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嫁给失忆大佬后 第88章

  这雕被裴椹养得非常凶,平时也就给裴椹摸摸头和羽毛,别人别说摸了,多看一会儿都要挨这金雕瞪。

  哪知刚这么想完,就见裴椹的小娘子忽然抬手,摸了摸金雕的头,又捏捏它的羽翅。

  杨元羿:“……”

  李禅秀听了杨元羿的话,才忽然意识到,因为金雕受伤,自己平时只喂它,没怎么带它去放飞,竟然把雕喂胖了?

  不过捏捏金雕的翅膀后,他又放下心,胖是比刚来时胖了一些,但主要是羽毛变好看后,有些蓬了。

  杨元羿见他这么“折腾”金雕,不由替他捏一把汗,生怕他被啄,一句“小心”险些喊出口,可下一刻,却又愣住。

  只见那金雕被捏了翅膀后,竟挨着裴椹的小娘子蹭了蹭,还把脑袋往人家手心搁。被摸摸头,喂了根肉条后,更像没了骨气一般,小狗似的,绕在小娘子腿边转悠。

  杨元羿目瞪口呆:这这……

  这也是随了主人?金雕也失忆了?怎么跟失忆的裴椹似的?

  他不由转头,狐疑看向裴椹。

  裴椹轻咳一声,走过去要把金雕拎过来。

  哪知走近后,刚抬起手,金雕忽然圆眼一瞪,直接躲到李禅秀身后。

  裴椹:“……”

  他抬起的手僵了僵,转个方向再去捉,哪知金雕又往李禅秀另一边腿侧躲。

  裴椹:“……”

  杨元羿:“……”

  不是,你家崽现在不听你的啊?到底是不是你养的?

  裴椹不是完全不记得失忆时的事,自然知道金雕躲他的原因。他缓缓站直身,目光严肃,正要喊“小黑”。

  €€€€也是巧,他失忆时,刚好给这金雕取名“小黑”。

  

  但还没开口,李禅秀就摸摸金雕的头,接着像哄似的,把金雕从身后推出。

  金雕这才不情不愿似的,踱着步走出来。

  裴椹:“……”

  €€€€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把信筒绑在金雕腿上。

  要送信时,倒是没再劳烦李禅秀。裴椹亲自喂它几根肉条,又拍拍它头,总算把这祖宗哄飞了。

  就是飞的时候,翅膀扑腾了几次才飞起,可能是真有点胖了。

  .

  暮色降临,天已经黑透。

  放飞金雕后,李禅秀不必再回军营或城墙那边,加上裴二出征回来,到现在还没吃饭,他便把对方早晨做的饭食端出来,再热一热。

  至于一起跟来的杨姓士兵€€€€裴二之前已经向他介绍过,说此人叫杨元,是武定关的一个小千夫长,之前听说永丰关隘告急,被派来支援。

  因“杨元”今天在塞外救过裴二,裴二很感谢他,主动告知对方自己家中有金雕,可以帮武定关送信,这才引对方来家中。

  李禅秀得知后,自然也客气地留“杨元”一起吃饭,没想到对方真不客气,真留下了。

  李禅秀顿觉自己不该这么随便邀请,应该先去买些酒菜回来。

  “杨元”忙说:“不用不用,嫂子别忙了,先去休息吧,我跟裴兄弟一样,随便吃点就行。”

  李禅秀只好点头,虽然他和裴二假成亲后,没请过外人来家中吃饭,但也知道,一般这种情况,家中女主人是不陪客的。

  加上他刚吃过,于是叮嘱裴二几句,就先回主屋了。

  他一离开,上一刻还拘谨的杨元羿立刻端起碗,一阵狼吞虎咽,边往嘴里扒饭,边唔嚷:“赶紧赶紧,快一天没怎么吃了,差点没把我饿死,说起来,你娘子做的饭……”

  说到一半,忽然被裴椹黑漆漆的目光盯上。

  杨元羿一僵,谨慎开口:“……还怪好吃的。”

  裴椹收回视线,面无表情:“是我做的。”

  杨元羿:“……啊?”

  裴椹蹙眉:“啊什么啊?你少吃点。”

  他辛辛苦苦做的早饭,小妻子没吃多少,全进了杨元羿的肚子,想想就不快。

  但……算了,凉了的饭,反复热也不好吃。

  “要不你还是多吃点吧。”裴椹又改口。

  只是刚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一阵微僵后,眉心微蹙。

  自己怎么又跟失忆时似的?

  杨元羿一听这饭是他做的,还让自己多吃些,顿时大为感动:“俭之,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兄弟的。”

  裴椹:“……”倒也不必如此。

  只是不想让小妻子吃剩饭罢了。

  他端起碗也一起吃些,因跟杨元羿一个月没见,现在又刚恢复记忆,少不得要向对方询问并州的情况。

  加上要等去劫粮草的丁宗、宣平的消息,这一聊,竟快到半夜。

  杨元羿听到外面打更声,忽然想起什么,道:“糟糕,你跟我一起吃饭吃这么久不回去休息,你娘子不会生气吧?”

  裴椹微愣,神情不解。

  杨元羿常年在军营,知道有些军汉闲暇时会聚在一起喝酒,有时喝到半夜才回。家中娘子知道,一般都会生气,要是厉害些的,直接关紧房门,不给上床也是有的。

  想到这,他忙解释一通,接着又催裴椹:“你快回去吧,我自己回军营就行。要是丁宗他们有了消息,我及时差人来告诉你就是。”

  说完抬起手,闻闻衣袖,又庆幸道:“还好咱们没喝酒,你娘子应该不至于不让你上床。”

  裴椹:“……”

第 69 章

  李禅秀之前问过裴椹, 也知道宣平又带人去烧粮草的事。

  回到主屋后,他同样想先等一会儿消息,等确定宣平他们平安回来了, 再休息。

  于是他点起油灯, 坐在桌旁边制桑皮线,边想一些事情。

  这几日战事不断,伤兵骤增,他之前备下的桑皮线又快用完了。还有, 听说洛阳、长安两京被流民围困, 不知身在洛阳的父亲如今是否安全。

  梦中父亲就是在洛阳被乱军攻破时, 趁乱离开圈禁他近二十年的地方。但洛阳城破,又是一场生民涂炭, 血流成河……

  李禅秀按了按眉心,不知是灯光太暗,还是白天忙碌, 太过疲倦,他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干涩酸疼。

  按了按眼周穴位后, 他吹熄灯, 决定先上坑躺着,闭眼休息一会儿。

  但大约是白天确实太累,原本没打算睡的他, 躺到暖热的炕上, 只闭目不到片刻, 就陷入沉沉梦乡。

  ……

  裴椹送走杨元羿后,又在院中独自站一会儿, 才转身往主屋去。

  许是被杨元羿那番话影响,迈步时, 他抬起的脚迟疑停顿一下,随即又坚定落下。

  那是他的妻子,他晚上本就该和对方一起休息,若不回去,岂不被对方瞧出端倪?

  何况他又没喝酒,只是和友人一起吃饭时稍微多聊……好吧,确实不是稍微多聊,而是聊到快半夜。

  但他堂堂裴将军,纵横沙场、浴血奋战,面对几十万的胡人大军时都没怕过,何故心虚,怕家中的柔弱妻子?

  他现在又不是失忆时,脑子不灵光,被妻子哄得团团转的裴二。

  

  这般想着,他轻咳一声,定了定神,终于掀开卧房的厚重门帘。

  走到床边,却忽然怔住€€€€

  窗外朦胧月色透过窗纸照进,让视线隐约能看到火炕上的情形€€€€两床绣鸳鸯的新被叠成筒状,并排放在炕上,中间楚河汉界分明。

  而他的小妻子睡在靠里的被筒里,被子边缘只露出小半张秀丽的脸,眉目轻闭,睡颜安静,乌黑的发柔顺披散在枕侧。

  裴椹微僵,怎么……还分被筒睡了?

  虽然在他记忆中,他们新婚还不到一个月,回家一起睡的次数不多,但在他能想到的画面中,都是他抱着妻子一起睡€€€€比如新婚的第二日醒来,比如今日清晨,都是睁开眼就看见妻子被自己紧紧拥在怀中。

  尤其今晨离开时,因为自己将要出征,心中依恋不舍,还轻吻了一下对方唇角。

  所以平日他们只要回家一起休息,定然都是睡一个被筒的,何以今天忽然分被子睡?莫非……真是因为自己和杨元羿吃饭,聊得太晚没回来?

  裴椹心中尴尬,又微微心虚和暗恼,这小娘子未免气性太大,自己只是晚归,又没喝酒,而且本就是在自己家。

  何况自己现在不是满脑子风月的裴二,定不会惯着她。

  这般想着,他神色故作冷硬,仿佛床上人能看到似的,转过身,却轻手轻脚地出去,简单洗漱后,又轻手轻脚回来,再轻手轻脚地掀开外面那个被筒。

  €€€€罢了,分被子睡就分被子睡。

  他已经恢复记忆,不会再像失忆时那般,被对方拿捏。

  裴椹仰躺在炕上,身体像站桩时一样笔直,定定闭着眼。

  可过一会儿,心中忽又不宁静。

  若是失忆的他,此刻定然早就靠过去了,现在他不靠过去,岂不被察觉端倪?

  这么一想,裴椹又在黑暗中睁开眼。犹豫一下,他掀开自己被子,轻轻去拉李禅秀的被子€€€€竟没拉动。

  看来确实是生气了。

  裴椹想了想,抬起手,隔着被子轻抚李禅秀清瘦的脊背€€€€太瘦了。他皱了皱眉,觉得定是对方近日太过操劳的缘故。

  明日应该去跟陈将军说一声,少给他妻子安排些活,不是还有个胡郎中在?

  裴椹动作不由更轻柔几分,像轻抚小猫一样。

  李禅秀之前醒来发现自己在裴二被窝,一直以为是睡着后自己滚进去的。担心今晚再不知不觉滚进对方被窝,他睡着后,一直下意识紧捏被角。

  可梦中,他恍惚又见到父亲,像回到了小时候,被对方宽大的掌心轻抚着后背哄睡。

  攥着被角的手指也渐渐松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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