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星把人送到酒吧门口,车辆稳稳停在路边,宋舒看着时间,终于不是踩点到。他打了个哈欠,下车前和宋引星说了句再见。
来得早,罕见看见领班,宋舒率先打了个招呼。领班笑:“早上好,怎么坐车来的?”
宋舒接话:“我哥送我来的。”
他跟上领班,领班微微侧了一下身体,想往车里看,“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哥哥?”奈何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窗膜还有特殊的防窥材料,从外面看是看不到的。
不过这辆车……
领班收回视线,“你哥是军队里的?”
这好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宋舒点头。领班感慨:“好家伙,该不会你哥真是宋引星?”
领班算是比较爱看新闻的,尤其也爱一些八卦的小道消息,“我听说宋引星前段时间找回了他的弟弟。”
宋舒这里又恰好冒出来个哥哥,哥哥还是军队里的。不过宋引星怎么可能会来泔水城?领班打了个哈欠,困顿的大脑清醒不少。
宋舒还在犹豫该怎么回答领班,领班就已经自言自语地补充:“哈哈,怎么可能呢,反正我们都知道这是开玩笑啦,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看来就算是他说真话也没人会信的样子。宋舒又双€€点头,便不再提了。
来到更衣室换好衣服,一天的工作正式开始。
宋舒从后台进入,恰好碰到调酒师,调酒师今天气色很好,酒红色长发松垮挽起,衬得肤色极白。
他和宋舒并肩走,身子前倾低声:“你哥送你来的?”
酒吧小,他们还有工作群,消息向来传得很快。
宋舒点头,“怎么了?”
调酒师掩唇:“领班说你哥长得像宋引星。”
宋舒:“……。”
三人成虎最新案例。
宋舒无奈:“我哥在车里,他们没见面。”
澄清谣言,也刚好来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宋舒和调酒师分开。
早上真的没什么人,宋舒昨晚睡得不是很好,他打了个哈欠,把手套穿好。
他这几天都在涂宋引星给的药膏,脸上的伤疤淡化不少,但看起来还是有点吓人,所以日常工作还是需要戴上松鼠面具。
面具很透气,戴起来感觉很好。并且戴上面具有很多好处,比如不用想该用什么表情应付一些无理取闹的客人。
宋舒一如既往地早上摸鱼,没一会儿他工作区域的卡座角落来了一位客人。
那角落真的是角落,平时光线都暗暗的,喜欢那个地方的人都是一些性格比较阴湿的客人。
虽然很不想性格歧视,但宋舒不喜欢服务这样的客人,他们流连的视线总是很恶心。
宋舒慢吞吞地走过去,左手背在身后,微微弯腰,标准的执事礼。
“客人,菜单在您左手边,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宋舒说完,目光透过面具看向那位客人。
奇怪,没有阴湿的感觉。
客人穿着黑色大衣,还有极不符合冷漠气质的鸭舌帽。
宋舒迟钝地眨眼,这帽子怎么这么眼熟?他正纳闷,面前的客人已经抬头看他。
漆黑的眼眸,冷淡的撕漫脸。
宋引星。
宋舒手抖了一下,“……哥,你来这里干嘛!!”
……
早上没多少客人,宋舒那边大概是最早来人的区域,调酒师便支着下巴看向宋舒那边。
同事也凑过来,“这身材,无敌了。”
宋舒身形和仪态都完美得无可挑剔,俯身的姿势让合身的西服紧绷,腰身流畅,往下弧度起伏。
调酒师也继续看向宋舒。他这个角度能很清晰地看到宋舒和客人的互动。
这个客人应该不是常来的那个阴湿Beta。
自从宋舒负责这一区域,那个角落便固定来一位阴湿的Beta,每天不干正事,来这儿点的也只是一杯果酒,一直喝到宋舒下班,不厌其烦地用他阴湿的目光注视宋舒。
消费不高,给的小费也不多,实在是很让人厌烦。
调酒师喝一口手里的温水,看到宋舒和那位新来的客人说了两句话。
他低头翻找口袋,想找两颗糖待会儿给宋舒,一旁的同事突然激动起来,用气音:“喂喂!”
调酒师抬头。那位客人十分无理地捉着宋舒的手腕,宋舒也没反抗,反而微微低头,让那位客人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领和领带。
他们姿态亲昵,旁若无人。
调酒师酒杯都差点捏碎了,同事摸下巴:“这个客人,没见过啊。”
宋舒很快起身,手里拿着东西,大概是客人塞的小费。
他快步朝吧台走来,松鼠面具下的半截下巴白皙,耳朵有点红,半指手套下的手指修长如玉,把标着两瓶酒的点单机递过去,“这是那位客人要的。”
同事注意到宋舒没有把小费放在吧台的捐赠箱里,趁调酒师咬碎牙接过点单机,算计着要不要在酒里下毒时,同事凑过来问:“那位客人是…?”
宋舒揉了揉手指,耳朵的薄红还没下去,“是我哥,过来看我上班。”
……
宋引星当时握着宋舒的手腕,“客人要给多少小费?”
宋舒也没多想,只说:“力所能及之内给就好。”
宋引星拿出一沓钞票,下巴微抬,视线扫过他的西服上衣口袋,又扫过腰部的口袋,最后停在大腿处的腿环。
像是在思考要把钞票放在哪里。
宋舒以为他工作了那么多天,应该对这样的目光免疫了才对。
可宋引星大概是不同的。说哪里不同,大概是宋引星是他哥。不仅是他哥,还是他的朋友,家人。
很冷淡的目光,最后只用军靴抵了抵他的小腿,握着他的手腕拉过来,把钞票放在他的掌心里。
漆黑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慑住他,“小费是这么拿的,明白么?”
宋舒脸部温度一下就上去了。他先前都是不在乎的,冷漠得不像是在收小费。反正不管怎么给,都只是碰一下,他没来得及反应,那过程就结束了。说反感是不至于的,都是工作,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最后的小费他也是随手放进捐赠箱里。
宋舒揉了揉过热的耳朵,手指攥着那一沓钞票塞进口袋里,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觉得宋引星好像有点生气,生气他的随便。
好吧好吧。他以后不这么随便了。像是被捉到做坏事的小孩,宋舒心虚地想。
像是自然界食物链当中的大灰狼和松鼠。对于他哥,宋舒总是有种特殊的天然畏惧感,这种畏惧感一般出现在他做错事心虚的时候。
因为他哥是真的会揍他屁股,不管他怎么哭怎么喊,该揍屁股就揍屁股。
宋舒把宋引星点的酒送到桌子上,小声:“哥,你大早上就要喝酒吗?”
他记得以前宋引星的胃就是应酬喝酒喝坏了。想到这,宋舒还有点心疼。他哥为了这个家,实在是付出太多。
宋引星看一眼吧台的调酒师,视线又回到宋舒身上,挑眉:“不然我点杯白开水坐这儿等你下班?”
这样好像是不太好。宋舒想了想,还是把酒放在一边,“那你点了别喝,我去后台给你拿两瓶牛奶。”
说完宋舒就走了。
同事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宋舒他哥长什么样,调酒师冷哼:“这Alpha真是装,不是宋引星也敢用什么哥哥妹妹的套路套近乎。”
调酒师倒也不是对宋引星有什么特殊情愫,他只是想要贬低情敌。
很快,宋舒从后台拿了两瓶温热的牛奶,还有一堆小零食小玩具过来。
他像是照顾小朋友,把零食和玩具都摊开,一个一个给宋引星讲解,最后把牛奶拧开盖子递过去,“还是热的,快喝。”
目睹一切的调酒师冷笑:“妈宝A。”
但宋舒回头,他又变成了那温和的好同事模样,开口:“这是你哥?”
这个点没什么客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唠嗑。
宋舒松一口气:“嗯,是我哥,他在这里等我下班。”
同事凑过来:“看弟弟穿制服上班什么的,好像是什么新的情-趣。”
他说话声音不大,又离得有点远,宋舒有点迷茫:“啊?”
调酒师怼同事一手肘,“别听他乱说。”
同事笑嘻嘻地走开了。刚好宋舒负责的区域又来一个客人,调酒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宋舒也离开。
时间转到10:00,酒吧的人开始多起来,调酒师偶尔抽空去看宋舒,发现宋舒现在都是规规矩矩地用手拿小费,或者让客人把小费放在桌子上。
调酒师直觉这个变化和宋舒所谓的哥哥有关,他下意识去看角落里的男人,发现男人正在用光脑处理工作事务。
最新款的光脑。
还是个富二代A。
调酒师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毕竟霸王硬上弓这样的体力活,当然是A来更加有胜算。如果他要霸王硬上弓,他只能下点最新款的安眠药水煎,可如果是A,可以直接用体力或者体型压制。
强-制爱什么的,想想都要比水煎时自己一个人忙活更刺激。
调酒师一时间很棘手,非常想会一会这个情敌。
……
宋舒把其他客人给的小费投进捐赠箱里,已经差不多是午饭时间,酒吧门口挂上休息的牌子代表不再接客,调酒师探头:“你和你哥出去吃?”
宋舒脱下手套,“应该是,你们要带什么吗?”
休息时间宝贵,同事之间外出相互带东西已经是传统。
调酒师和同事相互看看,回答:“待会儿我看看再告诉你可以嘛?”
他们要看看宋舒的哥哥到底是谁。
一早上的时间已经足够整个酒吧的人知道宋舒的(情)哥哥来了,手机通讯群炸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