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锦听到夏寻雁还是要走,本就心情不佳,再听到孙迁的挑衅,瞬间沉下脸来,毫不客气地回怼。
“她现在是自由身,谁喜欢她,她喜欢谁,你都管不着。倒是你,被人甩了却还厚着脸皮跟上来,你才是真正的不知羞耻。”
孙迁脸色扭曲,哼了一声道:“她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变。就算你现在能和她亲近又怎样?这改变不了她曾和我同床共枕的事实。”
听到这话,夏寻雁猛地站起身,向孙迁走去。
待走近,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对方一巴掌。
可这一巴掌对孙迁来说几乎不痛不痒。他反而得意地笑了起来:“打是亲,骂是爱,你要是不解气,再打两巴掌也没关系。”
那狰狞的笑,和记忆中的笑容重叠,夏寻雁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慕容锦见她脸色十分不好,赶忙叫道:“阿雁,不要理她。”
梨花也赶忙上前将她拉开,巴掌也跟着朝男人甩了过去。
她的手劲可不是刚刚夏寻雁那样的力度。
孙迁疼得哇哇大叫,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梨花笑眯眯地看着他,嘲讽道:“怎么样?我这样的‘亲’和‘爱’,你觉得够热烈吗?如果不够的话,咱们可以再‘亲热’一次。”
孙迁疼得整个脸都扭曲了,但仍不服气地呲着牙道,“你与我不对盘,打我打得狠。可她连打我都不敢用力,她根本不舍得打我,她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躺在躺椅上的慕容锦,只觉得眼前的这副嘴脸恶心极了,再看夏寻雁那气得发抖的模样,心疼地唤道:“阿雁,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夏寻雁朝她走去。
“再近一点。”
夏寻雁不疑有他,弯下腰,耳朵微微贴到她脸边。
慕容锦却突然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搂住她的脖子,吻上了她的唇。
夏寻雁没想到她会这般,先是愣了一下,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并没有推开她,而是轻轻环住她的腰,张开嘴,接纳了她的吻。
两个人就这么当着孙迁和梨花的面热吻着。
梨花没少和董芸胡闹,早就见怪不怪,不过夫子和师姐居然搞在一起,这让她有些始料未及,但也觉得没什么,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但孙迁破防了。
他占有欲极强,当初夏寻雁嫁给她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这一点已经让他极度不爽,因此也曾不遗余力地折磨和刺激过她。
而如今,那颗心房里面又住进了第二个女人,还当着他的面做着令他嫉妒得发狂的事。
她从来不让他亲吻,可如今她却顺从地张嘴,让另外一个女子吸吮着她的舌头,吞咽着她的津液……一脸地陶醉。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待遇。
他整个人都要扭曲了,狂躁得浑身发抖,手链和脚链被挣得叮当作响,想要冲上去将这二人分开。
梨花一把拉住他的链子,将他摔在地上。
他像一条野狗一般,挣不开链子,疯狂乱吠,咒骂着。
而这一切,对慕容锦来说,却像是做梦一样。
这几日来,她心里无时不挂念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尤其昨日她临别的那一面,让她心情荡漾了整整一个晚上,心里忍不住想着要如何怜爱她。
如今人真的在眼前了,和自己唇贴着唇,叫她如何不激动。
尤其当着那个男人的面,将她怜爱,这样的刺激感,顺着脊背直冲脑门,让她亢奋不已,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唯一不争气的是自己的这具残破的躯体,不能好好抱着她,怜惜她。
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她们只是演戏,只是想刺激眼前这个男人而已。
她当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夏寻雁率先松开了她的唇。
慕容锦不舍极了,在她退出来的时候,又忍不住用力一吮。
夏寻雁身子不易觉察地颤了一下,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着。
这微妙的反应,却完完全全地落入孙迁的眼里,他简直嫉妒得要发狂,头顶几乎要冒出烟来,口中不停地咒骂着。
然而,那些恶毒的言语已经再无法撼动夏寻雁。
她抚了抚慕容锦的头发,轻声说道:“那天他怎么对待你的,今天,就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
慕容锦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你不用这么做,一切自有梨花处理。”
夏寻雁冲着她笑了笑,道:“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说完站起身,去寻那日孙迁用来敲断她手指的那块石头。
没想到还真让她给找到了。
见着她拿着石头站在自己跟前,孙迁终于有些慌了,他抬起头,声色俱厉道:“你想干什么,你看清楚了,我是你夫主,你绝无可能忤逆我!”
夏寻雁摇了摇头:“你不是,当初我嫁给你只是一场交易。当你的父母家人将我逐出家门划出族谱的那一刻起,交易就已经结束。我们本应再不相干,但你却一直纠缠不清,还伤了我的……新欢,那我就没办法饶过你了!”
听到“交易”和“新欢”这几个字眼,孙迁双目赤红,咆哮道:“不!我绝不同意!”
说着抬起手就要去掐她。
铁链顿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却被梨花轻轻一拉,绑到一旁的柱子上,并一脚将其踹倒在地,踩在他的左臂上。
“夫子,动手吧。”
夏寻雁看着眼前摊在地上的大手,脑海中回想起那天慕容锦被这只手拿着石头一下下捶打的情景。
她咬紧牙关,猛地举起石头砸了下去。
孙迁痛得啊的一声惨叫出来。
夏寻雁当即出声嘲讽:“那天你砸了十七下,有的关节还砸了两下,她一下都没叫出声。你素来轻视女人,现在却连女人也不如,你这男人当得也不怎么样!”
“你比她差远了!”
这些话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孙迁的耳边,他觉得侮辱极了,咬紧牙关,试图将声音咽进肚子里。可随着石头往下砸,那钻心的痛扩散开来,他还是没能忍住叫出声来。
夏寻雁看着对方的痛苦模样,越发心疼当日的慕容锦。
越心疼,对这个男人就越憎恨。
越憎恨,下手越重。
过去的那些耻辱,因为那是交易,她认了。
但之后还要再来纠缠恐吓,殃及无辜,那就不能忍了!
她眼睛猩红,疯狂地往下砸。伴随着一声声用力,还有孙迁的惨叫声,不知过了多久,那只手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夏寻雁这才丢掉石头,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
孙迁此时已经疼得不行,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着。
慕容锦看着她那个样子,心疼极了。
一个文弱女子,连蚂蚁都没捏死过一只,让她将一个人的手掌砸成肉泥,那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她轻声唤道:“阿雁,到我这边来。”
夏寻雁朝她走去,两腿一软,跪坐于地在她的躺椅边上。
慕容锦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帮我报了仇了,特别棒,我很开心。”
夏寻雁抬起头来,脑袋轻轻蹭着她的手心。
一旁的梨花慢慢踱着步子走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孙迁,“你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我师姐可是被你踢断两根肋骨,头还被你砸在地上震荡了呢。”
说完,猛的一脚踢向他的胸骨。
孙迁顿时惨叫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梨花道:“这才断了一根,不够。”
说着毫不留情地又补了一脚。
“差不多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过头来问道:“夫子,那日他抓着师姐的脑袋往地上砸了多少下?”
夏寻雁心一颤,那日的惨烈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回道:“七下!”
梨花哦了一声,随即抓起孙迁的脑袋,朝着地面狠狠地砸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下都砸得结实。
孙迁的眼睛和鼻子很快就渗出了鲜血,整个人晕了过去。
梨花却毫不在意他是否已经晕厥,数够了七下之后才放开他的脑袋,冷哼道:“真是不经打,我师姐可没你这么娇弱。”
慕容锦见状,笑了:“有你这样的师妹,我是真的有福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马蹄声。
大牛探进头来通报:“大姐,城主来了。”
话音刚落,慕容九天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着地上的一片血迹和如同死狗一般的孙迁,上前踢了两脚,见他一动不动的,这才啐了一口唾沫,朝慕容锦走去。
见挨在一起的两人,先是向夏寻雁打了个招呼,才没好气地冲着女儿道:“你娘去医馆见不到你,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赶紧跟我回去。”
慕容锦看着夏寻雁,眼中尽是不舍。
后者随即站起身,又恢复以往淡淡的样子,“你先回去吧,免得伯母担心。”
慕容锦自知不能心急。
尤其是自己如今这个样子,不能走路,上下都还需要有人抱着,太窝囊了,如此怎能去讨她欢心,于是强压着心里的冲动,由梨花抱上了马车。
夏寻雁看着梨花道:“你送锦儿到医馆,我想在这边再待一会儿。”
梨花脚下微微一顿,略一思索,最终嗯了一声,“大牛在门外候着,若有事,你尽管叫他。我送完师姐就回来。”
夏寻雁目送马车缓缓驶离,直到院子的大门徐徐关上。
她先是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全身恢复了力气,这才起身去井边打来一盆清水,猛然泼向孙迁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