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牢关不住容简的,早在他被关进来的那天,他就有了办法离开,可容简没有,他好似在等着什么,一天又一天。
直到裴野出现。
但那人带着冷意走了,或许再也不会来见他了,这应该是好事,容简更该趁势逃离才是。
可为何,他还没动?
容简紧紧咬着牙,为自己寻了借口,他不过是想要更谨慎些许,毕竟澧仙宗是大门派,未必能叫他轻易逃走的。
他如此想着,可眼底却阴翳到了极致,有猩红不受控制地涌起,几乎染满他双眼,叫他此时的模样看起来无比可怖,甚至还有些无助的落寞。
容简无法控制心口的杀意,连带着眼底的魔纹也一并蔓延而出,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着铁栏而去,试图掰断这些碍人的东西,追寻裴野的下落。
对,他还没杀了裴野,他应该杀了那人的,谁让裴野从前那般折磨凌辱自己,容简无论如何都要先报了仇,才能离开的。
他这般想着,修长的手指已经握上了铁栏,不过是轻轻一用力,那玄铁竟然瞬间扭断。
容简毫无反应,然后还没等他再有别的动作,牢房中的烛火骤然跳动一下,随即就灭了。
四周瞬间陷入了黑暗,容简猩红的眸色微微一动,下一刻耳边传来牢门被推开的声响,他才掠起杀意,一股熟悉的气息便笼罩而来,几乎要将他沉溺。
“……”
容简愣怔着,却被来人狠狠地拉扯过,粗暴地推向石床上,只听骨头撞击在石面上的巨响,他甚至还没感觉到疼痛,就被人封住了修为。
“师尊?”
容简分明已在入魔的关口,此刻还有些理智地望着上风的人,昏暗中,他甚至能描绘出对方此时的面容。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划算。”裴野往下坐了些许,就能察觉到容简无措地紧绷着,他趁着黑火瞎灯,心情十分的愉悦。
“为师教了你那么多,可不能因为你是魔族就白白浪费了这些心血。”
容简手指抓着石面,几乎都能抓出抓痕来了,他冷着语气,却紧紧藏着心头的紧迫,“那你想怎么样?”
“为师想如何?”裴野嗤笑着,如同玩具一般把玩着被封了修为的容简,“你倒不如猜猜?”
容简呼吸一僵,差点就要疯了,“裴野,下去。”
他恨声地呵斥着,刚要去推开人,手腕却被裴野握住,随即一疼,叫他止不住皱起眉头。
“这是你再次无礼的惩戒。”裴野尾音微微上扬,黑暗中眸色深邃,却又似是藏着一团火焰,幽幽地蛰伏着,疯狂地灼烧着。
几乎要将容简融化了。
容简感觉到他修长的指尖袭来,掐住了脖颈,逐渐收紧了力度,好似要勒断他的颈骨,“容简,你不该骗我的。”
分明容简已经有些窒息,却在听到这话时,眸色都不自觉亮了起来,连带着手指颤栗,试图去抓取什么,好平复如翻腾的心海。
却狠狠咬着牙,不让自己流露那快要藏不住的情愫,质问着,“师尊对我何曾真心?”
不过是自己有利用价值而已,那他欺瞒裴野又有何错?
裴野松了些许力度,俯身凑近,在容简耳边笑了笑,“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曾真心待你。”
容简眼底掠过些许失望,他明知了答案,可如今真听见了,却又觉得心底有些不甘,如死了心那般放弃了挣扎,“要杀要剐,随你便。”
“我说要杀了你吗?”裴野慢悠悠地抚摸着容简的脸,却已经低头,近得让容简以为他要亲吻自己。
然而下一刻,容简只觉得唇上一凉,好似被什么东西舌忝了一下。
“为师只说过,哪怕你是魔族,为师也要尝尝你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
刚出炉的师尊,甜美又可口,还会主动送入嘴里,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
某徒弟:(ˉ€€ˉ)炫我嘴里
第145章 甜美师尊俏恶徒18
容简一阵轰隆,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声音都难以平稳,“你,你疯了。”
只是刚说完,就听到裴野笑了出声,直击心灵那般,容简觉得自己当真要炸开,恶狠狠地威胁着,“裴野,你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杀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裴野如欺负良民的恶霸,为所欲为地捉弄着容简,黑暗中他都能感觉到这人怒气和杀意涌出,几乎充斥整个牢笼。
“别费力气了,这地牢我早就下了结界,没人会进得来的。”裴野得意地笑了笑,还故意低头,咬上了容简的喉结,疼得那人发出怒吼,咬牙切齿,“裴、野!”
“你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裴野说着,却没有看到此时容简古怪的表情,猩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上方的人,分明在暗处,他也能无比清楚地看到对方的模样,几乎没有错过那人一丝一毫的反应。
容简好似认命那般,无声地躺在石面上,任凭那恶人挑弄,每一处都如同被点了火那样,慢慢灼烧着,燃至了全身。
可裴野不知,此时容简的心魔已然涌起,占据了他的所有神经,蛰伏着等待着反击的时机。
直至心口有冷意袭来,容简这才回过神,他几乎目眦欲裂,分明能感觉到他与裴野早已果了身,不由分明地相覆。
再低处,就该是容简最后的底线。
可偏偏,有人不怕死那般,恬不知耻地捞过了小容简,还故意掂量了一番重量,声音从云端那处飘荡而来,几乎要将容简踩入泥沼。
“哟,倒是个可观之物,若是再长大些许,必然不容小觑。”
容简青筋几乎暴起,狠狠地握住裴野的手腕,似乎想制止他的动作,“松手。”
裴野睥睨他一眼,爱抚那般摸了摸它的头,还特意用指甲掐了一道,“好容简,你就安生受着,师尊我啊,这辈子都不会亏待你的。”
他说着,就能感觉到容简胸口怒到极致的起伏,他勾着嘴角,刚要再逗弄一番那人,哪知手腕上骤然一痛,迫使他不得不松开掌心的力度。
随即裴野只觉得眼前一阵晃荡,手背一瞬砸在了石面上,脑袋被谁按了一下,只堪堪撞在对方的手背上。
裴野没觉得疼痛,反倒是听到上头的容简闷哼一声,他眼底止不住有了笑意,心想这傻小子都被凌辱成这般,还记得护住他。
容简哪里知道自己会有这般下意识的反应,直到手背被撞得生疼,他才勉强理智片刻,却强硬着自己去忽略,“师尊,这是你逼我的。”
到了这时,心魔已经占了主权,彻底掌控了容简的身子,他冲破了裴野的封印,连带着先前藏拙的修为也一并回归,反客为主那般,封了这恶人的灵力。
“混账,还不松手?”裴野早预料会这般反转,但发现自己修为没了时,心底还有些慌的,刚才在上面还好,此时落了下风,四周又黑火瞎灯的,他就有些紧张。
“你是想欺师不成?”
容简已经听不进多少,眼中只剩下殷红,若是裴野能看得见,必然能发现眼底的魔纹蔓延而出,早就布满半身,只剩无尽的邪性。
“分明是师尊先罔顾人伦的。”容简阴翳地说着,哪怕他知道不该这般,可此刻他却跟疯了一样,“师尊方才应当杀了我的。”
他逼得更近了,也不知裴野先前有多过分,叫彼此都少了能隐蔽之物,如今他越是凶狠追击,越能感到那股温度。
简直要杀了他。
裴野也没好到哪里去,嘴上还没忘了刺激容简,“逆徒,有本事杀了我,否则你别想走出地牢一步。”
“我没想走……”
容简下意识说着,随即脸色一变,学着裴野先前所做,恶狠狠地将他的肩膀咬出血来,就被对方删了一巴掌。
不疼,却让容简彻底更疯了。
“都怪师尊。”他呢喃着,如嗜血那般吞入了口中的血,只觉得无比甜腻,比那日的血还要甜美,让他毫无理智的想要吸食更多的血液。
对的,他是魔族,天生就要嗜血的,而面前这个恶人欠他良多,哪怕喝光了这人的血,也毫无所谓。
容简想着,便不再压抑本能,彻底化为天生恶魔,照着裴野的伤口,再次吸了血。
妈的,这剧本不对。
裴野骂了一声,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就要被吸干血了,他龇牙咧嘴,不免腹诽起来,心想容简白长一根DIOR,结果只知道炫饭,最后特么不还得自己来干。
裴野满腹怨言,豁出去那般,高高扬起下颚,抬膝而动,好似不经意掠过小容简,喉咙咕涌,不自觉发出了难以忍受的轻声。
顿时将魔怔了的容简拉回了神智,甚至坠入了另一番的天地。
容简怔怔地望着因失血过多而羸弱的男人,也不知血味过于诱人刺鼻,还是周身太过狭隘,叫容简心头猛烈地跳动着,连眼都不眨,直勾勾地看着裴野。
脑海里逐渐涌上先前的画面,从幻境的亲吻,那日水下的渡气,梦里的纠缠,再到地牢里的折辱,全数而来,占据着容简的整个心口。
他无意识舔着嘴角处的血,只觉得勾住了甜腻,而后脑子一热,便是低头,吻上了裴野半开的唇。
那瞬间,容简才知,比起血液,好似这人才更好吃。
这个念头而起,迅速蔓延而来,容简什么也无法再思考,几乎是遵循着人的本能,学着他这位好师尊曾在他身上展示的招式,一一报复回去。
裴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些许,至少他不会成为第一个被主角吸血而死的炮灰。
但没多久,他就觉得自己放心太早了,虽然主角不吸血了,但开始吸精了,非得吸出骨髓那般可怕,死是死不了的,更何况某个主角开启了新世界赛道,更不可能让裴野轻易死去了。
那牢笼无比狭隘,但后来的裴野却觉得无比宽敞,好似怎么走都走不完,逃也无路可逃,只能被迫让愤怒的容简欺师灭祖。
无论牢中何等声妙,全数都被裴野的结界挡住,无人知道当中的风景。
裴野只觉得自己跟移动血源库一般,哪哪都要被啃一嘴,再吸个血,若非这是个修仙的世界,他都怀疑不会多久,自己就得被吸成干尸了。
不知是多漫长的一夜,到了最后,裴野当真无法再忍受,拼着老骨头的命,狠狠地扇了准备再次耕耘的容简一巴掌。
轻脆的响声在牢笼中响起,无比响亮,扇去了旖旎和暧昧,也叫某个没了神智的人清醒了过来。
不知哪里透入一丝光线,好似让地牢亮了些,虽还是昏暗到极致,却足够让容简看清面前的一切。
他无比厌恶憎恨的恶人此时无比糟糕地坐在石面上,遍体鳞伤,全然都是容简报复的手段,叫那人几近狼狈。
而容简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这个师尊还是一贯的恶狠,哪怕没了修为,下手也没半点留情,若是有镜子,必然能看到他身后满背抓痕。
容简微微抿嘴,只觉得这次脸上有些疼痛,却好似没有比从前他自己打的疼,可他没敢说什么,再抬眼时,裴野已穿回衣裳,落地时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容简下意识伸手,却只碰到对方抽回的衣角。
“逆徒。”裴野狠戾地骂着,声音哑到了极致,分明是恼怒成羞,伸手想要一击杀死容简,可最终不知为何,却还是生生忍住,“在此处好好反省。”
他说着,愤怒地甩袖转身就走,可太过仓促,叫他扯痛了伤口,不免倒吸一口气,火气更甚了。
却半刻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地牢。
而容简目光未从他身上移开,便没有错过他那古怪的身影,他喉咙发紧,面色也越发深沉。
随后,他缓缓低头,眯着眼看着凌乱的一处,脑海中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皱得越紧。
容简伸手,碰了碰有些发肿的脸颊,有疼痛蔓延而开,他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摊开手,指尖上不知何时沾了裴野的东西,不受控地滴落在石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容简莫名吞咽着,分明一身阴沉,可下一刻,他突然间笑了一声,沉着眼望着那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离开地牢的裴野脚步不停地回了自己的山峰,外头早就已是正午,可见他被困在牢中有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