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垣没有说话。
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留不住纪姜,就像想方设法让沈长决和纪姜分开一样。
这显得,十分可笑。
纪姜其实并不知道沈长决在何处。
他摸了摸大拇指上的扳指,垂眸把原本的剧情又翻来覆去地回忆了一遍,总算是记起来魔修的大本营在哪里了。
他没有多做停留,御剑去找沈长决。
……
沈长决坐在漆黑的高座上,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地看着下面的魔修汇报事情。
好无聊啊,师兄在做什么呢?
师兄有没有想他?会不会误会他?
他没有等师兄醒来就走,师兄会不会讨厌他?
早知道偷偷给师兄留信了。
好想师兄,他已经整整四日没见师兄了。
这四日,当真是发生了许多事情……
获得了魔尊的力量,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超神。
但是不能用,不能让师兄知道……
“尊者!”一个穿黑衣的魔修急匆匆跑进来报,“外面来了一个修士,直呼你的大名让你出去应战!”
“修士?”沈长决淡淡道,“赶出去。”
“……”魔修有些害羞,“尊者,是一个美人,指名道姓地骂你,说你抛夫弃子。”
美人?说他抛夫弃子?
沈长决心头一跳,莫不是……莫不是他的师兄?
他立刻站起来,又在周围魔修的目光中故作高深道,“那么本尊就去看看。”
沈长决一出大门,便看见握着清霄,冷着脸站在那里的纪姜。
沈长决脚步一急,就要往纪姜走去,“师€€€€”
纪姜的剑指向沈长决,冷冷道,“拔剑出来。”
沈长决睁大了眼,站在原地没动。
师兄让他拔剑,师兄……师兄果然误会他了。
好委屈,好想抱着师兄亲亲。
沈长决眼睛都憋红了,声音很沉,“本尊就算不用剑,也能生擒你这修士,若是被本尊抓住,你便不能离开这里了。”
纪姜扫了一眼沈长决的眼睛,心底暗暗好笑,这人穿着一身黑还戴着冠,一副狂拽的模样,那双眼倒是看起来都要掉眼泪了,还在和他装模作样的。
他轻哼一声,握着剑走向沈长决,“是吗?那么魔尊大人不妨来试试我的剑。”
旁边的魔修窃窃私语,“尊者不出剑莫非是因为怜香惜玉?”
“狗屁嘞,尊者自有他的想法。”另一个魔修啧了一声,“就算这个修士再美,尊者也不会被迷惑的,我们魔修不被美色所惑。”
“哦……那你别看这个修士啊,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沈长决握住了纪姜的剑。
纪姜睁大眼,眼底闪过慌乱之色,“你€€€€”
“心太软,可是会被魔尊抓回去的。”沈长决的手往下滴血,却神色未变,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纪姜,“修士可不能对魔修手软。”
纪姜握着剑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松了剑柄,咬了咬牙,“沈长决,你想死吗?”
沈长决眉梢一动,他顺手把纪姜按进怀里,声音低不可闻,“师兄,我好想你,这里一点都不好……”
“抱上了!”吃瓜的魔修震惊至极,“尊者把那个修士抱在怀里!”
“别急,尊者自有安排。”另一个魔修淡定至极。
“尊者一定是看上了此人的美貌。”
“尊者绝不是这等俗气之人。”
“这人是剑宗那个剑道天才啊,你们都不知道吗?曾经似乎和尊者有一段。”
“这是被尊者始乱终弃来报仇来了?”
沈长决没听见修士们的吵闹声,把纪姜抱进怀里后,他才觉得自己浑身的气都回来了。
纪姜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我很累,先睡一会儿……睡醒了再跟你算账。”
他说完这句话,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和精神一松,晕倒在沈长决的怀里。
沈长决心头一紧,他把纪姜抱起来往里走,吩咐道,“去找医士来。”
手上的伤恢复得很轻易。
沈长决手指轻轻地握住纪姜的一缕发又松开。
他看着纪姜明显疲惫的脸色,眼底的后悔越加浓郁。
师兄,一定是为了找他才这么累的。
都是他的错。
他低下头亲吻纪姜的手指。
医士很快就来了,给纪姜看过后,医士道,“他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沈长决嗯了声道,“知道了。”
“尊者,他……”
沈长决冷冽的目光落在医士身上。
医士顿时什么也不敢说了,转身就走。
沈长决坐在床边没动,他看了纪姜好一会儿才在纪姜身边躺下,然后把纪姜搂进怀里。
师兄在他怀里,他才能好好的睡一觉。
这一觉从日暮睡到第二日日中。
纪姜动了动手,抬头看着睡得香甜的沈长决,面无表情地踹了沈长决一脚。
沈长决一下子惊醒,看向纪姜,“师兄醒了?”
纪姜抬了抬下巴,语气微凉,“哟,魔尊大人叫我师兄呢。”
沈长决:“……”
沈长决委屈地伸出手给纪姜看,“师兄你看,被师父的鞭子打的还没好。”
纪姜看向沈长决手臂上看起来还很新鲜的疤痕,语气复杂,“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解决了魔修之事,便能和师兄一直在一起。”沈长决低声说,“师兄,为了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能做。”
纪姜睫毛轻闪,“你就这样把我带进来了,魔修不会怀疑。”
“不会。”沈长决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我与他们说,我们曾经相爱,如今你来找我寻仇,我舍不得你,所以把你囚禁在我的寝宫。”
纪姜:“……”
沈长决这是要和他玩……强制爱?还是囚禁版的?
这种事情,那就祝他成功吧。
“尊者。”外面又有人叫道,“护法们已经在议事厅等着了。”
沈长决随手操起一件瓷器重重得砸到墙上,声音冰冷,“滚!”
外面的魔修一顿,悄悄退走了。
外面守门的两个魔族小声议论,“尊者大人是被迷惑了吗?”
“不,尊者是在教训那个年轻修士莫要挑衅他。”
“尊者定是还在怀念曾经的感情,尊者真是重感情,这样如何带领我们踏平那些虚伪正道的大门啊?”
纪姜低下头,轻如鸿毛般的吻落在沈长决手上的疤上,他低声说,“你真是蠢不可及!”
“师兄是我的错,是我蠢。”沈长决讨好般地抱紧了纪姜,“那你让我亲一下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想得整日都睡不着。”
纪姜抬起头来,“你不是要囚禁我?那就做戏做足,别让外面的人怀疑你。”
沈长决一愣,脸上露出害羞的笑容来,一边亲纪姜一边呢喃,“我怎么做?”
“你不知道?”纪姜挑了挑眉。
沈长决低头说,“师兄让我如何做我就如何做。”
纪姜脑子里回忆了一下看过的古早强制爱,沉默了片刻道,“自由发挥吧。”
沈长决还茫然着,纪姜的手已经摸上沈长决的喉结,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开口,“比如你想想,我为了另一个男人要离开你€€€€”
“不可以!”沈长决脑子一突,“师兄,绝对不可以,你想为了另一个男人离开我,只能杀了我。”
“那怎么办?”纪姜轻叹,“你如今是魔尊了,你背叛了我们的约定。”
“不!”沈长决咬紧了牙,一字一字如同从喉咙里逼出来的一般,“若是师兄这般说,那我,即便是关师兄一辈子,也绝不允许师兄为了另一个男人离开我!”
沈长决知道纪姜在演戏,可知道也不妨碍他心头焦灼和恐惧。
他绝不能接受师兄离开他的。
“师兄,是我错了,你要爱我。”沈长决压下来,眼底带着血丝,“师兄,你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走了。”
纪姜无奈叹气。
要玩强制爱的人是他,不过两句话,这人又要哭了,再多玩两天,只怕沈长决真的会疯魔。
他抬起头,亲了一下沈长决的下巴,环住了沈长决的颈项,“真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