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秘书决定辞职 第77章

关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简文彦说:“对不起。”

然后又看向沈康时,冷冰冰道:“你非要弄到这么难看吗?”

沈康时说:“你在护着他?”

关汀说:“你能不能别闹了?”

沈康时说:“你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吗?”

关汀忽然满脸厌恶,回头对简文彦道:“算了,我们走吧。”

沈康时捏着拳头,看着关汀决绝转身。

忽然,关汀停下了脚步。

沈康时心里一喜,开口道:“关……”

可没想到,关汀只是越过了他,看向张秘书道:“下次沈总要去哪里,可以先告诉我吗?我不想跟沈总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

关汀走了。

沈康时在原地站了好几秒。

简文彦去而复返,忽然伸出手,在沈康时脸上还了一圈,沈康时来不及躲,或者说,没想过要躲。

简文彦揉着手腕,道:“关汀为你做到什么地步,你又知道吗?他的身体彻底坏掉了。”

脚步声渐远,沈康时鼻子发痒,流下一行血来。

关汀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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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文彦说的话,一直萦绕在沈康时心里。

抑郁症的事情,沈康时已经知道了。简文彦在说这个吗?

直觉告诉沈康时,还有其他内情。

思来想去,沈康时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

方嘉良。

简文彦和关汀在阳台上,应该是第一次认识。那时候方嘉良也在。

如果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事情……最有可能就是方嘉良了。

沈康时直接去了方嘉良那里。

方嘉良一看见他,立刻说:“你怎么了?你这是被谁给打了?”

沈康时摆了摆手,没有让方嘉良帮自己处理鼻子上的事情,而是顶着这样的一张脸,问方嘉良:“关汀生病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嘉良一愣,以为沈康时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定了定神,道:“什么病?谁还没有个小病小灾的……你对关汀好一点,不要再刺激他了。”

沈康时望着方嘉良,显然并没有被糊弄过去。

方嘉良又说:“关汀的抑郁症,是经年累月的。你之前没有发现,现在发现也不晚。你也知道他抑郁症的来源是什么,你做个人吧。”

沈康时静静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方嘉良沉默不语。

关汀流产这件事,本人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尤其是沈康时。

沈康时这幅态度,方嘉良不太拿得准,是已经知道了,还是……

沈康时道:“你不说,我也会去问关汀。我一定会弄清楚。”

方嘉良深深叹了一口气。

沈康时这幅样子,似乎是有些开窍,知道了关汀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但,他真的知道该如何对一个人好吗?

方嘉良权衡一番,把事情告诉沈康时,沈康时或许对关汀会更柔软一些,于是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男人也能怀孕吗?关汀就是这样特殊的男人。”

“你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第081章 雷雨夜

方医生的话,沈康时好像听见了,却那样不真实。

虽然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这些语句好像没有办法完整地拼出一个事实,一个他能够说服自己接受的事实。

关汀,怀孕,流产。这几个词本来不该有什么关联,现在却被如此毋庸置疑地放在一起,摆在了沈康时的面前。

他不知道方嘉良又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觉得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一般,灵魂和身体已经分离。

沈康时跌跌撞撞、浑浑噩噩地游荡在大街上。

他和关汀,曾经离幸福的可能性那么近:不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甚至还有一个孩子。

等他神智回笼的时候,已经茫然无措地走到了大街中央。人行道灯已经变红,他却全然不知地站在斑马线中央发呆。

身侧的车子拼命按喇叭唤醒他,沈康时突然惊醒,张皇地四处看。

司机见他仪表堂堂,行事却莫名其妙,只觉得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一脚油门从他身后驶开,嘴上没忘记占两句便宜。

而这一切沈康时既不在意、也不反抗,此时此刻他甚至自虐一般地想,如果就这样被撞死了,关汀会原谅自己吗?

如果这样就可以赎下自己对关汀犯过的罪,还能让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那么他愿意。

-

可即使死去也并不能解决问题,沈康时想再见关汀一面。

沈康时在简文彦门口的第一个小时,不断有人递出话来:“沈总,您回去吧,关先生不愿意见您。”

实际上简文彦的原话要刻薄难听得多,他说沈康时死了最好,只是要死别死他家门口,晦气。

工作人员知道沈康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便还是维持了应有的礼貌,语气还算客气,只是劝他离开。

沈康时只充耳不闻。任凭人怎么劝,他只重复着喃喃念着一句话:“让我见见关汀好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向他道歉……”

沈康时在简文彦门口的第三个小时,依然是这样失魂落魄疯疯癫癫的样子。工作人员摇头叹息,不再相劝。

沈康时仍然执着地想进去,但简家并不是什么他想硬闯就能进去的地方,工作人员客客气气请出几次后,便也不耐烦,紧紧闭上了大门。

简文彦隔着窗帘往楼下院门口看,隔岸观火好不快乐。

那个角度正好能让沈康时看到他的身影,沈康时不甘心地抬头往屋里看去,两个男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都恨不得在对方身上灼出一个窟窿才好。

简文彦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唤关汀过来看热闹:“你看他们撵沈康时走,好像撵一条狗。”

自然没有这么不堪,但简文彦故意这么说,也存了些试探关汀态度的意思。

关汀不置可否,他自然知道沈康时是为自己而来,相比简文彦的幸灾乐祸,他的心中有些微微的烦躁。

简文彦不悦,有些吃醋:“你心疼他了?”

关汀将自己蜷在沙发里:“没有。”

“那看他吃瘪,开心一点。”简文彦露出狡猾的坏笑,伸手用小毯子将关汀裹成一团软绵绵的小团子,拢一拢搂进怀里。

关汀的气息被小毯子封住,闷闷地发出声音:“别闹!”

声音里没有什么脾气,倒像是撒娇一样。简文彦忍不住上手胳肢他,关汀憋不住痒,笑出声来。

简文彦也开怀,两人嬉闹一阵,将门外还有个沈康时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天色擦黑,该吃晚饭了。

简文彦问关汀:“今天是在家吃家常菜,还是出去?上次那家私房菜……”

“啊,”简文彦打断自己的话,看着窗外:“怎么突然下雨了。”

初夏的雨来得迅猛而激烈,在窗棂上打得噼啪作响。

这雨声之外,外面似乎还有些别的喧闹。两人一听,竟然还是沈康时的声音。

……他竟然还没走?简文彦皱皱眉头看着手表,沈康时已经在外面呆了七八个小时了。

门口工作人员似乎在劝沈康时躲躲雨,他却不愿,没听见别人的苦口婆心一般依旧在雨中伫立。

他只望着这一隅窗户,期待关汀现身。

简文彦冷笑,这个人的耐心和执着真是强到了可怕的程度,令他无语。雨下得这样大,于是简文彦也散了和关汀出门的心思,和自家厨师交待晚上吃什么。

这一会儿的功夫,关汀却不见了。

简文彦一转身,看见关汀站在那扇对着楼下大门的落地窗前,愣愣地看着外面。

天色晚了,又是风雨交加,树叶被暴雨打得哗哗作响。

偶尔一个闪电划过,照映出关汀苍白的脸色,他又穿着一身素色,如同鬼魅一般既柔美、又令人惊心动魄。

几秒钟过后,雷声才轰隆隆响起,像是一个姗姗来迟的背景乐。

简文彦轻轻靠过去,扶住关汀的肩膀,伶仃得仿佛不堪一握:“怎么了?怕打雷吗?”

关汀沉默半晌,纠结着开口:“让他走吧……雨这样大,会生病的。”

简文彦不屑地用鼻子冷哼一声:“生病?他自找的。”

他不想看到关汀惦记沈康时,连这一丁点的人道主义关怀也不允许有。于是拉起关汀的手:“走吧,吃饭去。他开车来的,淋不死他。”

关汀掌心冰凉,简文彦小心揉搓着,像是想渡一些热量给他一般。

于是关汀听话地跟他一起去了餐厅。

餐厅灯火通明,食物热气腾腾地散发着香气,和外面的雷雨夜仿佛在两个世界。

-

沈康时在门口守了一宿。

清早,风雨已经过去,空气清爽又泛着泥土的清香。鸟鸣声婉转,关汀和简文彦收拾妥当出门晨练。

关汀的手腕被拉住了,他回头一看,这个人像是在风雨里不眠不休地站了一夜。浑身依旧湿透不说,邋里邋遢得见了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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