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舴小心翼翼,于是慌忙出来讨他欢心。
秦储移开目光,将手里的睡衣递给他,“换一件。”
酒店的浴袍太短了,林白舴又格外高,几乎裹不住,湿漉漉的粉色发尾将浴袍沾湿。
“电吹风在卧室。”冷淡的撂下这一句,秦储离开了。
“哦。”林白舴将门关了,飞速把身上的浴袍扒了,换上那件浅棕色的毛茸睡衣。
发帽将头发绞到半干,林白舴又偷偷看了眼秦储。
目光平静,脸上神情依旧冷淡,盯着手里的资料,微皱着眉尖。
好像瘦了。
林白舴心想。
其实林白舴猜不透秦储的心思,他若即若离,每次林白舴觉得好像接近了一点,下一刻关系就会被秦储推回安全距离。
不论是来告白的合作伙伴,或者是来送花的甲乙丙丁,统统都被秦储利落的拒绝。
冷漠无情,秦储才是涟将军。
秦储抬眼,对上林白舴的视线,无可奈何,“还要看多久?”
被抓包的林白舴露出一个笑。
心里却不可抑制地升腾起扭曲得意的情绪。
所有人都被秦储拒绝了,可是现在秦储和他共处一室。
“进去吹头发。”秦储盯着他的黑眼圈,“衣服又被打湿了。”
“好。”林白舴点头,表现得像个完美的小情人。
电吹风。
林白舴弯下腰去拉床头柜的抽屉。
然后看到了一抽屉花花绿绿的小盒子。
林白舴一顿:……?
-
秦储洗完澡,将卧室门推开。
林白舴正规规矩矩坐在床边,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带着薄红,窘迫得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
“你可以先睡的。”秦储看了他一眼,捂着浴巾,同样弯下腰去拉抽屉。
林白舴目光紧盯着,然后磕巴了一下,“先……先生。”
“嗯?”秦储的手指落在第二层的抽屉上,将白色的电吹风拿了出来,“怎么了?”
林白舴松了一口气,又莫名有点失落,浑身紧绷着,笑了一下,“我给您吹头发。”
秦储将电吹风递给他,坐到了床边。
温度适宜的风吹过来,林白舴动作轻柔的撩秦储的头发,指腹轻轻摩擦头皮,吹得还挺舒服。
秦储微阖着眼睛,有点犯困。
林白舴坐在他身后,伸手将电吹风放好,然后手臂从后面圈住了秦储的。
秦储被他松松的拥入怀里,秦储拍了下小情人的手,“睡觉。”
林白舴紧张得声音发涩,“先生。”
他局促得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但不该有的反应好像要有了。
秦储噎了一下,撩起眼皮看他。
“我睡这吗?”林白舴问。
看起来像是在礼貌的提问,表情和眼神都像是在祈求,像某种凭借漂亮皮囊行骗的狗狗。
“你睡外面沙发。”秦储冷酷无情。
“?”林白舴抬眼。
看见林白舴怀疑人生的表情,秦储没忍住,揉了一下林白舴的头发,“睡这。”
林白舴失而复得,非常积极的将被子掀开,咻的躺了进去。
生怕秦储后悔。
秦储偏头弯了一下唇,然后去拿胃药。
“€€€€€€”
拉错了抽屉,一抽屉的安全/套撞入秦储眼帘。
林白舴没来得及阻止,此刻扭过头,假装自己没看到。
自欺欺人。
秦储弯了弯眼,小情人的反应大得出奇,整个人都快熟了一样。
“你放的?”秦储拿出来一个问。
林白舴咻的转过脸来,澄清得果决,“不是!”
然后视线又和秦储拎着的小盒子对上了,他又扭过脸。
太害羞了。
秦储对他这反应感到十分新奇,抿着唇逗人,“真不是你放的?”
“……不是。”林白舴声音闷在被子里。
一向冷漠得像冰的秦储和那东西放在一起,冲击力太大了。
有点难顶。
秦储抓住了被林白舴当作防护罩的被子,林白舴抻了一下,随后又顺从的放轻力道。
“转过来。”秦储说。
林白舴乖巧的从被子里转过来,伸手捂了自己半张脸。
秦储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林白舴,真够纯情的,脸红了个彻底。
“捂那么紧,也不怕捂窒息。”秦储说,眼底沁着笑意。
“真不是你放的啊。”秦储语气冷淡,像是在质疑。
林白舴光顾着顶着直面秦储的冲击力,完全没听出来秦储语气里的调侃,他觉得自己简直有嘴说不清。
过了会,秦储就听见脸红得爆炸的小情人,轻声说,“不是。”
“嗯?”
声音小得像蚊子,林白舴说,“不是我的尺寸。”
“啊。”秦储缓了下,去看那个小盒子的说明文字,是普通款。
然后秦储问,单纯求知口吻,“那你用什么……”
林白舴咬着牙,一只手捂住了秦储的唇。
他人高,手掌也大,几乎遮了秦储大半张脸,看起来简直像是在施暴。
秦储看他,无声催促。
林白舴垂下眼睑,支支吾吾,最终还在秦储的目光下,公开最私/密的问题,“一般便利店……买不到的。”
手心的皮肤紧贴着嘴唇,这样的感觉有点陌生,和接吻并不一样,秦储的呼吸吐在皮肤上,激起一阵阵颤栗。
林白舴正准备将手收回来。
掌根就传来一阵奇异的感觉。
林白舴瞳孔骤缩。
手上的劲就松了。
挣脱桎梏,秦储难耐的轻/喘了两下,“捂得好紧。”
“抱歉。”林白舴耸拉着眉眼,立刻道歉,想伸手去碰秦储,伸到一半又缩回来,陷入柔软的被子里。
秦储舌尖碾了两下牙齿,唇齿间似乎也沾染了白色月季的味道。
“暖和了。”林白舴摸了摸被窝,“睡觉吧。”
“嗯。”秦储将灯关了。
周遭立刻变得一片漆黑,林白舴等了一会,借着薄薄的月光,去看右手掌。
掌根上一个牙印。
林白舴垂眼看了半晌。
“林白舴。”秦储声音放得轻,还带着鼻音。
林白舴立刻将手掌翻过来,小心翼翼去揽住秦储的肩。
秦储困得迷糊,顺着热源偏过脸,额头顶在林白舴锁骨上,立刻就被波莱罗的香味包裹。
窗外的雪下得大,跟棉絮一样一大团。
“……蘑菇。”秦储说。
昔日荒山雪日的情景如飓风般,在林白舴脑海里席卷而过。
林白舴整个人像被闪电劈中一样,声音都抖起来,“你说什么?”
“蘑菇。”秦储重复了一遍。
“我……”林白舴语无伦次,然后看到了秦储安然睡熟的模样。
一口气骤然松懈。
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蘑菇,是那年见到的令人讨厌的任性少爷,还是厨房案板上的原料。
林白舴盯着秦储的脸,眼底都要聚起水雾,目光晦暗难言,“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