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只是吸/毒,还是初犯,拘留几天就能出来。
……他一定要见到盛野继承人,他要狠狠报复秦储,让他付出如此狠心的代价。
秦储也看到了这个报道,对于清原来说并不算上好消息,因为盛野和清原有部分市场重叠,打擂台是迟早的事,不过由于他和沃鸿合作即将成功,吞了成氏,清原的底气就更足了。
而且秦储并不觉得清原一定会和盛野拼得你死我活。
并且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秦储抬眼,繁城看护所几个字映入了瞳孔。
第076章 翻车预警
“您好, 这边请,探望时间十五分钟。”工作人员尽职尽责。
“嗯。”秦储看着那扇铁门,里面关着冯保男, “我想单独说些话。”
“好的。”脖子上挂着工作牌的高大男人说,“有事及时喊我。”
很多家属应该要说体己话,不让工作人员进去是常有的事,他没多想,只是叮嘱, “请注意时间,不然不利于后续治疗。”
“嗯。”秦储握上旧式把手,将那道厚重的铁门拉开, 专门防极端病患的, 连锯子都锯不开。
门一点点拉开,时间倒转, 秦储像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小秦储躲在门后看父亲施暴, 下一秒拳头就会落在他的身上, 但现在,里面的人影撞入眼帘,背影佝偻。
昔日仰头都看不到顶的巨人如灌满的气球, 一点点瘪下来, 收缩变小, 到最后只剩一张皱皱的皮。
里面的人咻的抬头, 露出消瘦泛紫的脸, 双眼深深的凹陷,头发如枯草。
秦储本以为自己会害怕, 从没去锦溪疗养院见过一次冯保男,以为自己会被经年的噩梦缠住脚踝, 又或者见到他时会忍不住愤怒歇斯底里。
可当秦储真的站在这里,见到冯保男却只觉得平静。
平静到还在回忆林白舴亮晶晶的眼睛,思考今天中午的菜谱。
不能再吃红酒炖牛肉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醉,脑子发晕就坐到林白舴身上去了,然后一顿饭总吃不到底。
冯保男像是从一场梦里醒过来,目光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转变,像盯着食物的秃鹫一样,带着血色和凶光,混浊又让人作呕。
“我来了。”秦储勾唇笑了一下,凑近了点,如同每个孝顺的孩子一样对父亲的病痛感到焦心,“最近还好吗?”
冯保男没回答,只是咻的闻到了一丝浅淡的烟味,从秦储身上散出来。
眼睛兀的发红,却被牵引绳锁在一边,焦躁得像条狗。
“不舒服吗?”秦储问,却退回安全距离,冷眼看着冯保男转来转去,冲动得想过来撕他的衣角。
秦储将那根烟藏得很好,如果在锦溪疗养院,肯定会被查出来,但在繁城看护所就不一样了,他只需要稍微注意一点,就能躲过检查。
“给我。”
“给你什么?”秦储问。
冯保男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眼睛血红的看着秦储,似乎要生啖其肉。
秦储抿了抿唇,直直对上冯保男的目光,身子往□□,口袋里烟味飘出来,“嗯?”
冯保男兀的面目扭曲狰狞,劈手就来撕扯秦储。
秦储神情震惊,但动作很快的躲开。
冯保男很愤怒,手脚并用的撕扯锁链,皮肉都被结实坚硬的绳子磨出血。
秦储:“别动了。”
微低的角度挡住了眼底的笑意。
在路上秦储想了很多方法,话术陷阱,循循善诱,施加刺激还有一大堆别的方式。
但没想到如此简单,只需要带一支烟,就能让冯保男发狂。
“我要喝酒。”冯保男咬着舌头,身体扭曲成一个不可能的形状,声带像被沙砾磨过,呕哑嘲哳,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秦储:“医生说你不能喝了。”
如同条件反射,冯保男听这话听了十年,被压抑得不成人形,他暴怒咻的扑上来,拳头挥在秦储身上。
秦储迅速避开,垂下眼,只是说,“你知道打人是错的吗?”
如炸现惊雷。
点破了最近最大的争议,秦储替柳英质问……也替年少的自己质问。
你知道这是错的吗?
冯保男目光清明,咻的发笑,“打了又怎么样。我是你老子,想怎么教训你,你都得服,今天就是老子把你打死,你也只是把命还给我了,没欠着我。”
秦储在这样恶毒的咒骂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甚至还轻微上挑了唇。
果然是这样。
€€€€不知道错的话,就去死吧。
“时间到了。”秦储于是转身走。
他刻意放慢了点。
于是兀的被冯保男抓住,绳子勒着他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冯保男却依旧不松手,像丧尸一样去掏秦储的口袋。
秦储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愿,往后一躲。
冯保男那点力气在秦储面前如同落在身上的雨点。
下一刻冯保男就掏出一把刀,没开刃的水果刀,上面银光闪烁,他嘴唇抖动,对秦储说。
“你是我的种,你像我,我们是一样的。”
秦储被他戳破隐秘心事,动作慢了点,然后就被那柄刀划出一道五厘米的口子,很浅,只渗出一点血丝。
“……放下东西!”外面的工作人员往里面冲,护工们听到声响也跑过来。
冯保男被制住,三四个人围着,身边是震惊怜悯和愤怒的眼神,秦储只是垂眼看着手背上那道很浅的伤痕。
这场戏完美谢幕。
看护所里的监控会被拿走做参考,冯保男明明是清醒的,铁证如山,精神病没办法再成为他的保护壳。
以前的事和柳英的事都会得到最大的关注,他们迫于舆论压力,会重审。
冯保男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都结束了。
秦储深吸了口气,然后接到了林白舴的电话。
声音温柔带笑,“先生,你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是说很快回来吗?”林白舴委屈兮兮。
像坠入湖底的阳光,秦储听到他的声音觉得浑身都温暖起来,像从刚才的场景里抽离,轻声道,“锅里的东西不会糊吗?”
“早就做好了。”林白舴说,“我做了很多好吃的,还有羊肚菌澳带,藕带虾仁,红酒炖肉……”
这才过了一个半小时。
秦储听着林白舴一连串的报菜名,失笑,这是等他一走就开始做饭了。
“……先生?”
“嗯。”秦储说。
林白舴期待:“要不要?”
“我在路上了。”秦储莫名说了个谎,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一道血痕。
看到了肯定又要唠叨,说不定还要哭。
“哦,好吧,先生快点回来。”林白舴说完又匆忙叮嘱,“……也不用太快,注意安全……”
“林白舴。”秦储打断他的话。
林白舴一愣,“嗯?”
“我会很快回来。”秦储:“你别唠叨了。”
林白舴内心的焦躁不安就这样被抚平,他弯了弯唇,“好。”
原本不在意伤疤的秦储看了两眼,都没用护工劝第二次,就动作麻利的给自己消了毒上了药。
司机开车平稳,秦储在车上看那则报道。
@繁城小报:近日盘踞在国外,业务涉猎广泛的商业巨鳄盛野即将迁回国,据悉,盛野唯一继承人现居住在繁城缆光,考察盛野选址近况……
秦储目光落在盛野继承人几个字上,得找机会见一面。
推开门看到林白舴的时候,果然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这是怎么了?”林白舴皱着眉,动作很轻。
“没事。”秦储抽回手,看他大惊小怪,“抹药了。”
林白舴看起来心疼得要命,说他抹药不仔细,要重新消毒上药。
秦储被他逗笑,走向厨房,“再慢点都要痊愈了。”
林白舴没说话,最后还是依了秦储,一起吃饭。
破天荒的还醒了瓶红酒。
林白舴喝得眼尾泛红,一片潋滟,凑过来接吻。
秦储偏了下头,让林白舴的唇落到了脸上,“你喝醉了。”
林白舴眼睛直勾勾望着他,“嗯。”
坦诚得让人没法接,于是秦储把桌子收拾了,让林白舴去洗漱睡觉。
黏黏糊糊的,秦储却觉得手背上传来刺痛感,痛得想要落泪,下一刻又淹没在林白舴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