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池乖乖退后,掏出手机给沈别序打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听到刚才拦住他的那个保安抱怨道:“真是倒霉,昨天进去一个,今天又来一个,听说老板现在还在派出所处理这件事情呢……”
“昨天老板发了好大的火,开除了好几个人呢。”
“害,这事反正怪不到我们头上来,是那人买了别人的卡溜进去的。”
派出所?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许方池的脑袋在嗡嗡作响,人都僵在了原地。
昨天沈别序没有回来是在派出所?
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都到派出所去了,还不和自己说。
许方池乱七八糟想了一堆。
好在他打的这通电话虽然接的晚,但沈别序还是接了。
“你在哪?”
“你在哪?”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许方池紧抿着唇不说话了,心里莫名有点气恼。虽然说他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身为伴侣,起码要告知他一声,不让自己为他担心吧。
“来找我了吗?”
“嗯。”
沈别序忙说:“你在门口等一下,张秘书很快会来接你去我办公室。本来打算回家的,既然你在公司,我现在就过来。”
许方池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心情可见一斑。
沈别序抿了抿唇,解释说:“不是故意瞒着你,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电话挂断后没多久张秘书就匆匆忙忙的下来了。
许方池和张秘书虽然不说经常见面,但因为沈别序的缘故见的也算多,每次见面他和沈别序都是整齐体面的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张秘书一脸愁容。
“许先生,您久等了,沈总让我带您先上去。”
“好。”
张秘书一向是沈别序最得力的助手,一听张秘书说是沈别序安排下来接许方池的,两位保安自然就没再说什么很快放他们进去了。
沈别序的办公室在顶楼,和许方池想象的一样简洁。桌面很干净,书柜里大概也都是一些重要的文件以及一些金融经商之类的书。
不过他现在脑子很乱,不过是匆匆打量一眼,就坐在了会客的沙发上等沈别序。
而张秘书将他送到以后就离开了。
不过十多分钟沈别序就赶回来了。
他看起来没比张秘书的状态好多少,甚至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出门时穿的那件。
两人一对视上沈别序就朝他走了过来,许方池收回了视线,仍然坐在那里不动,看上去就是不开心的样子。
沈别序径直坐到了他的旁边,沉着眉,说起昨天的事:“在警局呆了一夜,饭也没吃,衣服也没换。”
他的语气听着恹恹,像是故意在许方池面前装可怜。
偏偏许方池就是吃他这一套,转头看他一眼,视线落到他青黑的眼底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时,心还是瞬间软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也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提前和我说一声嘛?害我白担心!”
沈别序昨天也是被气昏了头脑,在看到江岁澜穿着自己的衣服站在休息室门口的那瞬间,胃里一阵翻滚,只觉得嫌恶,连带着头也疼起来。
他怕流言乱传,所以首先留下了那几个和他一起看到江岁澜出现的项目负责人,然后当机立断报了警。
原以为很快就能结束这件事情,但万万没想到江岁澜这一进警局居然还查出来他吸了毒,此外还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史。
沈别序作为主要目击者和被抓了以后还死咬着他不放的江岁澜有间接关系的人,自然被留下来做笔录了。
他是以江岁澜非法窃取他们公司信息报的警,但其实自从上次江岁澜在h市出现之后沈别序就隐隐察觉到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查才发现原来江岁澜已经用各种手段跟踪、监视自己很多年了。
他本来就已经在收集证据打算把江岁澜送进监狱的,就算是进不了监狱,精神病这一条就足够他一直待在精神病院再也没法来打扰他和许方池的生活。
不过现在再叠上吸毒这个buff,事情就变得比他想象的更严重了。不用沈别序再出手,江岁澜的后半生也不是在戒毒所就是在精神病院。
沈别序没有瞒着许方池的意思,他一问他就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托盘而出了。
许方池听到后眉头拧的死紧,面色也很不好看。
是不生沈别序的气了,但心里多少有点膈应江岁澜的做法。
沈别序沉着脸说:“他吸了毒后神智不太正常,所以才花了好大一笔钱买了公司的通行卡进来,把我的衣柜翻得一团乱。”
之后沈别序就把他那一柜子的衣服全部都给扔了,而且他都不知道江岁澜在里面干了些什么。
眼下这些还只是许方池所知道的,而且现在沈别序也是有了去彻底断绝往来的能力才能把事情解决的这么干净顺利。
可大学时候的沈别序呢?那时候的他又该是历经着怎样的骚扰,却无能为力。
许方池的心里一疼,登时什么气都没有了,也不再说江岁澜的事情,转移话题:“我刚听说你还开了好几个员工?”
沈别序说:“没有好几个,只是那个把卡卖给他的人,还有两个看着陌生人进我的办公室却没有阻拦的助理。”
“那你为什么不马上告诉我?我不相信你连发个信息告诉我的时间都没有。”许方池想到这个又来气了。
沈别序看了他几秒,突然和没骨头似的倒向了他。
许方池还以为他突然晕了,吓得托住他的头才发现他是睁着眼睛的,登时想推开,但在看到沈别序眼里的疲惫时终究还是把下意识推开的手收了回来,换成了轻轻托着他的头部。
沈别序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脑袋枕在许方池的大腿上,用这样暧昧又依恋的姿势仰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低声说:“从昨天开始头就很疼了,又在警局做笔录坐了好久。一晚上没睡,头又疼,很累。”
“头疼?”许方池的心也跟着拧起来。
他记得结婚的时候沈别序确实说过自己头疼,还说自己有肩周炎。
许方池一直以为沈别序是乱说的,毕竟他们结婚以来沈别序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甚至在某些时候好的出奇。
这还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沈别序原来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坚不可摧。
许方池和父亲母亲住在一起的时候,父亲因为总是要做些体力活所以肩膀和腰也总是酸疼。他就开始跟着网上学按摩,常给父母亲按一按,手法也慢慢练出来了。
眼下见沈别序真难受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质问他,垂眸手法轻柔的开始给他缓解疼痛。
“吃药了没?”许方池问。
沈别序说:“没有,那种药吃多了容易犯困。”
许方池便不再说话,一心给他按摩了。
“你练过吗?”沈别序突然问。
“嗯。”
沈别序又问:“那也给别人按摩过吗?”
“嗯。”
“……”
沈别序的头又疼起来了,定定看着许方池,眼眸里的光也黯淡下来。
“给谁按摩过?朋友,还是你之前那些相亲对象?”沈别序语气不爽。
听着多少有点阴阳怪气了,许方池都觉得好笑,拍了下他的脑袋,无语道:“我有病?我干嘛给相亲对象按脑袋?”
沈别序神色好了些,但依旧是不依不饶:“那就是朋友了?是上次那个人,还是你店里那两个小朋友?”
“……”
许方池真的不想回答他,可不回答估计这人会一直问下去,忍无可忍道:“是你爹!也是我爹!”
沈别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个爹是谁,眸中冷冽的光登时变得柔软。
许方池深感无奈。
许方池的手法太好,让沈别序强撑一晚的睡意如潮水般袭来。
但他现在还不太想睡,在解决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后,就想和许方池多待一会儿。
“老婆。”
“……”
听到这惊天的陌生称呼,许方池差点吓得把沈别序的太阳穴按穿。
“你、你乱喊什么?!”
他浑身都热了,吓得拧住沈别序的脸皮,想掂量掂量有多厚。
沈别序面带笑意,就着这个姿势抱住他的腰,将脸朝着他埋进去,沉声说:“是你的味道,还好……”
不再是梦。
第40章
沈别序一夜未睡,看着精神都不好,公司的事倒暂时没有很需要他来操心的,在许方池的坚持下他决定先回去补个觉。
昨天沈别序发了好大一通火,江岁澜的事情也闹的整个公司人尽皆知。
沈别序其实并不轻易不发火,平日里虽然是个冷面阎王,公司上上下下也很佩服、敬畏他,但他们都知道沈别序是个好老板。
因此大家私底下也敢拿他打趣。
但要是老板真发起火来,公司上下也是人心惶惶的。
他倒不会随便迁怒别人,可资本家自带的那种压迫感却不自觉地让人冷汗涔涔。
而且沈别序生气的时候有一个最折磨人的发泄方式:那就是不断工作。
他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去找他汇报工作的项目组生怕见到他,你推我我推你。
更何况昨天也并不仅仅只是一件简单的陌生人溜进公司骚扰老板的事情,更关乎到了公司的机密。
要是公司内部有什么活动策划案被偷跑了,他们也就相当于白干了,这种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众人都做好了沈别序会大肆整治的准备,结果今天他们老板居然……提前下班了?
沈别序在回去前和张秘书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