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已经来临,淡淡的温暖霞光披在江彻寒和薛千湘的身上,一步一步,将彼此相拥的背影拉长。
“江彻寒,我好喜欢你噢。”
“我知道。”
“.......那你喜欢我吗?”
“当然。”
“...........”
江彻寒按住怀里乱动的垂耳兔子,低声道:“傻乐什么。”
“因为一想到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我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和你谈恋爱了。”
薛千湘说:“难以置信诶!”
江彻寒彻底被他逗笑,道:“傻死了。”
薛千湘没有管江彻寒的调侃,直起身,在江彻寒受伤的右脸上亲了一下,随即郑重道:
“谢谢你,江彻寒。”
谢谢你理解我,谢谢你没有因为我爸爸的错误而和我分手。
他没有将心中的感谢说出口,但已经用眼神说明了一切。
“......没事的。”江彻寒低下头,吻了吻薛千湘的嘴唇:
“晚上见。我会早点回来的。”
“元弦,晚上一起吃饭吗?”
愈诗看着面对着化妆镜卸妆的柳元弦,掌心按在他身边,转了转车钥匙,低声笑道:
“我知道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缅甸菜餐厅。”
“不用了,我约了我儿子。”柳元弦用梳子将长发梳好,随即用发带绑紧,站起身来,笑道:
“我得走了。”
愈诗下意识站在他面前,拦住了他:
“那明晚呢。”
“明晚也没有空哦。”柳元弦说:“我准备去拜访一个人。”
“这样啊.........”愈诗面上难掩失落,但最后还是强撑着道:
“那大后天.........”
“愈诗。”柳元弦偏头看他,随即缓缓抬起手,露出中指戴着的钻戒:
“你知道这是谁给我买的吗?”
愈诗:“.........”
他抿了抿唇,半晌挫败道:“........江灵均。”
“对,是我的丈夫,江灵均给我买的。”
柳元弦道:“点到为止吧,愈诗。”
愈诗似乎被刺激了一下,猛地直起身子,目眦欲裂:
“可是我们都知道你当初嫁给他是被迫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完全可以做手术消除标记,为什么要这么痛苦地和他在一起..........”
“够了。”柳元弦猛地沉下脸,表情看起来不复刚才的礼貌:
“这是我自己的家事,似乎和你没有关系吧。”
“..........”愈诗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后退一步,许久后,才听见他低声道:
“..........对不起。”
柳元弦说:“以前的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
言罢,他和柳元弦擦肩而过,没有再回头。
他打了一辆车,来到了江彻寒约定的小南江楼。
江彻寒早就在小南江楼前,低头似乎是在玩手机。
柳元弦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随即换上新的表情,推门下去,冲着江彻寒摆了摆手,高声笑道:
“团团宝贝!”
江彻寒立刻转过头,看见柳元弦,登时开心道:
“爸爸!”
他小跑过来,将柳元弦紧紧抱了个满怀,险些将纤瘦的omega勒死:
“我好想你!”
“想我早上还不来和爸爸吃早饭。”柳元弦给了江彻寒一拳,但力道不重,只是半开玩笑半埋怨道:
“爸爸还特地选了一家离你学校最近的酒店,没想到你根本不领情。”
“嘿嘿,爸爸,我早上起不来嘛。”
江彻寒挠了挠头:“爸爸,我们快进去吧。”
“哎不对,你这脸咋回事啊,宝贝。”
柳元弦偏头绕到江彻寒另一边,抬头摸着江彻寒的脸蛋,皱眉道:
“指印.........谁打你了,啊?”
保护孩子是母亲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柳元弦一看到江彻寒脸上这巴掌印,登时就炸了:
“谁干的?!告诉爸爸,看我不打死他!”
“没有谁干的,我打蚊子不小心打到的啦。”江彻寒赶紧抱住炸毛的母亲,小小地撒了一个谎,
“真的没人打我。”
“........真的吗?”柳元弦疑惑,随即又生气道:“我当初就叫你留京海不要来容港吧,怎么冬天还有蚊子的,还专咬我们团团宝贝的脸蛋,过分诶。”
“哎呀爸爸,那冬天有蚊子也......也很正常吧.......?快进去吧,我好冷了,”江彻寒抱着柳元弦的手臂撒娇,为了不露馅赶紧转移话题:
“我们快进去吧,我好饿哦。”
“好吧好吧,先进去吧。”柳元弦舍不得亲生儿子挨饿的,赶紧和江彻寒一起进了小南江楼。
小南江楼也不是什么高级的餐厅,就是普通的家常菜馆,应该是柳元弦读大学的时候和谁经常来吃过,所以对这家菜馆特别眷恋。
“来一份虾仁豆腐、烤鸡,还有花生汤圆冰粉。”
柳元弦点完菜,随即将菜单交给江彻寒:
“来宝宝,你点。”
“再来一份西湖醋鱼吧。”
江彻寒说:“好了够吃了爸爸。”
“西湖醋鱼这么难吃的东西,也就你和你父亲爱吃。”
柳元弦永远也理解不了江彻寒和江灵均的审美:
“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嘿嘿。”江彻寒笑:“就是好吃嘛。”
“行行行,你点,”柳元弦说:“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像江灵均的人了,连口味都一模一样。”
“毕竟我是父亲的儿子嘛,当然像他了。”江彻寒骄傲道。
“那你是我生的啊,怎么不像我呢。”柳元弦“啧”了一声:
“像我多好啊。”
“我皮肤像您啊。”江彻寒说:“这么白。”
“滚你的。”
柳元弦笑骂道:“说的好像你父亲就不白了似的。”
“嘿嘿嘿。”江彻寒傻笑,上菜以后赶紧给柳元弦夹菜:
“爸爸吃。”
柳元弦“嗯”了一声,低头吃饭。
江家人吃饭奉行食不言寝不语,如果江灵均在的话,一家人保管是坐在一起但一句话都不说的,但现在江灵均不在,江彻寒和柳元弦还能小声地共同交谈。
“爸爸,你这次来容港,大概呆多久?”
“最长半个月吧,我走的匆忙,只给他分好了半个月的药,这呆久了也不行啊。”柳元弦在宠爱的小儿子江彻寒面前算是比较放松的:
“你父亲那个样子,我不放心他一个人长期在家。”
江彻寒沉默了片刻,随即又给柳元弦夹了菜: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容港拍戏?”
印象里,柳元弦已经很久没有出来拍戏了,日常生活几乎全绕着一家人转,要不是有时候还会被请出去当制片,估计也是没空离开京海、来容港出差的。
“为了一个人。”柳元弦佯装不耐:“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问,吃你的。”
“是为了父亲吧,”江彻寒给柳元弦装了一小碗汤圆冰粉,随即放在柳元弦面前:
“爸爸,我长大了,有些事情,你不要总是憋在心里,可以和我说的。”
柳元弦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受了他一碗冰粉,嘴上却说:
“你懂什么的。”
“我懂,我怎么不懂。”江彻寒看他:“爸爸这次跑到容港来是为了父亲,是吗?”
“不是。”柳元弦全身上下嘴最硬:“没有!”
江彻寒:“........”
他只好转移话题:“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前几天头痛的晚上睡不着,偷偷起来吃止痛药,被我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