮年,婚后生活还不如结婚三十多年的父母。
午饭没开始,就要被他俩硬塞狗粮,又撑又甜又腻。
爸爸拉着妈妈往外走,“别光瞧小两口的卧室了,咱去旁边看看。”
于清溏急忙拦住,“爸妈,你们来楼上,带你们看柏樟养的花和鱼。”
隔壁是徐柏樟的卧室,如果进去,很有可能露馅。
父母就是这样,即便你早已独当一面,在他们的眼里永远是孩子。难得来家做客,二老根本闲不住。收拾得再干净的房间,也总能被他们找出“瑕疵”。嘴上唠叨你,埋头苦干的却是自己。
于清溏抢着分担,也劝了两句,到头来都是徒劳,他干脆去厨房准备火锅食材。
徐柏樟回来的时候,于清溏正把土豆擦丝。圆形根茎在金属模具里,变成细长的形状。
徐柏樟洗净手,衣服顾不上换,“不是说好我回来弄。”
“爸妈难得来,好歹让我表现一次。”于清溏继续擦土豆丝,“你先去换衣服,免得他们怨我欺负你。”
搬家两周,这是于清溏第二次进厨房,自从结了婚,他简直生活不能自理。
“就是给你欺负的。”
徐柏樟话说很轻,于清溏在思考是不是听错了。
结果一个不走心,“嘶......!”
当徐柏樟捏他渗血指尖的时候,于清溏自己都要怀疑是故意的了。
几天内,在厨房割破手两次,还是同一根手指。
只是这次,没有被人含进嘴里。
于清溏却在怀念那种感觉,刺痛、发麻、湿热,被紧紧咬住,在舌尖翻转,用力吮吸,那种感觉,就好像……
做.艾。
“在想什么?”徐柏樟把手指缠上创口贴,眼睛从他侧脸滑了一道,跟风吹似的,“耳根红了。”
“没什么。”于清溏转头,视线偏向泡在水里沉降淀粉的土豆丝。有几根悬在上面,直愣愣又飘飘浮浮的,“不是说下次注意。”
都不舔了,怎么注意。
徐柏樟的语气连起伏都没有,“伤口太深,再舔容易感染。”
他什么都明白,却看着像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哦,那你下次注意吧。”于清溏看擦到一半的土豆,摸摸包扎好的手指,犹豫要不要继续。
“清溏。”徐柏樟站在原地,眼神能穿透他,“我想舔的,不止手指。”
“是么。”于清溏的心脏被猫爪子挠,口气却是不服气的挑衅,“你还想舔哪?”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往客厅移。
开放式厨房,只在两侧有很窄的墙。爸爸坐在沙发上修凳子腿,妈妈则在阳台擦花瓶。
炉灶亮着红色的光,沸水的声音,像在念清心咒。
“小溏啊,剪子在哪里,给妈拿一下。”
“来了。”于清溏被萌生的想法逗笑,他回眼看土豆,“我给妈拿剪刀,这个你来……啊嗯!”
胸膛撞向后背,腰腹有手掌滑动的痕迹,身体被牵制着,退到了窄墙内的区域里。
逼仄且不安全。
于清溏惊魂未定,箍他的手像科幻片里能自由控制枝干的树妖,紧到他怀疑会被抛上天。
强硬的态度如同幻觉,喷在耳根的热气是对挑衅者的警告与报复。
“我还喜欢……舔这里。”
第23章 共眠
于清溏想起曾配过的广播剧, 处于易感期的Alpha,情绪和行为都异于平时, 会对Omega的信息素格外向往,而信息素存在的地方,是后颈的腺体。
舌尖划动的力度很强,仿佛要透过皮肤,钻进他的血肉里。
被标记的Omega会刺激发.情,身体松软、发烫灼热,此时的于清溏亦是如此。
不远处还能听到呼唤。
“小溏,在哪呢?”
“剪子给我拿一下。”
束缚松开, 后颈有冰凉的药棉擦过。徐柏樟轻轻上提他的衣领,“去给妈拿剪刀,这里交给我。”
阳台总比厨房透气, 于清溏稳住心绪,把剪刀递过来。
妈妈抬头,“脸怎么回事, 红扑扑的。”
于清溏用手背蹭了两下,“厨房有点热。”
于妈妈皱眉, 发现了他的手指,“这儿又怎么回事?”
于清溏蜷缩指尖, “擦土豆时不小心, 没事,柏樟帮我处理了。”
“幸亏你找到了小徐。”妈妈继续擦花盆,笑眯眯的,“瞧小徐把你养得多好, 脸色明显比之前红润了。”
于清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显然二者并无关系。
吃完午饭, 徐柏樟开车把二老送回家,顺便捎于清溏去电视台。
他刚走进大楼,就听到了柳思妍的尖叫。作为一名入职多年的栏目导演,工作期间,她的行为有失身份。
但于清溏理解,甚至觉得应该。
整整四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种感觉神奇到不可思议。那些熬过的夜、受过的质疑,每一次的驳回和气馁都在等待这一刻的来临。
于清溏想陪她尖叫呐喊,最后只是接住柳思妍的拥抱,听她在耳边嚎啕大哭,“清溏,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
“不枉老娘熬过的夜和费过的口舌!”
于清溏拍拍她的后背,接下节目开播同意书,“思妍,你真的很棒。”
“不,是我们都很棒!”柳思妍激动到跳起,“是我们仨!”
“嗯,都很棒,我们仨。”
如果不是柳思妍固执己见,按照于清溏的想法,也许根本坚持不下来。
整套规划和方案,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异想天开。但可能人生中最需要的,就是那么点痴人说梦的坚持。
回到办公室,两个人面对面坐,翻着栏目创办同意书,双双绷紧了脸。
台里初步通过了“法制生活”的栏申请目,但面向全台公开竞争。且有一个月的试播期,若收视率达不到既定标准,节目取消。
于清溏翻开文件最后的公告。
播放周期:周播。
播放形式:录播。
符合条件的导演均可报名,通过审核后便可招募团队,由导演组自行选题,达标的节目才有试播机会。
同时,收视率要高过同台、同时间段的节目收视率平均值,且为所有组别中最高才能保住节目。
台里采取这样的竞争举措,看似残酷但也合理。在“寸土寸金”的总台,任何栏目都没有浑水摸鱼的资格。
柳思妍卷弄头发,暗示刻意明显,“哎,柳导演我啊,现在节目方案有了,团队也有了,就缺个主持人。你说,咱台这么多精英,我请谁好呢?”
于清溏合上文件,“柳导,您看我怎么样?”
“于大主播,您可想好了,上了我这条船就再也下不来了。”
于清溏伸出手,“求之不得。”
柳思妍握上:“成交!”
玩笑过后,两个人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