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拼命摇头,“没有,我没有……”
季南枫如同发疯,“他碰过你没有?对你做过什么?碰你哪了?”
郁宁摇摇头安抚他,“他没碰过我,你相信我,我只属于你。”
季南枫的呼吸断断续续,“属于我?属于我你不听话,你还联系他,他是个疯子你不知道吗?你会被他玩死的!”
“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了。”郁宁扭转手腕,苦苦哀求,“好疼,你放开我,好不好?”
季南枫猛然清醒,他松开郁宁,对方苍白纤瘦的手腕红了一大片,印着他的手指轮廓。
“抱歉。”季南枫深呼吸,“你早点睡,我出去透透气。”
入冬的天很凉 ,季南枫只穿了单薄的线衫。
郁宁打来电话,他没接。两分钟内,短信又发了进来。
宝贝宁宁:「你要去哪?外套都没穿,快回来,会感冒的。」
郁宁越关心,季南枫脑海里,就越浮现成胥的影子。
此时的他,竟然有点怀念曾经的自己。
如果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找到成胥,在他张嘴之前,把他狠揍一顿,打得他屁滚尿流。
但这种行为,除了满足一时的爽快,毫无意义。
“草!”
季南枫塞回手机,来到楼下超市,他买了包烟含嘴里,掏了半天兜才想起,他根本没有打火机。
算下来,他一年多没抽过烟了。
季南枫以前也没有烟瘾,只在跟朋友鬼混或装逼时抽两根。
当初为了郁宁的一句话,就真的再也没碰过。
现在想想,真他妈像个傻逼。
季南枫付了钱,买了个打火机。
小超市只有最简易的塑料款式,季南枫转了好几圈才打着火。
烟还没点着,脑海里又是郁宁的影子。
季南枫开始担心,会不会被他闻到烟味,会不会熏到他,会不会让他不喜欢,甚至惶恐,会不会不再允许自己吻他。
季南枫暗骂一声,捏碎了烟卷,把打火机和剩余的烟全丢进垃圾桶。
收银的阿姨看不过去了,“小伙子,你别浪费啊,烟不给退,打火机的两块钱我还能给你。”
季南枫没理,又扫了三块钱,拆了条口香糖。
清凉的薄荷气味,让只穿单薄上衣的季南枫越发寒冷。
他收了收衣领,翻出郁宁最后一条短信。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
宝贝宁宁:「快回来吧,没你我睡不着。」
季南枫塞回手机,上了楼。
他开门的动作很轻,客厅亮着灯带,卧室也只点了床头的暖光灯。
客厅窗边,二火的软垫子不见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狗儿子自己拖进卧室,非要和郁宁一起睡的。
妈的,那傻狗不会占他的床吧?
季南枫透过门口,见床另一侧空着才放心。
或许是心虚,季南枫把捏过烟卷的手洗了好几遍,又刷了三遍牙才放心去洗澡。
十五分钟后,他擦干净头发,只穿了条短裤出来。
卧室的灯已经关闭,但窗帘拉得不严,室外的路灯映进来。
季南枫轻手轻脚走进卧室,没惊动郁宁,更没吵醒二火。
郁宁喜欢睡柔软的床,床垫是季南枫专门定做的,是这间房子里,最贵的家具。
床垫每个支撑点都是独立的,季南枫这边下压,也不会影响到旁边的人。
季南枫平躺在床上,并向里转头。
窗帘缝隙漏进来光,洒在郁宁的鼻尖和嘴唇上,有的人好看到,什么都不做,就能有亲吻他的冲动。
算下来,他们都交往一年多了,但完全没有热恋期或者平静期,他只知道,看着郁宁,就很想亲。
舌尖是馋的,胸腔是鼓的。
季南枫侧过身,借着光继续看。
看着看着,困意来袭,他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眼。
下一秒,带着薄荷味道的气息闯入鼻尖,紧接着,是柔软的触觉。
季南枫屏住呼吸,嘴唇僵持在原地。
他偷偷睁眼,努力聚焦,郁宁没有动静,就像是睡熟后的翻身。
但季南枫中了蛊,舍不得动弹。
他保持这样的姿势,缓缓呼吸,放慢心跳节奏,再次闭上眼。
半分钟后,柔软的触感变得湿滑,在嘴唇边缘移动,又试探性低伸入唇缝。
郁宁的舌尖很软,带着薄荷味道的甜腻感。
他们深吻的次数并不多,以季南枫的横冲直撞为主。
郁宁的主动有魔力。
季南枫闭着眼,等待对方的舌尖与他触碰,又交缠在一起。
季南枫的呼吸逐渐加快,郁宁的手贴了上来。
季南枫没穿上衣,冰凉的指尖顺着胸口往下滑动。
这样的挑逗,对季南枫来说是最危险的引诱,他的手也变得不安分,顺着柔软的布料往里动。
睡衣是季南枫亲自买的,内裤也是。
意识到自己爱上郁宁之前,季南枫从不敢想,他这辈子会花心思给另一个人买内裤,或者是不睡觉,抱着手机,挑两个小时的睡衣。
所有的不可思议,在郁宁面前,都变成了顺理成章。
郁宁不再装睡,他身体下移,顺着季南枫的喉结缓慢往下吻,到达心口时,他停了下来。
他指尖在季南枫心口打转,带着撒娇似的黏腻感,“还生气吗?”
季南枫简直要疯,他抱紧郁宁,恨不得投降,“舍不得生气。”
郁宁的主动越发猖狂,发展完全超出季南枫的预料。
他突然清醒,把被郁宁指引,即将探进去的手收回。
他搂住郁宁的手腕,将人按回床上,“你干什么?”
郁宁的呼吸很急,“我要。”
“你身体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
郁宁眼中积攒了火苗,“我可以。”
“可以个屁。”
“医生说可以适度。”
季南枫:“但医生还说,尽量不要。”
郁宁挣脱他起来,“那我去吃药。”
定心丸,可以在八个小时内缓解心脏的各种应激反应。郁宁运动会吃过,最近,该款药出了升级版,效果更好。
“是药三分毒。”季南枫把人拽回来,往怀里搂,“睡觉。”
郁宁憋火,“季南枫,你打算出家吗?”
“柏拉图不行吗?”
“你脑子有问题吗?”
“我很正常!你怎么这么庸俗,咱们就不能成为灵魂伴侣,来场没有肉.欲的恋爱吗?”
郁宁:“……”
装什么呢?
明明想得要憋死。
郁宁:“我睡不着,我想做。”
季南枫更窝火,“你有病吧?不是你矜持的时候了?”
郁宁:“我们交往一年了,我还是处男 ,这合理吗?”
“我也是处男,有什么不合理的。”季南枫背过身去,不想理他。
郁宁继续说:“你就不想破我的处……唔?!”
“你有完没完了?”季南枫捂住他的嘴,话音间都是隐忍,“别他妈勾引我了,行不行?”
郁宁拽开他的手,“为什么不愿意?”
“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
“你又胡思乱想,又要离开我吗?”
“我没有,我只是……”
季南枫缓了缓才说:“李€€他们和我说了你爸的事。还有,我知道你爸接了我爸的案子。”
“哦。”郁宁在季南枫怀里蹭了蹭,鼻息间,是他喜欢的沐浴液味。
季南枫:“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提醒我,他们说你不过生日,不喜欢吃生日蛋糕,也不要多嘴询问你爸妈。”
可那时候的季南枫顽皮又不懂事,父母越不让做,他就偏要去问。
即便过去很久,季南枫仍然记得。那是郁宁有史以来,发过最大的火,是种撕心裂肺的绝望,还害他病发住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