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瞒我瞒 第61章

“你怎么没穿你的恐龙啊,”余迢松了口气,“我以为你是坏人。”

陆格听到后半句眼神好像落寞了些,更像是自责。但余迢不懂他为什么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他不是说了只是以为吗?

[你说和恐龙走在一起很奇怪,我就换掉了。]

“那你提前和我说一声呀?你捂得这么严实,我可认不出来你是谁。”

陆格没解释,继续问:[腿痛不痛。]他这么问,余迢才后知后觉感知到疼痛,点了点头说:“有一点。”

陆格耐心地请求他的同意:[那我看一下伤得怎么样了,可以吗?]

“噢,好。”

陆格拿手机照亮,蹭破了皮,没什么血流出来,但看着就很疼。

[站起来试试,还能不能走。]余迢被他扶起来,手机的亮光在陆格的右手上一晃一晃。

“可以走……没多大事,我自己回家拿个创可贴就好了。”余迢说,“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跟着我?你那句送我回家不是说着玩儿的啊?”

陆格摇头:[不会说话就这点不好,打字显得冷冰冰的,我想送你回家,毕竟你是omega,这附近又不太安全。]

“你知道得真多,”余迢笑了笑,“那谢谢你了。”[我背你。]

“啊?”余迢拒绝,“不用不用,我可以走。”

主要陆格是alpha,被他背着,离他的腺体就非常近。余迢临近发忄青期,很可能会违背本能意识,对陆格做出什么逾矩的事。

[你走太慢了,那得很晚才到家。]很有道理,余迢没记错的话,陆格填的资料上,住的小区刚好是反方向,这样也很耽误他的休息时间,于是说:“没关系,我自己回去也行,你回家早点洗漱睡觉,明天上班别迟到。”

陆格无措地眨了眨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怪你太慢,我怕太久不处理,伤口感染。][是担心腺体吗?我打了特效药剂,还贴了阻隔贴,你可以放心。]

“什么药剂?对身体有没有伤害啊?”余迢下意识问这个,“你打这个干什么,不是没来易感期吗?”

余迢猜,是不是正好那么凑巧,这几天就是陆格的易感期。他善意的提醒让陆格不得不撒谎,“你骗我啊?”

alpha易感期本就没有omega的发忄青期那么频繁,偶尔来一次靠安抚和抑制剂就能安稳度过,打特效药强制延后或阻断,这违背规律的事,肯定没那么好。

[这怎么能算骗?你只问我会不会来易感期,确实不会来了。]他自己也觉得这个说辞站不住脚,陆格很勉强地笑了下:[对不起,赚钱重要么,不是故意瞒着。]

“不用道歉,”余迢说,“钱是挣不完的,还是以身体为重吧,以后不要这样了。”

“等兼职结束,我会找店长给你额外补贴一千,”余迢拍了拍他的肩,很严肃地说,“别太着急,你以后肯定会赚大钱的。”

余迢觉得陆格的眼睛蛮好看,如果彼时阳光猛烈,一定锦上添花。

陆格愣神地看了他很久,而后噗嗤笑出声,又闭上嘴憋笑。

余迢:“干嘛,笑什么?”

他莫名其妙对这笑有些敏感:“不许笑了,我说的真心话,你还笑。”

陆格做出投降的姿势:[不笑了。所以可以放心让我背你回家了吗?]他已经半蹲下来,余迢没再拒绝他的好意,趴在他的肩膀:“其实你讨好我没用,我只是个发工资的,讨好唐波比较有用,他才是店长,你在他面前表现好,钱就多。唐波人很好的。”

陆格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他宽肩上余迢居然有些犯困,也许是被背着,摇摇晃晃的,很催眠。

等到陆格走出那条漆黑的路,往分叉路口右转,余迢才意识到€€€€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家在这边?

是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了吗?余迢慢慢合上眼,意识被睡意吞没。

人在睡着的时候身体完全放松,陆格察觉到背上的人变沉,停下脚步把人放下来后,换了个横抱的姿势€€€€这样能睡的舒服点。

走到余迢所住的小区,陆格还没来过这,只是知道地址,他还以为会被保安拦住,但并没有。

这里的治安也太差了。陆格心想。

举起余迢的胳膊,指纹解锁成功。陆格大致扫了一眼,两室一厅一厨,房间布置简单,没有过多的装饰。

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两瓶矿泉水。厨房的桌子上摆满了一大堆药和维生素。

陆格烧了壶开水,离开前又去余迢房间看了眼,手背贴了贴他的脖颈。

有点烫啊……陆格担心皱眉。

发烧了?还是只是热。

该继续留在这守着吗?

明天余迢应该不会去酒吧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还不能知晓。

在这待到明天早上再走吗?被发现了会不会被讨厌?陆格犹豫不决。算了。

陆格看了眼桌上的药,有退烧的,不能在这待着了,太过界。

他给余迢留了条信息:[把你送到家,结果你睡着了。感觉你体温有点高,明天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这样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离开前陆格帮他把开水倒在保温瓶里,轻轻关上门。

看了眼时间,零点五十六分。陆格从小区门口出去,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对方秒接。

“办个事。”

“嗯,这里治安太差了。”

听筒里模糊的男音回应:“好的,我会尽快让人去和这个小区的物业申请建议。”

“您什么时候回来?”

陆格抬头望了望天空,月亮被乌云遮挡,只露出一小片:“不是说了一周么。”

“主要是公司这边事情多,很多文件等着您批,”对方有些不确定,“您确定会回来是吧?”

陆格“嗯”了声。

“那以后会不会经常出去?”

“不会。”除非再有新闻爆出这附近有alpha强了omega的新闻。

“我回去之后,再派些人到这个酒吧附近守着,别暴露,直到犯罪的人被警方逮捕。”陆格说。

“好的,这个事您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十分重视,早就安排了。”

“嗯,”陆格从口袋里拿出烟,“先挂了。”

呼出一口烟雾,很久没抽烟了,也很久没喝过酒,什么时候连烟酒都无法解愁。陆格抬起胳膊摸了摸腺体的阻隔贴。

当年划伤腺体,他没有好好做保养,自暴自弃地放弃了修复,好像这样就可以惩罚自己。

但医生说,他已经和omega进行过完全标记,腺体的自愈能力会比平常人强得多,何况完全标记的omega和他是高匹配度。如果这些年他有好好做修复,信息素的气味不会这么淡。

但社会是强者的社会,alpha没有强有力的腺体,等于鱼失去了水。那些曾经献殷勤,翻脸也不过须臾间的事,他这些年也算领教过不少。

用纸巾包住烟灰和燃灭的烟蒂,陆格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这里好冷清啊。不热闹。不繁华。

余迢喜欢这样的城市吗。

陆格边走边想,余光忽然瞥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躲在树后,穿着一身黑,畏畏缩缩地行走。

正想着要不要跟踪看看,陆格手机震动两下,收到了几条由同一个人发出的无备注的信息€€€€[总算查到了,路晚没死,活着呢。][你猜他现在在哪?就在余迢那个城市,你小心点啊。][对了,任张在牢里又惹事了。]陆格打字回复:[路晚的行踪继续查。][至于任张,哪天死了和我说一声就行。]

◇ 第67章 心疼

67爱情到底是不是动力,余迢走之后,路款冬自己也摸不清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堕落,会消沉,会表现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以此来证明不是余迢就不行,他对自己来说最最重要。

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但并没有,路款冬甚至没有余迢点痣那天情绪激动。余迢的离开告诉他这就是尘埃落定,是结局了,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他分得这样清楚,甚至切断了所有发生的可能,对余迢来说,没有什么比心里的任安晗份量重,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背叛,就像一段规定好的列车轨迹,中途或许会停站,会转线,但终点只有一个,就是任安晗。

只是那天的枯叶落到他肩上,离别的风穿过耳鬓,心湖泛起涟漪,才意识到€€€€原来爱是成全。

哪怕自己不甘心。

余迢离开那一年真的发生了好多事,路款冬找到了自己亲生父母,只是再见已是目墓相视。桑非梦精神状态不稳定,被路款冬安置在了精神病院。

某天路晚来到他的房间,对他说,“其实这么多年我对你不是纯粹的讨厌,只是我妈让我必须和你争高下,拿到家产,现在看来都是笑话。”

路款冬没心思和他聊这聊那,肯给他一个生存之所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只要他不作妖不搞事,让他挥霍的钱还是有的。

可惜路晚接受不了这样大的变动,留下一封遗书便跳江自杀,打捞队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人体组织。路款冬直觉向来准,让人去调查路晚是否改名换姓。

路款冬的腺体受到损伤,但在谈判桌上还是雷厉风行,一来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消息守得死,二来是路款冬自己伪装得好。

其实每逢易感期他都像从鬼门关闯了一回,关键是他不肯用任何omega的信息素。

他说,感觉余迢之前比现在还疼。

生活没有想象中的崩溃,路款冬在公司扎根这么久,他越做越好,生意场上哪个敢不卖他的面子,路款冬不再需要韩家的倚仗,终于他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随心所欲。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吧。路款冬想,没有余迢,怎么会过得这么顺心呢。

后来他反应过来,只是自己一个劲儿地埋头猛干,不困就工作,困了马上睡觉,几乎不给自己思念余迢的机会€€€€所以在公司掌权实打实地落到他手里后,路款冬生了一场大病。

就像一根绷紧的皮筋,松开后已经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

他又开始找其他能让他暂时把余迢抛到脑后的事,可工作没有以前那样忙碌,路款冬做不到。

尤其是易感期的时候,心灵和身体都在急迫渴望omega的信息素€€€€他在想,余迢洗去标记了吗?

他应该会去洗的吧,虽然他怕疼,但余迢更讨厌自己。洗了也好,不会像自己这样饱受折磨。

韩郁影说的“忍不住了”其实不是第一次,在不知道第几次易感期发作后,路款冬有去偷偷找过余迢。

他想找余迢其实蛮容易的,但路款冬调查的时候,没料到会这么轻松。

最后用了一个很幼稚的方法€€€€投硬币的方式决定去不去,硬币给了他面子。

要不说誓言只有发誓的时候是真心的呢?路款冬心想,天打雷劈也好,我只偷看一眼。

事实证明如果那次他没去路款冬大概会后悔一辈子。

余迢喝得烂醉,稀里糊涂地被几个alpha哄着抬走,路款冬把人拦下,他现在无法用信息素牵制别人,只能来硬的€€€€最终几个人被打的皮青脸肿,好在那条街道附近没有监控。

楚瑞给他发来一个地址,路款冬把人送到家,底线一步步退让,我就偷偷牵下手、他衣服脏了,换完衣服我保证不碰他了、刚刚和那些alpha起冲突了吗,受伤了吗,再检查一遍吧。

是真的担心,也是太久没见到人,倾泻而出的思念欲望。路款冬帮他把衬衫解开,略糙地检查后稍微放下心。

再后来就是准备一堆预防生病的药,以及派人在余迢住的附近守了一段时间,他答应让余迢过好自己的生活,就不能在以为你好的名义束缚,况且他没有身份也没资格。

心里是这么想,身体却很诚实守了一整夜,并无数次发呆€€€€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回到公司后,戒断反应比他想象得还要猛烈,做不到不想念余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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