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嫁给失忆大佬后 第33章

  他一眼找到裴二,直接走过去,开口便斥:“裴二,我听说你昨天竟把你媳妇带来这边吃饭,怎么,你把军营当你家了?我知道,你也就这点出息,参加大比就是为了跟你媳妇成亲,还当着全军的面说,你要是真离不开媳妇,就赶紧滚回家去!”

  裴二闻言转身,黑眸冷冷看他,无端令人胆寒。

  白千夫长竟被他看得脊背一阵寒凉,明显怔了一下,回神后,心中暗恼,道:“怎么?不服?不服就……”

  “我滚不滚不好说,但有人的人头,恐怕真要滚。”裴二收回视线,语气不咸不淡。

  白千夫长一愣,随即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说完,忽听身后不远处陆续有人喊“陈将军”“将军”……

  白千夫长回头,正见陈将军面沉如水,抬手止住行礼的众人,大步朝这边走来。

第 28 章

  白千夫长一见陈将军来, 忙收敛方才倨傲,快步上前行礼,小心询问:“将军, 您怎么来了?”

  陈将军快步走至, 经过他身边时,沉沉看他一眼,目光竟有些骇人,随即一言不发, 大步继续往前走。

  白千夫长心头一跳, 弯着的后背微僵, 心底隐隐一阵不安。

  再抬起头时,正撞见跟陈将军一起来的两名亲随, 以及胡郎中……和李禅秀。

  知道他们是跟陈将军来的,白千夫长自不敢再对李禅秀出现在这有什么意见,甚至不明显地往旁边让了让, 给这几人过去。

  裴二在李禅秀出现时,目光便落在他身上。

  李禅秀经过他身旁时, 不着痕迹地朝他笑笑, 随即和胡郎中一起走上前,裴二的目光也不自觉跟着移动。

  两边士兵在刚才陈将军经过时,就自发让开路, 这会儿都伸长脖子张望, 好奇发生了什么。

  陈将军一路走到正给士兵打菜的伙夫旁,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忽然一把夺过铁勺, 从桶里舀出一大勺菜。

  他沉着脸,也不用筷子, 当场就用手抓些菜,不怕烫似的塞进口中,大口咀嚼。

  渐渐,他目光变得骇人。旁边伙夫吓得一声不敢出,大冷的天,额上竟渐渐冒出汗。

  不远处,白千夫长见状,脸也微白,心里一阵发慌。

  “哐啷!”

  铁勺忽然被重重扔回桶中,溅起少许菜汁。

  陈将军带着压不住的怒气,喝问伙夫:“这菜你尝过?”

  伙夫急忙抬袖擦擦额上的汗,战战兢兢:“尝、尝过。”

  “那好,我问你,可尝出这菜的味道有问题?”陈将军压着怒意继续问。

  伙夫已经两股战战,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白千夫长,又咬咬牙,颤声回:“禀将军,没、没有,就是正常菜的味道。”

  陈将军眼底明显闪过杀意,忽然冷笑两声,转身对自己的亲随兵道:“把我今早的那份菜拿过来,给他尝尝,再让他尝尝桶里的菜。还有,把管军需的孙恩河叫来,还有白士忠,让他们都来尝尝这菜!”

  白士忠就是白千夫长,被点到名时,他明显颤了一下,脸色瞬间更白。

  抬起头时,他目光恰好和对面的裴二对上。裴二只淡淡扫他一眼,便收回视线,仿佛他已经是个死物。

  白千夫长暗暗咬牙,擦了擦额上冷汗,脚步沉重地走上前。

  没一会儿,管军需的孙恩河也匆匆赶到,他是一路急跑过来,有些胖的身体累得微喘。

  四下一片安静,士兵们此刻也看出几分端倪,八成是有人克扣他们的粮食,被陈将军发现了。

  

  一时,在场有人沉默,有人死死盯着白千夫长三人,开始不平和愤恨。

  管军需的孙恩河此刻仍不了解情况,小心翼翼看旁边的白千夫长一眼,厚实的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就被命令尝一尝那两份菜。

  孙恩河还不明所以,一边纳罕,一边干笑对旁边士兵道:“劳驾,给我拿双筷……”

  “给我用手抓!”话没说完,就被陈将军带着怒意的声音打断。

  孙恩河吓得一抖,再转身,就见白千夫长和伙夫已经跪地,用手抓着盆里的菜吃。

  他吓得赶紧也跪下,跟两人一样,抓起盆中那些菜,拼命往嘴里塞。

  看着这两个平时威风、经常瞧不起大家的千夫长、军需官,这会儿跪在地上抓菜吃,士兵们都有些解气,可一想到他们可能克扣了大家伙的粮食,又觉得不够。

  裴二也冷冷看着,眼中看不出情绪。

  李禅秀一贯神色平静,站在陈将军身后,胡郎中旁边。

  白千夫长三人狼狈吃了好几口,陈将军终于再次看着他们,沉沉开口:“吃出什么区别没有?”

  白千夫长和伙夫都额冒冷汗,不敢答话。孙恩河吃了两碗一样的菜,却一个有盐味,一个没有盐味,此时后知后觉,终于也明白过来,脸不由“刷”地惨白。

  三人都久久不吭声,陈将军冷笑,手中握着马鞭道:“都不说是吧?好,我来说,这桶里的菜为什么没有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军中的盐呢?都哪去了?”

  他声音裹挟怒意,震得三人耳膜发疼,说完抬手就给他们一人一鞭。

  三人被抽得脸上瞬间见了血,却仍跪着,不敢挪动分毫,身体也不由自主发抖。

  见他们仍不答话,陈将军冷笑,道:“既然不说,都拖下去砍了。”

  孙恩河一听,顿时手脚发软,一时跪都跪不住,最先求饶:“饶命啊将军,我说,我都说,是白千夫长给了我一些银钱,让我每次把搬运军需粮草的活都交给他办,至于他是不是从中克扣了些,我实在不知啊。”

  白千夫长一听,立刻转头怒瞪他:“血口喷人!我何时给过你银钱?”

  这时伙夫也战战兢兢道:“将军,小人也招,是千夫长给我一些银钱,让我不要声张缺盐的事,小人想只是入冬这个把月少些盐,应该没什么大碍,就、就鬼迷心窍,同意了,我实在不知他克扣了盐啊。”

  两人都把克扣的事推给白千夫长,白千夫长怒极攻心,当场大骂:“胡说八道,你们两个贼子,我何时给过你们钱?你们一个管军需,一个管伙房,盐没了,分明是你们的责任,你们却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合起伙来诬陷我一个与这些不相干的人!”

  “将军,我们没撒谎,就是白千夫长指使的啊。”另两人立刻哭嚎着喊冤。

  眼看三人狗咬狗起来,陈将军冷笑一声,道:“都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

  话刚落,左右立刻上前,将还在喊冤的三人强行拖到不远处空地,直接按在被冻得冷硬的地面,举起军棍便打。

  “啪!啪!啪!”

  一声声军棍打在肉上的声音,听得在场士兵都忍不住觉得皮肉疼,但一想这三人做的事,又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难怪营中饭菜总是没滋没味,原来是有人克扣了盐。既然盐都能克扣,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克扣别的?

  李禅秀平静看着这一幕。他昨天也是意识到这点,才觉事情严重。

  此外,仅凭白千夫长,恐怕还没胆子做下这些。他和军需官以及那名伙夫,很可能只是底下办事的人,甚至军需官和伙夫可能压根不知最上面的人是谁。

  所以打到现在,军需官和伙夫都只哭喊叫冤,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白千夫长到底打过仗,竟一直硬挺着,直到被打得皮开肉绽,军棍都沾了血,仍只喊冤,什么都没说,最后昏迷过去。

  这时,蒋校尉忽然走来,身后还跟着他弟弟,蒋百夫长。

  蒋百夫长一眼看见李禅秀也在人群中,不由愣住,继而惊喜。

  忽然,视线被一道人影挡住,他顿时不快:“哪个不长眼的€€€€”

  话没说完,声音就止住。

  裴二冷冷站在他面前,右手握着黑铁弯刀,面无表情,声音冷寒:“要再较量较量?”

  蒋百夫长一僵,看见他,便想起上次较量时被废的那颗,一时怒极也恨极,咬紧牙关,攥紧了拳。

  蒋校尉忽然喊他一声,他才不甘地松开拳,恨恨离开。

  裴二冷眼看他走远,忽然也走过去,站到陈将军……身后的李禅秀身旁,并攥住李禅秀袖中的指尖,目光冷冷盯着不远处,仿佛无声宣示着什么。

  李禅秀手指忽然被握住,明显一僵,继而愣住,抬头不解看他。

  裴二面不改色:“蒋铳来了。”

  李禅秀看一眼和蒋校尉一起过来的蒋百夫长,随即又看向裴二,秀丽的眼眸仍有一丝困惑。

  “不能被看出。”裴二神色镇定,只是握着的手又紧一分。

  李禅秀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回神后,不由感谢看他一眼。

  是了,他们是假成亲,在外人面前要装一装,尤其是蒋百夫长面前。

  他竟忘了这点,还要裴二提醒。难道是以为成了亲,就万事大吉了?

  想到这,李禅秀手指不由微蜷,也握住裴二的手,并往对方身旁站一些。

  带着浅淡药香的气息忽然靠近,裴二身形一僵,呼吸都滞了滞。

  对面,蒋百夫长看得咬牙,走在前面的蒋校尉却一无所知。

  蒋校尉在陈将军面前站定,看一眼被打得血淋淋、昏迷过去的三人,沉声开口:“陈将军,我来之前已经听说了,这个白士忠竟敢伙同他人克扣军中的盐,真是罪该万死,我看也不用留他性命了,直接打死了事。”

  陈将军已不像最初愤怒,抬头看他一眼,道:“不急,这三人必然还有同伙,要慢慢审问。”

  说完又命胡郎中:“你去看看他们,别让人死了。”

  胡郎中“哎”一声,忙拎着药箱过去。

  蒋校尉眯起眼睛,看着胡郎中走向那已经昏迷的三人,片刻后收回视线,又看向李禅秀,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眼,道:“我听说,这次是这位沈姑娘发现缺盐的事?”

  陈将军也回头看向李禅秀和裴二,目露赞许:“不错,此次的确是她与她夫君裴二发现端倪,本将军正要奖赏他们夫妻。”

  李禅秀和裴二听后,向他行礼道谢。

  “呵呵,还真是巾帼奇才。”蒋校尉皮笑肉不笑地夸赞。

  李禅秀神色不变,裴二不自觉握紧他的手。

  周围士兵听了,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裴百夫长和他的新婚妻子发现军中盐被克扣的事。

  顿时,不少人看向两人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敬重和感谢。

  白士忠三人被打到昏迷,暂时无法再审,陈将军命人将他们三个先关进牢中。

  接着他站起身,安抚在场士兵,承诺定会严惩三人。

  离开时,他看向仍“黏”在一起的小两口,忽然笑了笑,道:“裴二,你跟我来一下。”

  裴二只得松开李禅秀的手,看一眼还没走远的蒋百夫长,又把张虎叫来,让他送李禅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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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禅秀回到药房,过了许久,胡郎中才回来。

  对方放下药箱,便长叹气,接着对他道:“这次多亏你,才及时发现军中竟有一群蠹虫。”

  李禅秀正在炭盆前烤着火,闻言抬头问:“他们都已经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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