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别知给贺清扬复述了一遍他的话,贺清扬发来三个点,然后直接甩了个六十秒的语音,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不是什么好话。
“别管他。”
正犹豫要不要点开,沈尹默开口了,林别知依言按黑手机:“能问问你们为什么吵架嘛?”
提起这个沈尹默脸色就变得很臭:“他说后悔跟我结婚,结婚离婚还要买两个本,我差他那十几二十块吗。”
啊这。
林别知扣扣手指:“其实还有四十的离婚存档费。”
沈尹默:“……”
赵韵没忍住笑:“你还挺懂。”
车窗外景象疾速倒退,记忆也仿佛随之回溯,沈尹默望向窗外,喃喃道:“明明以前还说喜欢我,现在突然就要离婚……”
车厢内很是安静,因此这句话听得格外清晰,惊天大瓜就这么从本人嘴里爆了出来,林别知没忍住跟闻景殊分享。
【职业法师】:你都不知道,沈尹默他,啧,你都不知道。
【闻景殊】:?
【职业法师】:算了,你都不知道。
吃饭的时候差距就显现出来了,胜者这桌大鱼大肉,败者那桌清粥咸菜。
菜的香气像钩子一样勾得败者频频侧目,嘴边本就清淡的食物变得更加食之无味。周悬和苏柳柳看着对比直叹气:“李导能不能把我们桌子分开点,他们影响到我们喝粥了。”
林颂羽则是直接表现得不太高兴:“这怎么吃啊。”
反观贺清扬与闻景殊,前者闷头干饭,势要在沈尹默面前展现自己的硬气,后者神色淡淡,喝粥也喝得优雅,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良好的修养。
但林别知总觉得这画面有些凄惨,特别是闻景殊,为拍摄方便,他与贺清扬挤在同一张长凳上,高大修长的身材略微局促,动作都施展不开。
怎么说他刚才还帮过自己呢,林别知心生感动,偷偷投喂,闻景殊顿了几秒,接受了。
【更心酸了是怎么回事】
【只有我在意他们用的是同一双筷子吗】
【哈哈哈哈周悬和苏柳柳那个眼神,可惜没人给他们投喂】
【韵姐去了!韵姐大好人】
【贺清扬是跟粥有仇吗,喝个粥喝得狠起来了】
【笑死了都没人理林颂羽,他面前只有赵韵给他端来的菜】
【韵姐体面人】
……
吃完饭上午的直播就结束了,众人各回各家休息。
上午跑了一通浑身是汗,林别知双手抓着衣摆往上一脱,准备先去洗个澡,结果搭配衣服的项链勾住了领口,他就这么半挂着衣服开始解项链。
闻景殊就在这时进来了,入目便是林别知光润紧致的腰身,他蓦地想起二人一起躲在柜中的情形,那时他圈着林别知,似乎一只手就能环住他的腰。
目光不自觉上移,一片血痕映入眼底。
“你受伤了?”
第19章 回避
“昂?”林别知闻声回头,将身子拧成麻花,视线极力往自己背上瞟,“哪里?”
闻景殊阔步上前,手指轻触那片红痕。
原本光滑白皙的肌肤变得粗糙破皮,星星血点漫布,伤口四周因被汗浸湿变得红肿。
“你没有感觉吗?”闻景殊眉头紧锁,锋锐的眉眼在此刻显得有些凶。
“有是有,不过我对痛感不太敏感,就感觉有点热有点痒。”林别知不甚在意地背手去摸,结果一下就摸到了伤口,指尖火热的温度传递到伤口,宛若火里添柴火上浇油。
“我靠,”他没忍住叫了一声,“感觉来了。”
闻景殊:“……”
闻景殊:“等着,我去取药。”
住处都有配备药箱,基础医药物品都能找到,闻景殊拿了碘伏,回来却见房间空无一人,浴室则响起淋浴声。
浴室门人影晃动,闻景殊扣了两下,“伤口别碰水。”
“知道了知道了。”对林别知来说,受伤这件事似乎不算什么,因此他语气有着很明显的敷衍。
但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并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对痛觉不敏感,为什么表现得这么无所谓?
待林别知洗完澡后,闻景殊用棉签沾取了碘伏为他清创。
棉签头碰上去的一瞬,青年肩膀微缩,撑着床的手也不自觉抓紧床单,纤瘦的手背青筋突起,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害怕。
闻景殊将这些尽收眼底,手上动作轻柔缓和,“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林别知的嗓音因为刻意压着显得有些厚:“上午跟墙硬碰硬,输了。”
闻景殊:“好好说话。”
林别知:“被林颂羽创墙上去了。”
想起两人水火不容的关系,闻景殊滞了滞,“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是故意不小心的。”
“……”闻景殊深吸一口,“为什么不说?”
“真男人从不畏惧疼痛。”背后的药已经上好了,林别知边套衣服边道,虽然语气是在开玩笑,但神色中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淡漠。
受伤是很正常,但没有谁在受伤后表现得如此漠不关心,而且是对自己的漠不关心。
静默几瞬,闻景殊冷不丁问道:“那你就任由林颂羽欺负你?”
“惹到我,哼哼€€€€”林别知磨牙,“他算是惹到方圆百里最好惹的人了。”
闻景殊神情复杂,直言道:“你在回避什么,小朋友被欺负了都知道找父母告状,你提都不提只会让人担心。”
林别知表情变得有些不可置信:“你担心我啊。”
闻景殊:“……这不是重点。”
林别知凑近他,眨巴眨巴眼睛:“你是在担心我吧。”
那张清丽的脸蛋近在咫尺,先前在船上时的异样情绪再次涌上,闻景殊喉结上下滚动:“都说了这不是重点。”
“你肯定在担心我,”林别知忽地笑了,眉眼弯成了月牙,“放心放心,真要遇上事了我有的是方法解决,我是真觉得林颂羽太幼稚了,跟他计较很没必要。”
那如果他回回都受人欺负呢,只要不过分,他也一直忍下去吗。闻景殊还没问出口,林别知就已经抱起脏衣服朝外走去。
“我去洗个衣服。”
房间内重归安静,闻景殊坐在床边,手上还拿着用过的棉签,望着林别知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他到底在回避什么?
住处自带阳台,河水从阳台底下缓缓流过,潺潺水声宛如舒缓的轻音乐,给人以轻松舒适的感觉。
洗衣机就在阳台角落,林别知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坐到了另外一边的休闲区。他趴在桌上静静聆听水声,脑子里回忆着刚才的情形。
说实话,闻景殊作为一个虐文霸总性格还算不错,至少到现在为止没出现什么小黑屋囚禁的情节。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他没黑化没发癫的情况下,真要到了闻景殊不正常的那天,他恐怕连人带盒都剩不了五斤。
林别知叹了口气,生活不易啊。
这些天他一直带着目的地讨好闻景殊,看样子应该是有成效的,希望提出离婚的那天他不会黑化。
想到这里,林别知给陈戚发了条消息,约他在第二期节目拍摄结束后见个面。
离婚协议他已经拟好了,闻林两家联姻之间牵扯了过多的利益,到时候做财产分割还需要有律师在场,刚好他也不知道能找谁,就直接找陈戚了。
刚跟陈戚聊完,院子里的木门被敲响,有人在高声叫他的名字。
出门一看,是贺清扬。
“你怎么来了?”林别知给贺清扬开了门。
贺清扬一脸不爽:“又跟姓沈的吵了一架,不想看他的脸就出来了。”
进到屋里,恰巧碰见闻景殊从房间里出来,他看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进了浴室洗澡。
“你们这还不错诶,当时听名字还以为不太行。”贺清扬在林别知的带领下逛了一圈房子,逛完后满脸的后悔,“早知道选你们这儿了,这里还有客房。我们那边只有一间卧室,晚上必须跟他睡在一起。”
贺清扬和沈尹默是公开的死对头,又刚离婚,不睡在一起也不会引人怀疑,但林别知和闻景殊却刚好与他们相反,这客房对他们来说确实没用。
林别知:“好羡慕。”
羡慕可以不用睡在一起,天知道他晚上眼睛轮流放哨有多累。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贺清扬想到了什么,他有些欲言又止。
林别知看了他一眼,旋即恍然大悟:“放心说出来,没人偷听,狗也没有。”
贺清扬:“那倒不是因为这个。”
“你……真的很喜欢闻景殊吗?”他眼神不自觉飘向浴室,“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湖朔八道道门第一百九十六任掌门的关门弟子,可以看出你的气运走向,你跟闻景殊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但凡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信这种鬼话,林别知眯了眯眼,怀疑的小眼神在贺清扬身上扫来扫去:“我师父怎么没说收了你这个弟子,况且你知道我师父叫什么吗?不知道就别乱攀关系。”
“啊?”贺清扬傻愣住了,下意识接话,“叫什么?”
“叫沃湖朔德。”
刚说完林别知就自己绷不住笑起来,满屋子只能听见他那像大鹅似的笑声。
贺清扬:“……”
扣钱!谐音梗扣钱!
“总而言之,你别喜欢闻景殊了,喜欢谁不好喜欢这么一个€€€€”下面的话被他吞回了肚子,似乎是不便说出来。
林别知还沉浸在谐音梗中无法自拔,“鹅鹅鹅那我喜欢谁,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