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小屁孩样,”方妈嗤笑,叫方以:“过来和你林阿姨她们问好。”
方以不太情愿地挪动脚步,尴尬地和所有阿姨打招呼。
林阿姨对他最满意:“大几啦?”
方以:“研二。”
“研究生啊,”林阿姨笑起来,“哪个学校的啊?”
“A大。”
“有对象没?”
方以:“……”
“我女儿啊,今年大三,也是你们A大的,”林阿姨转头和方妈说:“学摄影的。”又转头对方以:“小时候你们还见过面呢。”
方妈笑嘻嘻。
方以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早餐是没胃口吃了。
方以去床边拿双肩包,再去把客厅和厨房的垃圾提出来,换鞋,对还在和阿姨们热聊的方妈说:“妈,我去倒垃圾。”
方妈头也没抬:“去吧。”
“长得好看,又乖,”方以走出大门,还能隐约听到那位林阿姨的大嗓门:“我女儿啊……”
方以加快脚步,跑着下楼。
丢了垃圾,直接打车回南时琛那。
***
南时琛耐不住思念,熬不到初三,大年初一就从C市赶回A市。
人是下午开车离开的,天黑才到家。
车刚到院门口,就看到房子里有亮光。
是方以也回来了。
开了三小时车满脸疲惫的南时琛,低头,无声笑了笑。
停车,开门,进屋。
扑面而来的是泡面香。
方以刚洗漱完,穿着睡衣,小小个的人安静坐在餐厅嗦面。
南时琛回来得毫无预兆。
方以被面呛了一口,瞪大双眼:“你怎么回来了?”
南时琛是回来碰碰运气,如果方以在家受委屈先跑回来了呢。
事实是,他运气不错。
南时琛走到方以身边,往方以吃一半的碗里看,明知故问:“吃什么好料的?”
“泡面,”方以顺了气,比了个耶:“加两颗蛋。”
南时琛坐下来,问:“能给我也来一份吗?”
煮泡面高手方厨师立马起身,花了十分钟不到,煮出同款,加两颗蛋。
南时琛是真饿,没一会碗就见底。
吃饱喝足,南时琛让方以上楼换身衣服。
以“蛋白摄入过多,需要出去锻炼身体”为理由,南时琛提着一袋四四方方的东西,带方以徒步到中央广场较空旷处。
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地板上。
是红色礼盒装的烟花。
南时琛拿打火机:“来放烟花。”
方以目瞪口呆。
南时琛侧目:“你来点?”
方以跃跃欲试,南时琛将打火机放进方以手中,两人蹲下/身,南时琛把引线拉出来。
“咔哒”,打火机火焰窜出来,方以把火苗靠近引线,点燃。
南时琛护在方以身侧,引线冒火花后,快速拉方以站起来,往后退。
不到几秒的功夫,引线燃尽。
烟花“咻”地窜上天,再听“嘭”的一声。
两人头顶天空炸开了五光十色的亮圈。
光圈在漆黑夜空里荡漾开来。
方以手腕还被南时琛拽在手里。
没人先挣开。
偷放烟花的两人仰头看天。
璀璨灯火跌入眼眸。
南时琛开口:“快跑。”
方以:“跑!”
真要跑。
南时琛拉着方以,迈腿就跑。
夜风呼呼从耳畔穿过。
身后的烟花还在砰砰响。
没人回头看。
比起看烟花,方以好像更喜欢在漫天烟花下被南时琛拉着手奔跑的感觉。
心脏砰砰跳。
***
一路跑回家。
气喘吁吁,一身热汗。
分别上楼冲了个澡,再下楼,南时琛把从白女士那顺来的桂花酒打开。
浓郁的桂花香在空中弥散开,是白女士前年秋天酿的桂花酒。
南时琛让方以来喝。
方以踩着棉拖鞋,很听话走到南时琛身边。
两人身上有同款沐浴香。
奔跑带来的心跳感还未平复,四目相对,谁也没去提喝酒会醉的事。
方以自己倒满一杯。
捏着酒杯,坐在客厅,配着也是从白女士那顺来的甜品。
空气静谧,相对无言,桂花阵阵,清甜至极。
一人一杯,品尝甜美酒味。
窗外又有砰砰的烟花声。
不知过了多久。
方以的声音飘乎乎地传来:“妹妹长大以后要做什么呢?”
没有说清是谁的妹妹。
南时琛疑惑侧目,方以脸颊红扑扑。
一看状态,哦,是醉了。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南时琛把目光落在方以黑润的双眼上,“就来世界走那么一回,她们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视线下滑,停在那张饱满的红唇上,“除了违法乱纪的事情。”
方以把唇角上扬开:“南哥哥说得有道理。”
南时琛眼里有一股涌上来的暗色:“叫我什么?”
方以呢喃:“哥哥。”
南时琛啧了一声。
终于是知道,为什么前不久加他微信的那位自称是方以大哥的陆应楚再三强调:不能让方以喝太多酒。
合理怀疑,对方军师有一手。
这是侧面提醒南时琛,喝酒的方以会有不可告人的一面。
喝迷糊的小以啪嗒,直接趴桌上去了。
南时琛起身,要去扶方以:“起来,回房间再睡好不好?”
方以把脸埋在手弯里,瓮声瓮气:“不好。”
“背你上楼好不好?”
“不好。”
“亲你一下好不好?”
“不……”方以抬起头,眼角印着薄红,“你要亲我吗?”
南时琛弯腰,两人的额头碰到一起。
方以往后缩,摇头,呼出的气带着桂花香:“不行,我没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