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姜迟疑了片刻,“沈长决,你不会喝醉了吧?”
沈长决迟缓地摇了摇头,“不,没醉,我就是高兴。”
“师兄愿意为我离开剑宗,愿意和我浪迹九州,我很高兴……我绝不会辜负师兄的深情。”沈长决喃喃着把纪姜的手握到脸上去抚摸自己的脸,“师兄……”
果然喝醉了,好像也就喝了三五杯吧,这么小的杯子也能喝醉?
纪姜不可思议,沈长决的酒量完全不及以前那几位啊。
大概是最年轻吧……
纪姜兀自点了点头,伸手来拉沈长决,“走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休息。”沈长决晃了一下脑袋,忽然站起来把纪姜打横抱起,“抱师兄回去,休息。”
纪姜瞪圆了眼,“沈长决,你快放我下来,到时候其他人看到了!”
“不。”沈长决带着酒气的吻落在纪姜唇上,又分开,“不能放开师兄,我带师兄回去休息。”
纪姜:“……”
沈长决喝醉酒后,丢脸的人是他啊。
“师兄不怕。”沈长决贴心地把纪姜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了一下,“藏好,就没人看见了。”
“不要掩耳盗铃!”纪姜无语,“藏了脑袋别人就不知道你抱的是我吗?”
沈长决果真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点头,“知道,这样,就不会有点觊觎师兄了。”
纪姜:“……”
“师兄。”沈长决重复,“我没喝醉。”
纪姜安抚,“好,没喝醉,先放我下来。”
“不。”沈长决又拒绝了,他还有点委屈,“这几日师兄都不与我亲热,师兄对我是不是没有新鲜感了?”
纪姜:“……”
沈长决一路抱着纪姜回去,收获不少人懂都懂的目光,叫纪姜无比羞耻。
沈长决说醉也没醉彻底,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要打水来给纪姜洗脚,势必要让纪姜重新对自己燃起激情。
纪姜无奈道,“我并非是对你没有新鲜感了,我只是觉得,还是得节制一些。”
沈长决把纪姜的脚浸泡在温水中,揉着纪姜的脚,他小声说,“好,洗脚睡觉。”
纪姜忍不住看了一眼外面的大太阳,“现在是白天,睡什么觉?你喝多了吧?”
“没喝多,师兄要睡饱,有精神,才能离开。”
纪姜:“……”
果然喝多了。
他说,“行,那你把水倒了,过来陪我睡觉。”
沈长决眼睛一亮,高兴地把水倒了,脱了外衣后把纪姜搂进怀里闭上眼。
纪姜:“……”
算了,和个醉鬼计较什么?
他不再多想,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倒也真的睡着了。
……
离开桃源谷那天也是一个好天气。
沈长决还像模像样地背了个包袱,握着纪姜的手告别了桃源谷的人后离开。
纪姜奇怪,“你背的包里有什么?”
沈长决道,“一些必需品。”
必需品?
对他们来说,好像没什么必需品。
迎上纪姜疑惑的目光,沈长决只是笑笑没说话。
走到大道上,沈长决才问,“师兄想去哪里?”
“都行。”纪姜想了想,“现在是春日,我们可以往南走,据说南国春日的精致极好,我们去看看?”
沈长决笑道,“好。“
他们也不御剑,就如寻常人一般骑了马,晃晃悠悠往南下。
路上也遇到过劫匪,偶尔也有魔修使乱子,有修士仗势欺人,都算好解决。
到南国的时候,他们听说剑宗从此闭门,三年后才开宗门收弟子。
“据说是因为少宗主在与魔修一战中身亡……天妒英才啊。”
纪姜:“……”
他人都没去那场所谓的大战中,这些人的传言真是极为不靠谱。
不过一抬眼,便看见沈长决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纪姜伸出手摸了摸沈长决的脑袋,含笑道,“无事。”
沈长决才放了心。
隔壁桌的话题很快又变了,说是今日锦绣阁会选花魁娘子。
纪姜不知道锦绣阁是什么地方,却知道花魁娘子是什么,他忍不住拽了一下沈长决,“我们也去看看?”
沈长决:“……”
沈长决颇为哀怨地看着纪姜,“师兄只看我一个人还不够吗?”
纪姜被那双可怜兮兮的狗狗眼镇住,好一阵才傻笑了一声,“那个……就,嗯,还好吧。”
沈长决又凑近纪姜,“难道对师兄来说,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
纪姜无奈推开沈长决的脸,“有有有,除了你,我不会喜欢别人。”
沈长决脸上露出欢喜之色来,“我也是,我永远喜欢师兄,生生世世。”
纪姜曾经觉得永远这个词很遥远,如今他却觉得永远好像就是一个词,他和这个人可以长长久久。
或许下个世界这个人又换了身份换了名字。
纪姜摸了摸手指上的扳指,又有些好奇为什么每次都会出现这个,肯定和面前这个人有关的。
沈长决亲吻纪姜戴着扳指的手指,温声道,“师兄,是否想在南国住一段时日?”
纪姜说,“好啊,等到秋日的时候去北国吧。”
沈长决眉梢带笑,“好。”
二人在城南盘下一方院子,开始了慢悠悠的生活。
院子邻水而建,院子里有一棵大树,沈长决在树下打了个秋千和座椅。
纪姜可以不用吃饭,但沈长决这人日日变着花样的做吃的,纪姜便忍不住吃。
年中的时候,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忧心忡忡,“我是不是长胖了点?”
沈长决自他身后搂着他的腰,手探入衣襟揉了一下雪白柔软的腰肢,轻声喃喃,“不胖,师兄一点没变。”
“倒也不是怕胖了。”纪姜说,“就是觉得,不能整日躺在椅子上看风景了。”
“那正好。”沈长决衔住纪姜的耳垂,声音喑哑,“师兄,我们一起。”
纪姜:“……”
“师兄与我已经三日不曾亲热了。”沈长决委屈嘟囔,“一定是我让师兄没有新鲜感了。”
纪姜轻笑,“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新研习了一些姿势,师兄肯定喜欢。”沈长决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都燃着一簇簇的火焰。
纪姜指了指清霄,“你今日还未陪我练剑。”
“好,练剑。”沈长决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要和纪姜亲热,含糊着,“用剑……师兄我们用剑。”
纪姜:“……”
“师兄最喜欢吃我的剑了。”
纪姜:“……”
“师兄,阿决的长剑喜不喜欢。”沈长决咬着纪姜的唇,呼吸灼热,“师兄。”
纪姜咬紧了唇,很想让他滚,又怕他爽,最终只能把沈长决的剑留下。
只是今日之后,只怕他再也不能直视他的剑了。
沈长决为什么要污名化剑啊!实在可恨!
温存之后,沈长决把玩着纪姜的发。
纪姜累得厉害,被沈长决搂在怀里闭上眼。
没多久他又睁开眼来,他轻声叫,“沈长决。”
“师兄。”沈长决声音低哑,“怎么了?”
“沈长决,我要走了。”纪姜说。
沈长决的身体僵住,抱着纪姜的手在颤抖,“师兄……”
“我要走了,离开这里,但不能带你。”
“师兄,不要。”沈长决的脑袋埋在纪姜颈项,眼泪浸湿了纪姜的衣襟,“师兄,不……”
纪姜低声说,“你别难过,我们还能再见面的。”
“师兄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能带着我?”沈长决抱着纪姜的力度大得几乎要把纪姜揉碎一般,他仓惶无措,“师兄。”
“我们日后还能再见的。”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