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安非常害怕, 听说秦皇只是想要韩非,马上就让韩非当使者出使秦国,还塞给韩非一封语气非常真诚的降书让他带着交给秦皇,表示韩国愿意当秦国的蕃臣。对于韩国的诚意和美人啊不,是能臣,秦皇笑纳了。
只是秦国也有臣子争斗,李斯和姚贾都非常忌惮让秦皇心心念念的韩非,等韩非入秦之后便开始诋毁他---李斯,姚贾,你们俩长得一个比一个老实,竟然还联合害了始皇大大喜欢的人。】
嬴政愁得直揉眉心,现在朕的绯闻对象,又多了一个韩非是吗?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找机会跟这小子聊聊,其实韩非之死没有他的意思根本办不成,所以韩非不可能是他的绯闻对象。
但是又犹豫,确定要让小国宝知道自己其实是真的具有狠辣暴虐的一面吗?
想到他刚才真情实感地在孟姜女哭长城故事中对自己的维护,嬴政竟然有点不敢说当初顺应李斯等人谗毁的私心。
【尤其是姚贾,你都是脑内书认证过的神秘人物了,你竟然参与谋害了韩非子。】
这边正在说话的姚贾心虚地低低头,其实对韩非他也没做什么,就是说了一些话。
【说韩非是韩国公子,根本不可能真心为秦国做事,鼓动秦皇杀掉韩非以绝后患,然后始皇大大真的同意了,李斯带着毒药去见韩非,希望他能够自我了结,韩非写文章厉害,但稍微有点口吃拙于表达,当然是说不过李斯的。
不过韩非还是表示想在死前见秦皇一面,将自己的想法跟秦皇说说。或许他是想说可以给秦皇做事,或许他觉得秦皇是他的知己想具体谈谈自己的治国理念,但是李斯并没有给韩非这个机会。
等到秦皇后悔派人取从牢里取韩非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然而在韩非死后,秦皇用他的法家理论治国,终于建立了中国古代社会中第一个统一的中央集权的专制主义封建国家。毫不夸张的说,秦朝建立的理论基础就是韩非子的法家学说。
可惜斯人已逝,天才总是让人嫉妒的,韩非到死也不知道他的学说理论能被他们的敌国如此发扬光大,还灭了他的国。始皇大大,渣男啊!】(1)
赵羽心里充满了怅惘,嬴政这边也有些沉默,李斯觉得冤枉死了,为什么把什么脏水都泼他身上,他根本没有给师弟毒药,他的确在师弟死前见过他一面,但只是去跟师弟分析他和韩国的未来而已。
从喜欢看老鼠,到毒死师弟,再到陛下死后自己一个丞相还被赵高一个宦官拉拢,从这些只言片语多有不真实的文字中,李斯感到的是他作为一个佞臣的无奈。
他太想功成名就了,他做的事有很大部分原因都是为陛下代言。
没想到---
“李斯,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前方响起陛下的声音,虽然是很简单的询问,一个字一个字却好像巨石一样砸在李斯心上。
李斯心里一抖,难道提前知道自己留下的名声不好,自己就能够做个事事跟陛下唱反调的正直臣子吗?
不可能。
如果那样的话,陛下就不会再用他了。
李斯低头道:“臣觉得,邹县游侠过多,还是朝廷管辖力度不够,不如颁布一些打击游侠的律法。”
说完了,发现大家都在看一个方向,李斯顺着转头看去,对上了一双不赞同的眼睛。
赵羽正在偷听,见大家都看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又是严刑峻法,听说在秦朝偷一点菜就要被剁手的,李斯啊李斯,你是不是还觉得秦朝的人口过多啊。】
李斯彻底转过身:“赵中郎,不知道你对邹县地区游侠泛滥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我?我好像什么意见都没有,现在的游侠是不是就黑涩会,对于黑涩会的话,的确应该严厉打击。可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大汉,也没有欺压良民,就是不怎么尊重始皇大大而已。改造为主,打击为辅比较好吧。】
赵羽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是看见连陛下都看着他,始皇吹吹马上说道:“我觉得处理社会问题的时候,最好是改造为主打击为辅,对那些不反对国家统一的,主要就是改造,而对那些致力于反对秦朝刺杀陛下的,就打击了。”
赵羽不是很自信地说完,却没想到得到大家一致地赞同。
蒙恬:“小羽啊,你说得很对,现在六国一通皆是陛下子民,不再应该像以前一样如对仇雠。”
姚贾:“小中郎见解独到,或许能够很好的实现陛下此次东巡的目的了。”
李斯也笑着找理由,“还是得陛下重用的小中郎,我都没有想到这么全面啊。”
一瞬间成了吹吹现场,搞得赵羽很不适应,不过也有些开心。
【我去,我都没有发现我的人格魅力这么大,好在其他人都是火眼金睛。】
嗯?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是火眼金睛,没听过啊,有机会一定要问问小中郎。
嬴政问道:“你的竹简串好了?”
赵羽老实摇头。
“那你过来干什么?”
始皇大大的冷脸吓了赵羽一下,刚才说话的气势小很多:“臣是有两句话对不上了,想来找个人问问。”
【吁!幸好我脑子转得快,糊弄住了糊弄住了,我绝对不是因为替韩非惋惜故意过来听他们说话。】
赵羽说完就看着始皇大大,只看到唇角微勾的邪魅一笑,“朕怎么看着,你像是过来偷听我们说话的?”
【不是吧,始皇大大是透视眼吗?】
赵羽低着头道:“臣,臣不敢。”
这怂怂的还马上认错并且认错态度超好的样子,让嬴政君臣一时间都觉得,不就此原谅这小子是他们太残酷了。
嬴政抬手伸出,赵羽愣怔。
蒙恬带着笑意提醒道:“你不是说有两句话对不上吗?拿过来给陛下看看。”
“诶,”【真是喜怒无常的皇上,还以为要挨打呢】,赵羽一下子轻松起来,爬起来转身小跑着抱了竹简过来,中途还故意用手指打乱了其中几根,放到始皇大大面前的低矮桌子上,“您看看,前面的这些我都留着绳子呢,是我刚才对好的。”
嬴政的手指很修长,微微侧头看了两眼,手指轻轻拨弄了其中两根,就把上下句对上了,然后抬眼问道:“这些都不熟?你平日里不看书吗?”
【不可能说我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我简直就是文盲啊。一旦知道我是文盲,陛下还能用我吗?要知道不想回答问题的最好方式,是用别的问题反问。】
大家都一脸同情地看着在心里给自己组织谎话的赵羽,唇角一下一下往上勾,很像是控制不住肌肉的抽搐。
赵羽想了一会儿,问道:“陛下,臣不知道,这部书很有名吗?”
【完美,提出反问外加偷换概念,陛下一定会被我带偏的。】
得意的笑还没在心底响起,就听到陛下醇厚冷静的声音问道:“朕问的是你有没有读过书?”
赵羽不可置信地抬头---【不是吧,为什么,陛下为什么没有被带偏?】
明明只是很小的一件事,看到赵小羽这么震惊的样子,嬴政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看你接下来怎么编?
其他的臣子一脸吃瓜表情,几乎是整齐划一地从陛下这边转到赵羽这边,然后和陛下一样的心理,我们就静静地看你编。
赵羽一秒红了眼眶,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缓缓跪下来,声音哽咽道:“陛下,臣幼时孤苦,跟着父亲相依为命,只有学过一点点字,大部分重要的有名的书籍都没有看过。”
大家:---
你被这么快认怂就说实话啊,再编点瞎话让我们学学。
姚贾就站在距离陛下很近的位置,弯腰低声道:“陛下,你看赵小羽这个样,是不是跟昨天见到的那对母女很神似?”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嬴政一下子恍然大悟,缓缓地颔首,看着赵羽这个样子,竟然真的是很像那对母女。
嬴政好笑道:“起来吧,以后不知道的,便来问朕。”
赵羽赶紧磕了个头,笑中带泪道:“谢谢陛下。”
其余人:学到了学到了。
怪不得昨天听到赵小羽说那对母女是披着狐狸的狼,你现在的样子也很像。
赵羽站起来把陛下按顺序摆好的竹简用前在上后在下的方式摞起来,笑着道:“陛下,这本书是不是很好啊?您都翻烂了。”
嬴政点点头:“这是大秦朝的治国之书。”
对于仙书对韩非著作对大秦重要性的评价,嬴政是认同的。
【就知道了脑内书不会说假的,看看陛下这个样子啊,韩非真的是他的白月光和终极嘴替,不对是书替更合适。韩非写的都是陛下心中所想的,怪不得读了韩非的书就对他仰慕不已。】
“陛下,既然这本书您这么珍惜,不如您给臣批一点金子,臣找工匠做出一批金线出来重新串这卷竹简。也正好能配上这本书作为大秦治国之书的重要性,便是大秦的金石之书。”
没想到赵羽对韩非的印象这么好。
嬴政看了他一眼,说道:“准了。”
“臣谢主隆恩。”赵羽高兴地行礼,跟先前的礼数不太一样,但看起来却更加恭敬。
李斯不得不在心中感叹,在拍马阿谀这方面谁都追不上你啊。
“赵高,你去给他拿五斤黄金。”
赵羽:---
【五斤?是五斤不是五两不是五钱不是五百克,是五斤哦。始皇大大,你就是我爸爸,就算你真的是个暴君喜欢杀大臣,我也跟你混了。】
嬴政喉头一梗,摇头摆手让赵羽赶紧下去。
赵高垂眸。
这个弟弟也是个人才,贬低人的时候像在夸,夸人的时候又像在贬人。
几分钟之后,赵羽抱着沉甸甸的小箱子,离开的始皇大大很臣子们议事的大殿去找工匠。
看有没有办法把这些金子做成金线什么的,五斤做出来的线,应该足够串韩非的书了,我要不要留下一小块给自己做个金戒指呢。
赵羽正在暗暗打算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叫他,转身看到是一个只面熟没说过话的人:“你是谁啊?叫我干什么?”
这人穿着普通的玄色深衣,朝廷上下都喜欢黑色,把黑也做出来很多种,搭配着白色里衣,长得没什么特色的人来这么一身也很好看。
玄衣人笑道:“下官贾合,姚贾上官派我来协助赵中郎去找寻工匠。”
现在的工匠都是被大户人家养着的隶臣妾,独自撑门开铁铺的一个县城找不到一个,然后手艺也不太好,贾合的任务就是拿着他们的牌子去找邹县县令手下的匠人。
赵羽抱着箱子,点头道:“好的好的,谢谢你啊。”
贾合就走到跟前,伸手道:“下官来帮您搬。”
“我的官比你的官还大吗?”赵羽不敢相信。
贾合笑道:“是这样的。”
没见过赵中郎这样的上官,没有架子说话还好笑,怪不得一来就成为陛下重用的人,而且听说玄甲卫那边对这位小上官的印象都很不错。
赵羽跟贾合说话说了一路,终于找到一个自称会做金线的人。
赵羽不放心把自己的金子给留在这儿,便蹲在人家小小的店铺里帮忙,做多少拿出来多少,一副抠搜不大气的模样。
中午饭都是贾合回到他们住所拿的。
很快一个下午也过去了,太阳像一个红通透明的水晶球正缓缓沉入地平线以下。
倚在门口的贾合转身走到已经上手跟那个匠人一起在那搓金线的赵羽旁边,匠人也由一开始对赵羽的爱搭不理变成满眼慈爱,不停夸赞道:“小公子,你的手真巧,脑子又灵活呢。”
天生做工匠的好料子。
不过这些话匠人就不敢说了。
赵羽哈哈笑道:“我就是这么聪明。”
贾合这才提醒道:“公子,太阳落山了,咱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