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储很快收拾好,刚开门,就被浓郁的香味扑了一脸。
厨房发出轻微的瓶瓶罐罐相撞的声音,林白舴端着白瓷盘走出来,身上套着一件浅咖色的围裙,看见秦储就笑起来,“早餐好了,正好吃。”
淡淡的粉色从半透明的外皮透出来,很浓郁的香味,圆滚滚一个,很勾食欲,旁边还放了一碟滚了辣椒的酱汁。
“鲜虾饺。”林白舴把碟子和筷子放到他面前,“刚做的,试试。”
确实饿了,秦储接过来吃了一个,很鲜的虾,饺子皮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有点弹牙,里面还加了玉米粒,清甜的味道恰到好处。
滚了酱汁的更好吃,绵密的滋味在舌尖爆开,还有小尖辣椒的辣味,由于是早餐,没放那么辣,但也足够带劲。
“好吃吗?”林白舴问。
“嗯。”秦储充分给予肯定。
林白舴语气都上扬不少,“喜欢的话,下次我再做点。”然后又从厨房端出了酱拌面和熬得软糯的牛奶燕麦粥。
剩下两样也好吃,等吃完早餐林白舴收拾完,秦储伸手揉林白舴的发尾,然后顺着头发摸到他的后颈。
“今天周六。”
“嗯。”林白舴说,“学校不上课。”
“那跟我走吧。”秦储说,揉了一把林白舴的后颈。
“好。”林白舴乖顺的任他动作,连去哪都没问。
秦储随意一扫,看到了放在冰裂纹花瓶的白色月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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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清原的司机开车,路程好似还有点长。
林白舴看着一栋栋大厦往后退,已经离开了繁城中心城区。
秦储低头回消息。
秦澜:准时到。
秦储回了个嗯,然后将手机放到一边。
“秦总。”林白舴露出笑,“等下我要不要注意什么?”
秦储看他一眼,林白舴斟酌着说,眼睑下有点黑眼圈,不显颓废,倒让人心软。
“没什么好注意的。”秦储说,“每天都起得很早吗?”
“……也没。”林白舴笑了笑,“我觉少。”
其实是睡不着,一想到旁边床上睡的是秦储就睡不着,半夜里醒好几次,偷偷睁着眼借着月光看他。
看一次就心跳加速一次,其实也看不太清,秦储睡得浅,晚上连小夜灯都关了,就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林白舴知道,但根本控制不住视线往那边落。
“今天早上的饺子皮是你现撵的?”秦储问。
“嗯。”林白舴眼睛很亮,像在讨夸奖,“是不是比外面的好吃?”
“以后别自己做了。”秦储伸手摁了摁林白舴眼睑下的黑眼圈,“叫餐厅送。”
“好。”林白舴顺势往秦储那边靠。
林白舴实在是会顺杆爬,又会看人眼色。
秦储没动,任由他小心的靠过来,林白舴唇瓣贴着秦储耳垂小声说,“现在困了。”
声音低磁,烧耳朵。
秦储看他,林白舴眼尾已经变成微红,困得打哈欠眼泪珠挂在睫毛上,样子挺可怜。
“……秦总。”林白舴又喊。
秦储耳朵有点受不了,冷着脸,把林白舴的头往自己肩膀上一压,“困了你就睡。”
“好。”林白舴眼睛弯了弯,轻轻在秦储肩膀上蹭了两下,“秦总对我真好。”
任谁在面前,听着林白舴说这两句,铁石一般的心肠都软了。
何况林白舴身上温度高,热度渡过来还挺舒服,秦储冷着眉眼没动了,车内的温度很适宜,身旁人又很舒服,平缓的呼吸声传过来,一派岁月静好。
不知过了多久。
“秦总,该下车了。”林白舴提醒。
秦储皱着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在林白舴身上,被他单手圈着,身上盖着车里备的毛毯。
他已经很久没在车上睡着了。
秦储揉了揉眉心,把毛毯扯下来,“走吧。”
林白舴很自然的伸手接过去,叠好。
清原的司机将车停好,就自觉离开了。
身旁早有人来接,对着秦储说,“夫人等您很久了。”
秦储看了眼表,十点五十六分。
还有四分钟。
秦储从后备箱里将两个礼盒提出来,汪婶伸手来接,被秦储躲开了。
林白舴拉了一下秦储的袖子,秦储抬眼看他,林白舴就很轻松的把秦储手里的东西换到自己手里,笑了一下,“我帮您。”
林白舴太招眼了,汪婶看看秦储,又看看这个年轻的男生,“这是……?”
秦储语气很平静的接过话,“林白舴。带回来给母亲见见。”
林白舴怔了一下,脸上的笑都僵了。
“哦,哦!”汪婶立刻理解了,前几年秦夫人闹那么狠,留在秦宅的人都知道了。
他们年轻有为的秦储少爷喜欢男人。
汪婶年纪比秦澜还大点,她搬进来秦宅没几年,秦澜就开始闹了,秦储像个没什么情绪的机器人一样,秦澜摔烂的东西,他就花钱重买,摔多少砸多少,他就重买多少。
但反正不妥协。
平时也不见秦储回来,回来的日子都像是算好了一样,三个月一次,每次是中午十一点。
严苛得像ai。
谁家母子是这个氛围?!
汪婶都觉得奇怪,不可避免的觉得冷血,明明都在繁城,顺路都能来秦宅看一眼的事,但主人家事情不好多说,她领着秦储往前走,“夫人今天一早起来了,老钟做了乌鸡汤,夫人说是您爱喝的。”
乌鸡汤。
“嗯。”秦储应了一声。
林白舴却暗地里皱了眉,他天天给秦储做饭,已经有些经验了。
秦储喜欢辛辣,不爱喝这些汤汤水水,他每次为了让秦储多喝口汤,都得花大功夫做得可口些。
原本林白舴还疑惑,秦储作为清原创始人,买在中心区的房子并不奢侈,甚至算小,秦储本人也不花什么钱,除了一辆布加迪,其他算得上简朴。
原来钱都投这里来了,秦宅真的是一座宅院,连打扫卫生的人林白舴都见三个了。
“到了。”汪婶说。
宅院收拾得干净明亮,一位穿着淡青色袄子的女人坐在里面,动作优雅,岁月像是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面容秀美。
“你来了。”秦澜说。
“嗯。”秦储说,眉眼显得愈加冷淡。
奇怪的是,秦储和这位优雅的女人长相并无任何相似之处。
场面一时冷淡下去,秦澜侧着脸看站在秦储身侧的林白舴。
林白舴往前走了几步,脸上带着笑,将手里拎着的礼盒放在秦澜身前的桌上,“这是秦……秦哥给您挑的礼物。”
秦哥。
秦储抬眼。
林白舴从没这么喊过他。
秦澜连目光都不往礼盒上放,直直盯着林白舴看,问,“你平常就是这么喊他的?”
这话问的不礼貌,但秦澜顾不上在意。
秦储说了,带男朋友回家给她看看,这样的称呼用于亲密的恋人,过于疏远了。
秦储抬眼,没说话。
他早和秦澜解释了,和成温分手了,但秦澜不信,所以他只好带林白舴回来。
本就不是恋人,能有什么亲密的称呼。
秦储垂眸。
秦澜看着皱了皱眉。
气氛紧绷。
林白舴反应很快,他像是没看懂场面,脸上立刻飞上薄红,自顾自沉浸在甜蜜里,不好意思道,“在……在外面这么喊。”
一旁的汪婶都听着脸红,小情侣门一关,谁知道喊些什么不能听的东西。
秦澜没继续问了,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
秦储伸手握上林白舴的手腕,腕骨挺硬,硌在手心里,“坐。”
一直站着的林白舴便乖乖坐下了,他不动声色移了椅子,黏黏糊糊的拉近与秦储的距离,趁着秦储还没松手就立刻抓着他,指节蹭了蹭秦储的手掌。
在秦澜面前,秦储没松手,纵容林白舴。
秦澜冷眼看着,问秦储,“那个呢?”问的是成温。
“扔了。”秦储连神色都没变。
“可这才几个星期。”秦澜说,“这么快?”
林白舴自然的接过话,脸还是红的,“我喜欢秦哥很久了。”
“不快一点,秦哥就被别人追走了。”林白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林白舴的神情语调都挑不出错,是一个坠入爱河不知所以的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