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比四镇将军还厉害的人,却屈服于慕容氏,那慕容氏背后的人得多厉害?”
“李玄根本不知道,他已经被猎人盯上了!”
吴必先听完父亲这么一分析,大冷天的头上也冒出了一阵冷汗。
“那……爹,李氏一族放出的求亲信号,咱是应,还是不应?”
吴青阳沉思片刻后说道:“二房李文昭的可以考虑,但三房的就没必要了。”
吴必先略一迟疑:“二房的……就怕那姐弟二人有意,李玄却不愿开这个口。”
“且先等着。若是姐弟二人能逼得李玄开这个口前来提亲,那说明他们是真有这个本事,便应下来。”吴青阳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们想要借助吴氏的背景,咱们何尝不是想利用他们,搭上他们背后的人?”
“是,爹,儿明白了。”
沱东的天要变了!吴青阳叹了口气。
此时台上,李文昭仍在与李玄对峙着。
最后还是李福山上前劝阻道:“二公子,今日是立嫡大会,家主还要招呼其他客人,公子何不先把这事放一放?”
李莲心看着李玄一张黑脸,冷笑一声,叫了一声阿昭。
李文昭这才咬牙道:“孩儿不敢忤逆父亲,孩儿知错,孩儿退下。”
躲在人群后边的吴玉珍,看着少年那倔强而又隐忍的背影,原本还在嚼着的肉干,瞬间就觉得不香了。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虽然有心想要介入,但想到这是李家的后宅私事,也不便过多插手,免得惹了一身腥骚。于是,也只能纷纷摇头叹息,慢慢散去。
只有顾冲在那里骂骂咧咧,说什么有嫡子却没嫡母,骂李玄没人性云云。
而没能把控住事态发展的李玄,眼看着众人离去,各家主事竟无一人上前向他辞行,不禁大为光火。
男人向来都是在外头受了气,就会把气带回家,发泄到家里人身上。
李玄好面子,但没有羞耻心。
从他囚禁雪姬这一举动便可看出。
将天下第一美人禁锢在身边,独享其美色,这对他来说,这是他的排面,是他可以炫耀的资本。
在他看来,和女人的那点风流韵事,怎能算得了荒唐。
相反的,别人吃不到,却是自己拥有的,这才是天下第一得意的事。
但嫡子之位被迫交给一个玩物的儿子,却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这才是让他没面子的事。
尤其是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这个决定,更让他觉得颜面扫地。
眼下各方注意力都集中在新嫡子身上,他暂时没办法动他。
但他可以动他母亲。
一想到铜楼中的鞭子和刑具,他的心火就更为旺盛,手痒难耐,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狂热。
忍着躁意招呼完来客,便迫不及待地回去家中更衣,随即去往湖边,命人摇船,上岛心去。
李文昭趴在窗口,看着他往湖边方向的背影,双手紧紧攥住窗棂,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
让李玄万万没想到的是,等他登岛,步行至铜楼,却见一向紧闭着的小楼门口打开,那把他曾引以为傲,耗费整整一年心血打造的大锁,就像一串破铜烂铁一样,被丢弃在门前。
他的心猛然一沉,急忙抽出腰间的佩剑,疾步冲上前去。
楼内,一个女人背对着门口。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湖面飘着细雪,天色阴沉。从门口透进的微弱光线将那道身影拉得冗长,朦胧中仿佛一幅晕开的水墨画。
“谁在那儿?”李玄大声喝问,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他紧握剑柄,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突然,一阵扑腾声响起,一只鸟禽不知从哪个角落冲出,刺耳的嘎声伴随着翅膀的拍打声,瞬间打破了这份幽静,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那是他让雪姬养的一只雀,是除了雪姬之外楼里唯一的活物。
“是谁€€€€”
李玄的声音中难得地带着一丝颤抖。
这时,背对着他的那个女人突然转身,嘴发出一阵笑声。
这笑声对李玄来说陌生至极,但当女人的面容映入眼帘时,李玄才发现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雪姬的女儿,李莲心。
也是他的女儿。
只是他从未见过她这么笑过。
见到是她,李玄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但随即怒火中烧:“孽障,竟然是你在这儿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他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从哪儿拿到的钥匙?”
说完顿时浑身发抖,如果这孽障能进入这座铜楼,那三楼……
见他急不可耐地往楼上跑去,李莲心冷笑道:“我既然入得了这个门,还专程在这儿等你,你觉得我还会让她继续留在这个笼子里做你的金丝雀吗?”
“你€€€€你€€€€”李玄剑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还是不信。
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冲向楼上,砰砰砰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
当冲到二楼时,只见洞门大开。
三楼的情况也是一样。
当他推开门,原本应该藏着美人的房间已经空空如也。
男人犹如被五雷轰顶,瞬间咆哮出声。
他这些年来最引以为傲的金丝雀,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竟然就这样消失了!
顿时一团火涌上心头,整个人像是要炸开一般。
他转身冲下楼梯,对着李莲心狠厉地吼道:“她在哪里?你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李莲心道:“她自然是在她该待的地方。”
“孽障,把她还给我,不然我杀了你€€€€”
李莲心却毫无惧色,冷笑道:“你若是杀了我,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她了。”
“你€€€€孽障€€€€你这个逆女€€€€早知道当初不该把你生下来!”
李莲心静静地看着他,这是她一生中最渴望的时刻。看着这个恶魔气急败坏的样子,她甚至不愿意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变化。
李玄发疯般地怒吼了一会儿,突然又阴沉地笑了起来:“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真以为我舍不得她?今天我就是不要她,也要把你这个孽障给弄死!”
说罢,他又举起了手中的剑。
然而,李莲心却咯咯地笑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恐惧。
她甚至主动向前走了两步,逼近李玄,任由剑尖指向她的胸口,眼中含着讥笑。
“你就弄死我好了,”她挑衅地说,“我跟她可不一样,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着,又向前一步。
剑尖就这样刺入了她的衣服,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
李玄的眼皮一跳,赶忙将剑往后撤,怒骂道:“你这个疯子!你竟然敢逼我!你真以为我不敢动手吗?”
见他把剑撤回去,李莲心就笑得更得意了。
“我是你的种,你该知道的,你的疯,不过疯在皮毛,你自私且惜命,只会对弱者肆无忌惮地剥夺。我不一样,我比你更疯,疯在内里,我可以不要命,谁的命我都可以不在意,我可以毁天灭地。”
李玄愣了。
但随即恼羞成怒,一脚踢了过来,将她踢翻在地。
李莲心似是感觉不到一点痛意,嘲讽道:“你果然舍不得她,毕竟像她这样被整个沱东男人追捧的美人并不多,又是最负盛名。征服她才能让你有快感,才让你觉得其他人都输给了你!啧啧,真是卑劣呢。”
被说中心思的男人气急败坏地吼道:“她到底在哪儿?”
李莲心靠坐在柱子上,咳出一口血,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孽障!”李玄咬牙切齿质问,“她在哪儿?”
“……咳咳咳……”李莲心捂着胸口道,断断续续地咳着,有恃无恐道:“好歹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告诉你她在哪儿。”
李玄的眉头紧锁,不耐烦地问:“什么条件?”
李莲心道:“去吴家提亲,为文昭求娶吴必果的小女儿吴四娘,他们若是答应,我就告诉你她在哪儿,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她。”
李玄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会受到她的威胁,不禁怒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待湖边的小船驶出去直到望不见,楼中暗处才出现几个人影。
李文睿指挥着手下将藏匿的小船拉出,扶着李莲心上了船,朝另外一个方向划去。
剩下的几人则直接入了水,朝岸边游了过去。
接应的人早已等候多时,待他们一到,立即将人抬上大船。
李莲心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她自己觉得并无大碍。只是看着眼前那人小心翼翼地帮着自己处理着伤口,不知道为何心里竟涌起一股冲动,一把扯住她,搂住对方柔软的腰肢,唇印了上去。
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推开她。
但一触碰到她的伤口,又立刻缩回了手,张口就要骂她,却让对方趁机将舌头滑入口中,吻了个正。
那滑溜溜的小舌,一进来就缠绕住她的。
她脑子里轰的一声,热气上涌,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直到对方用力一吮,她才如梦初醒,撑着她的肩膀将她一把推开。
李莲心这时候正上头,被推开之后,又不管不顾凑了上来。
钱€€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挥了过去。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李莲心捂着脸颊,水汪汪的两只眼睛看着她。
却并无半点怒意,倒还笑眯眯道:“一个巴掌给亲一次,我不亏。”
“跟你那死鬼爹一个德行。”钱€€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