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汀开车过去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挺劳碌命的。不光要给沈康时当助理,还要在徐应那儿也兼职。
关汀到了徐应那儿,敲门之后,等了一会儿,徐应才来开门。
“哥,你来啦。快进来。”
徐应小心翼翼把关汀迎了进来,还探头探脑看了几眼才关上。
“你这小区很高档,应该不会有私生吧。”
“是同事……公司里有人知道我傍金主了,也想找个金主,正跟我不对付。”徐应忧愁地说。
这其实是徐应找的第一个金主,要不沈康时也不会要了。
关汀问:“谁。”
徐应警觉:“你不会要介绍给沈总吧。”
“……我有那么无聊?”
无不无聊不知道,反正自己跟沈康时的合同,就是关汀来谈的。
想到这里,徐应道:“哥,等柳亦久回来,你还在沈总这里干吗?”
关汀看他一眼。
“那个姓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要和我联手对付他吗?”
关汀:“……”
“或者你要是不想在沈总那干了,来娱乐圈也行。明星,统筹,制片……这些工作你都能干,不怕吃不饱饭!”
徐应可真是嘴上不把门,关汀没告诉他自己现在年薪多少,而是若有所思,问:“助理呢?”明星的助理,未必有沈康时的累。
徐应:“……?啊?”
也太屈才了吧。
.
关汀把狗带回家里。
小贝现在还是一只小奶狗,汪呜汪呜的,一直围着关汀的脚旁边打转。
关汀给小贝喂了很多狗粮,是从徐应那里带过来的,徐应说小贝比较馋嘴,一直很爱吃。可关汀喂了之后,小贝竟然也不怎么贪吃,还是围着关汀打转,用手扒拉着关汀的膝盖。
关汀问:“你要上来吗?”
关汀:“可是你的爪子很脏。”
望着小狗水汪汪的眼睛,和那仿佛螺旋桨一般的尾巴,关汀心软了,不顾自己身上穿着白色的棉质睡衣,把小狗放在了膝盖上。
阳台上阳光正好,虽然这间屋子已经很难找到自己从小生活的痕迹,但温热的小身体在膝盖上趴着,关汀的心情还是变得柔软而平静。
关汀捧着一本书,在阳台上睡着了。
今天周末,沈康时有个会议要开,本想叫关汀陪着,可关汀现在已经不是秘书,只好叫张助理带着司机过来接。
沈康时走的时候,关汀还在睡觉。开会的时候,他一直想着关汀睡觉时紧紧皱着的眉头,走神地想:关汀最近好像总是睡不好,常常失眠,他在担忧什么吗?
他有什么可担忧的呢?难道是因为柳亦久要回来了?
沈康时又出神地想:关汀睡觉总是缩成一团,还喜欢背对着自己,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这个睡眠习惯真的太差劲了,应该找个机会跟关汀说一下。
因着这些纷繁杂乱的思绪,沈康时并没有留在会场吃午饭,而是让张助理将自己送回了家中€€€€关汀的家中。
于是沈康时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关汀坐在阳台的沙发上,阳光从外边投进来,让关汀整个人都发着淡淡的光。
那小狗伏在关汀膝盖上,看起来笨笨的。
沈康时走近半步,那狗立刻醒了过来,冲着沈康时叫。
这叫声把关汀也吵醒了,关汀迷蒙着睁开眼,还有睡意。
“小贝,你叫什么?”关汀带着一点儿鼻音,显得各位温柔,甚至还有一点儿……可爱。
关汀后来才注意到沈康时,然后说:“沈总,你回来了。”又教训小狗:“这是沈总,小时候还抱过你。”
沈康时:“……”
不知为何,看着关汀对一只狗这样和颜悦色的样子,沈康时竟然会觉得恼怒:凭什么?
关汀还未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沈康时皱着眉头,一脸嫌弃,说:“这就是老爷子家的狗?你要了一只?”
关汀摸着小狗的脑袋,低着头的样子格外慈爱:“是徐应的。我带过来养几天。”
见关汀没看自己,沈康时说:“徐应?他自己养不好,要你来养?那他把狗要走干嘛?”
连只狗都搞不定,徐应到底还有什么用。
关汀解释道:“徐应外出拍戏,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忙养狗,正好我跟狗妈妈很熟,帮着照顾一下,也没有什么的。”
跟狗妈妈很熟,这话的措辞完全出乎沈康时的意料。
关汀这是把自己跟狗妈妈放到一辈了吗?
但,又有些童趣。
沈康时想了想,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小狗面前。
他学着关汀的样子,把手放到狗的脑门上,就要去摸。
但小贝对沈康时没什么好印象,做出戒备的样子,继续威胁地低吼。
小贝甚至还龇牙咧嘴,一副“你继续靠近我就咬上去”的样子。
沈康时:“……”
沈康时说:“再凶,就把你炖了。”
关汀抬头,有点埋怨地看沈康时一眼,说:“不要在小狗面前说这种话,它听得懂。”
“……”
这还是第一次,关汀对沈康时露出类似于训斥的表情。
沈康时一边觉得被冒犯,一边觉得挺有意思。
他伸出手,抓住了小贝的爪子,说:“爪子这么脏,把你爸爸的衣服都弄脏了。把你卖了你赔得起妈。”
话一出口,沈康时和关汀都是一愣。
这话太亲昵了,像是某种特定场合下才能说出来的。沈康时有些后悔,他听老爷子总是对狗自称“爷爷”,有时候还指着沈康时让狗叫爸爸,沈康时就先入为主,也使用了这样的称呼。
而关汀则是一瞬间,想到了自己肚子里未成型的孩子。
一阵反胃。
关汀猛地把小贝塞到沈康时怀里,然后跑向了卫生间的方向。
沈康时心中泛起一些疑虑,关汀这阵子,身体是不是太差了些?
休息不够,还是?
沈康时抬脚,正要去找关汀。可小贝又叼着沈康时的裤脚,阻止他去打扰“爸爸”。
沈康时有些不耐烦,轻轻踹了小贝一脚。这一脚没用力,但小贝还是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
关汀捂着嘴,眼角微红,走了出来。
“你对小贝干什么?”关汀用一种质问的语气,不可置信地说:“你踢了它?!”
沈康时竟然有一种有口说不清的冤屈感:“我没用力!”
“没用力也是踢了!”关汀强忍着不适,快速走到小贝 身边,把小贝抱了起来,“你对它道歉!”
沈康时没想到,小贝看起来憨憨傻傻的,竟然这么会使坏。
这小狗崽子竟然还冲着沈康时笑!
沈康时强压着怒火,对小贝说:“对不起,我不该踢你。”
小贝呜咽了一声。
关汀摸着小贝的脑袋,看起来毛茸茸的,很好摸,沈康时竟然很心动。
沈康时也伸出手,想要摸他一下。
可手才刚伸出去,就被小贝一爪子给抓流血了。
沈康时:“……它抓我。”
关汀却看都不看沈康时的手背,而是把小贝往怀里掩了掩:“你刚踢了人家,现在还对人家动手,活该。”
“……”
沈康时彻底被关汀那句活该给气到了,再加上呼吸急促了些,鼻子里好像吸进了狗毛还是什么的东西€€€€
“阿嚏!”
沈康时沉声说:“我狗毛过敏。”
关汀还在摸狗,没理他。
沈康时说:“我搬走了。”
沈康时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关汀的挽留,转身直接离开了屋子。
等大门在身后关上,他给张助理打了个电话之后,心里又升起一种很荒谬的挫败感。
在关汀眼里,他竟然比不过一只狗?!
第029章 苦主
沈康时搬回自家大别墅,一时间竟然有点不习惯。
和关汀“同居”的这些天,习惯了一睁眼就是那张熟悉的脸打点好一切,骤然竟觉得自己家空空荡荡的。
可是沈总的字典里没有出尔反尔,再觉得寂寞,回头也是绝不可能的。
再说了,这一回头,岂不是要向关汀低头?哪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