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汀陷入回忆:“这是我奶奶的拿手菜,小时候经常会吃到……”
简文彦也很有兴头,两人一一分析餐桌菜色,边夸奖厨师好手艺。
厨师是个五六十岁大叔,一看就是简家的老家仆了,低调内敛得很,只在旁边笑。
“关先生爱吃就好,我做这些菜不算拿手,还是小付昨天提醒了两句。”厨师大叔乐呵呵。
简文彦:“付宁有心了,今天还叫他过来聊聊事情,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见关汀疑惑,简文彦更加神秘兮兮:“和你也有关喔。”
关汀更加不解:这又是何方神圣?
简文彦大笑:“你之前做制片人得心应手,我看你在家是不是闲得无聊?帮你找了点活儿干,可不准骂我资本家。”
不多时,付宁到了。这是个踏实精干的年轻人,浑身上下都透着靠谱的气息,简文彦简单介绍过二人。
付宁虽说是影帝的经纪人,身上却一点架子也没有,看起来比红姐还要谦卑客气,浓郁的社畜气息有时像张秘书,有时甚至像关汀自己,让关汀平添几分好感。
交换过名片,付宁主动提起话头:“关制片,那天电影试映我也在场,这部电影现场反响不错,未来可期。“
关汀笑了:“徐应确实不错,他这次进步很大。“
付宁不露声色地给关汀戴高帽子:“制片人就是一部片子真正的指挥官,这部电影想必关制片没少花心思。”
接着开始打量起关汀:“简总说您闲不下来,想不想试试综艺?”
简文彦是了解关汀的,他在家呆了太久,是想找点事做做,但强度太高的工作他如今可能没有办法承担。
这话问得关汀有些好奇:“试试综艺是指……?“
付宁快速给出选项:“去参加参加节目,关制片您的外形谈吐上镜有看点,最近有个求职类综艺需要个导师角色,我看您或许合适。”
简文彦不知什么时候鬼鬼祟祟蹭过来听两人谈话:“不行,关汀万一红了,娱乐圈是非多。”
关汀大笑:“我们什么关系,你这就开始占有欲上身了?”
简文彦宠溺地搂过他:“不行,……至少暂时不行吧。”
关汀确实没有出道的打算,对他来说也确实有些仓促,于是便示意付宁是否还有其他备选。
付宁无奈地看两人腻歪,尽职尽责地给出其他选项:“如果不想直接出镜,徐应近期有个国民综艺在筹划中,他电影出来以后人气暴涨,红姐那边人手不够,要不去帮帮忙?”
一边说话,一边付宁也在不露声色地观察关汀。他早听说过关汀的前尘往事,也久闻“万能秘书”的大名,但久闻不如一见,关汀比他想象中更加年轻和温和。
两人聊得意外地投缘,见付宁和关汀热火朝天地聊综艺,简文彦苦笑:自己怎么给工作狂介绍到一块去了?
简家这边欣欣向荣,可沈家确实另一番凄风苦雨的模样。
沈康时的生活已经一团乱麻,他如今只存着一份心思:赶快结束这错误的一切。
如果他对柳亦久这段错误的感情是一切的开始,那么就只有亲手结束它才能让生活回到正轨。
他确实不曾看清楚自己的心,但如今不能一错再错。
是时候结束婚约了,在一切变得不可挽回之前。
很久没有回到自己家,沈康时进门甚至有些陌生。
家里已经遍布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反而是他自己的气息少得可怜,他进门环顾,只见柳亦久的东西凌乱地散在客厅。
室内空气也有些浑浊的死气,柳亦久素来爱整洁,怎么会容忍自己的空间乱成这样?
沈康时皱皱眉头,正要往里走,却听到一声带着不可置信的呼唤:“康时,你回来了?”
是柳亦久的声音,欣喜被压抑了三分,声音中有些哽咽。
“亦久,客厅有些乱,管家今天出门了没来得及收拾。你能来客房这边吗?我……我不方便。”
柳亦久带着哭腔,沈康时心头一紧,不知发生了何事。
很快他就看到了,柳亦久愁眉苦脸地坐着个轮椅,腿上打满了石膏。
“……”本来准备好一刀两断的说辞顿时变得不合时宜,沈康时坐下来:“你受伤了?”
柳亦久侧过脸去:“康时,你怎么突然回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丑陋的样子……”
沈康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但还是放轻了语气:“怎么会,有事怎么不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柳亦久:“那天……那天回来,我……”
像是十分难以启齿一样,柳亦久支支吾吾不肯说个明白。
沈康时也没催促,耐心等着。柳亦久红了眼睛:“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回来喝了很多很多酒,洗澡的时候昏昏沉沉,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
这是在控诉负心人的罪行,沈康时一时无话。
“康时,康时,你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柳亦久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突然狠狠地抓住了沈康时的衣襟。
沈康时失语,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样的质问。
柳亦久喋喋不休,那样患得患失的样子何曾在他的脸上出现过?沈康时也有些不忍。
“康时,你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柳亦久不松手,任由眼泪大颗地滚落下来,滴滴答答打在自己腿上的石膏上。
沈康时快刀斩乱麻的决心已经荡然无存:“我……”
柳亦久虽然泪眼朦胧,可却有止不住的绝望的流露出来:“你不爱我了是吗?”
沈康时:“你好好休养。”
柳亦久问:“你好久都没有回家了,我每天都在等,不敢出门,担心你突然回来见不到我。”
“可是……”柳亦久苦笑,“没想到你回来见到的是这样的我。”
“不说这个了……你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柳亦久转向沈康时问。
泪眼还没擦干,仿佛仍是楚楚可怜的样子,沈康时却心念一动。
沈宏恺明明是很关照柳亦久的,上次见他怎么完全没有提到柳亦久受伤的事情?
第084章 嗑点
一时无话,沈康时和柳亦久两人间出现了尴尬的沉默。
仔细想来,两人间也一直没有太多话题,从前是沈康时的单方向追逐,柳亦久并没有给太多的回应。
如今坐在一起才发现两人或许并不是一路人,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聊不到一起去。
而沈康时心中那片淡淡的阴影让他始终有些狐疑,不由得主动提起话题:“沈宏恺……他一直很关心你的,怎么也没听他说起这事?”
沈宏恺日前骚扰沈康时多次,每次都打着“一家亲”的幌子,希望两个“儿子”和和美美,亲上加亲。出这么大的事情,屁都不放一个,实在不符合他咋咋呼呼的性格。
不提这茬还好,一说起沈宏恺,柳亦久更加委屈:“他?康时……我这么说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虽然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可他就是个大人渣!”
这话沈康时倒是举双手双脚的赞成,但是从柳亦久的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些意外。
“你们在国外的时候,不是一直一起生活?”沈康时问。
柳亦久气不打一处来:“话都被他说完了,好像他真的给了我多少照顾一样。其实我这个便宜儿子,他根本一点都不关心。”
骂起沈宏恺,柳亦久意外地打开了话匣子:“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亲缘关系,他嫌弃我‘拖油瓶’,老早就让我离家自力更生。大学时候的学费都是我自己打工挣来的。”
这话沈康时有些将信将疑,柳亦久不像是过过什么苦日子的样子,周生都是富庶的生活塑造的气质。
反倒是那个人……关汀身上,才有些脚踏实地的样子。
但这话不变说出口,只在沈康时脑海里打了个弯就轻轻地沉了下去。
柳亦久吐槽未停:“沈宏恺风流成性,没过几年,和我母亲感情也淡了。我母亲自然是没有脸再回国来,于是我们国外那个家早就散了……”
他边数落沈宏恺的罪行,边带上了写义愤填膺的语气:“我反正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他宁可在赌场一掷千金,也不愿再回去探望我生病的母亲,这就是他们所谓私奔的结局。”
说到这些,柳亦久又有些悲哀:“康时,爱会消失的对吗?我们……也会是这样的结局吗?”
对于他那些控诉,沈康时是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任凭谁也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时候提出一句分手了。
沈康时只得以沉默回应。
柳亦久像是回过神来,止住了话头:“抱歉……他毕竟还是你的亲生父亲,是我多嘴了。”
沈康时别过头去:“我没有他这个父亲。”
柳亦久:“……他从未把我当过儿子,但还是愿意为你的订婚特意回来,亲疏之别一目了然。”
“没想到我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亲生父亲不愿认我,沈叔叔也……”柳亦久痛苦万分的表情,不像是在演戏。
沈康时有些不忍:“你……静心休养吧,别想这些了。”起身欲走。
柳亦久伸手要拉住他:“康时,你也要抛下我吗?”
那样绝望的神情,柳亦久跌跌撞撞起身,像要追上去,可是腿脚不便,拉扯之间碰到了伤处,“嘶”的一声痛得整张脸都紧缩起来。
沈康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愣了一瞬。还是只是迟疑了一秒,还是轻轻把柳亦久的手拨开,给张秘书打了个电话。
很快便妥帖安排好了人来照料柳亦久的起居,乱糟糟的屋子也有人过来收拾,沈康时叹一口气,努力忽视身后哀怨的眼神,便要离开。
一时无话。
临走,沙发上却是有份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文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一份病例报告。
……抑郁……焦虑……自残倾向……情绪波动……
匆匆看完,视线落在就诊人姓名处:“柳亦久”。
沈康时抑下心中的惊讶,将报告放回原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一头,关汀却是热火朝天地开始了工作。
简文彦说得没错,关汀不可能真的躺平,很快有限的生活他反而有些腻了,总想找点事情做做。
正如付宁那天介绍,徐应的新综艺已经热火朝天地开拍了。
徐应作为常驻嘉宾,和他那张清冷漂亮的脸蛋正相反,主打一个年轻热情会来事,反差萌一下就成了他的记忆点。
关汀没事可做,正好与徐应交好,便去领了个闲职,专门帮他们处理幕后的突发情况。
本身综艺就是个不急不徐的慢综艺,着力点在人和人之间的火花,边拍边播,反响不错。趁势又有一个重磅加码€€€€简文彦来当飞行嘉宾了。
简文彦大牌已久,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很少参加这些热闹的综艺,一时间期待拉满。
实际播出之际,几人的人设也颇为有趣,徐应笨手笨脚、插科打诨;简文彦突出一个神仙下凡,万能又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