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嫁给失忆大佬后 第152章

  裴椹乘坐马车到城门外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脸色明显有几分不对味。

  忍了一会儿,见那位没皮没脸的西羌王仍不撒手,正好一阵杨柳风吹来,他终于没忍住,迎着风咳嗽几声,同时紧皱眉头,做出身体不适的样子。

  李禅秀听见咳嗽声,忙转头,见他也来了,有些意外。

  又见他坐在车内,骨节分明的五指撩起车帘,被风吹得一阵闷咳,不由就想起梦中那次相遇,裴椹也是在车中,因病痛和伤重不能下车,隔着车帘闷咳数声后,便让抓住他的士兵将他放开。

  明知此刻的裴椹不会像梦中那样伤重,可他还是没来由地一阵担心和慌乱。李禅秀忙抽回被丹恒握着的手,疾步走到车边,先握住裴椹的手,指尖扣在对方脉处。

  裴椹咳完,抬头看他,清俊眉眼含着笑意:“我没事,刚才吹来的风太急,灌了些进嗓子里,有些被呛住。”

  李禅秀把完脉,确定他没事,松一口气,随即问:“不是让你在府中等?怎么还是来了?”

  裴椹又低咳几声,道:“我仔细想了想,西羌王远道而来,还是应该来迎一迎。”

  说着看向他后方不远处的丹恒,俊眉微挑,问:“那位就是新登位的西羌王?”

  后方,丹恒同样愣住,犹豫一下,见两人好像聊到自己,忙走上前。

  “殿下,不知这位是……”他迟疑询问。

  李禅秀见他过来,正好介绍两人先认识。

  另一边,陆骘下马后,也缓步走来。

  李禅秀介绍完,正好向他拱手,寒暄几句后询问:“怎么不见孙神医?”

  之前来信不是说孙老先生也同行?

  陆骘正是来解释此事,闻言不由道:“禀殿下,我们夺回西羌王宫时,正好救出意外被‘逆王’关押在牢中的孙神医。只是回来的路上,孙神医听闻黄河中原一带出现疫病,便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信,说他要去洛阳。”

  “逆王”是指先前被胡人扶持,杀了前西羌王,从丹恒手中夺走王位的那位西羌王叔。

  听完陆骘一番解释,李禅秀才知,原来“王叔”登上王位后,因有头疾,想让孙神医帮他医治。但孙神医因他派兵帮助胡人攻打大周,拒不医治,于是这几个月一直被关在牢中,直到被陆骘他们救出。

  难怪李€€派人到西羌寻了许久,也没寻到孙神医的踪迹。

  不过陆骘不知李€€在找孙神医,也不知道李禅秀身中寒毒之事,加上孙神医是不告而别,又言明要去洛阳一带救治感染疫病的人,他便没派人强追。

  李禅秀闻言笑了笑,道:“这是孙老会做出的事。”

  梦中的游医孙老也是这样,听闻哪里有疫病,百姓受难,定然坐不住。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对梦中师徒,这次竟又没见上面。不过李禅秀倒不是特别遗憾,有缘的话,相信终会见到。

  听闻黄河中原一带出现疫病,他倒是又有些担忧,一是不知疫病情况如何,是否严重;二是孙老年龄大了,千万别出什么事;二是父亲正派兵往洛阳方向进攻,不知会不会受此疫病影响。

  想到这,他决定等回去后,就给父亲写封信,告知一些防治疫病的基本办法。

  另一边,裴椹和西羌王丨丹恒望向彼此,正大眼瞪小眼。

  丹恒听闻他是裴椹,愣了许久。一直耳闻并州裴椹,英勇无双,打得胡人只听其名便胆颤,怎么面前这人……有点弱不禁风?

  两人瞪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彼此客套见礼。

  正好李禅秀这边和陆骘聊完,打算上马与众人回城。丹恒见状,忙先一步上马,想与李禅秀并行。

  裴椹这时忽然一阵闷咳,扶着车窗的手格外用力,指节泛白,好似十分虚弱。见李禅秀等人看过来,又微微摆手,道:“无妨,殿下先与西羌王、陆将军他们一道回去,我稍后便好。”

  说完,又一阵急咳。

  李禅秀哪还有心情上马,赶紧走向马车,刚走两步,又反应过来,转身对陆骘、丹恒道:“二位先进城,我和裴将军稍后便到。”

  陆骘奇怪看裴椹一眼,笑说“无妨”。丹恒却有些失落,他还想跟李禅秀说说他这次带来的好马呢。

  一行人很快上马进城,丹恒有些不舍、频频回头,陆骘也在走远后,偏头压低声音问宣平:“裴将军可是受伤了?”

  怎么忽然虚弱起来了?

  “啊?”宣平愣了一下,迟疑道,“好像是……前不久裴将军遭遇山崩,险些被活埋,可能被砸下的山石伤到肺腑……”

  可也没听说啊,伤的不是右腿吗?宣平困惑。

  李禅秀在众人走后,忙掀开车帘上车,帮裴椹轻拍后背,紧张问:“怎么忽然咳成这样?可是那里不舒服……”

  

  话没说完,便被放下车帘的裴椹一把揽进怀中,接着紧贴的胸口传来对方胸腔闷笑时发出的轻震。

  李禅秀顿时反应过来,明白他是装的,不由松一口气,接着撤回身,无奈道:“以后别这样吓我。”

  裴椹将他又揽回去,在他耳边亲亲,压低声道:“抱歉,下次不会了。”

  ……

  马车回到府外,李禅秀很快下车,耳后不知为何一片绯红。

  他佯作镇定,伸手扶裴椹也下车。

  两人刚在车旁站稳,从军营绕一圈的丹恒、陆骘等人刚好也赶到。

  一番客套寒暄后,几人一同进府。

  丹恒进了府门,十分自来熟,对身旁随从道:“把我的行礼放在先前住处就行,就是殿下住处旁边的那个院落。”

  话一落,裴椹拄着拐的步伐一顿,转头看向李禅秀。

  李禅秀也愣了一下,回神后,忙尴尬对丹恒道:“西羌王有所不知,为避免府中来往的将领打扰到王女,前段时日已经为王女和其他西羌族眷安排更妥善的住处,先前西羌王住的院落……现今安排给裴将军住了。”

  顿了顿,又道:“我想王女和西羌族人久未见到西羌王,心中定然也思念万分,西羌王不若与他们住在一处,更妥当,也方便。”

  丹恒长长“啊”了一声,半晌干巴巴道:“那……也好。”

  说完又吩咐身后随从:“那就把我的行礼送到王姊的住处。”

  李禅秀不着痕迹松一口气,察觉手忽然被裴椹握住,轻轻捏了一下小拇指,又微僵,怕被人察觉,忙蜷缩抽回。

  陆骘听完,有些意外地看他两人一眼,不过他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爱好,更清楚何事该好奇,何事不该,并没多想。

  一行人进了府,先去正厅议事,商讨接下来的用兵方向。

  正事说完,李禅秀抽空回一趟书房,把要送给李€€的信写好,尤其仔细写了防治疫病的一些办法,并将孙神医前往洛阳一带的事也告知。

  写完信,让虞兴凡将信尽快送给李€€,他和裴椹又一起去参加给西羌王接风洗尘的晚宴。

  宴是小宴,出席的也就李禅秀、裴椹、陆骘、丹恒,以及宣平等军中几位将领。

  

  丹恒在席间分外高兴,喝了酒后,又告诉李禅秀,他这次来为义军带了多少好马,并热情邀请李禅秀明天一起去试马。

  李禅秀听他果然带了好马来,自是含笑答应。

  旁边,裴椹险些将酒樽捏裂。

  今天在城外,他一见丹恒见到李禅秀时喜不自胜、握着手迟迟不舍得撒的样子,就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心怀不轨。这半天看下来,心中更是愈发确定。

  没想到防了半天,防错人了,王女和殿下之间压根没什么,真正该防的是西羌王。

  想到这,他闷闷又喝一樽酒。

  李禅秀今天没喝太多酒,目光一直清明。

  散宴后,他和裴椹一同回住处。

  虽然刚开始两日,裴椹以李禅秀为救他淋雨生病为由,留在对方房中照顾。

  可这个借口不能一直用,这几日李禅秀病好后,裴椹便搬到了隔壁院落。

  两处院落紧挨着,李禅秀和裴椹一路同行。

  到了裴椹的院落外,李禅秀刚想说“你早点休息”,裴椹却先看向他,声音微哑道:“我今日腿有些疼,不知能不能麻烦殿下,帮我看诊?”

  李禅秀一听他说腿疼,立刻点头。

  两人一道进了院子,又进房中,裴椹忽然转身,关紧房门。

  李禅秀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点亮灯后催促:“你先坐下,我帮你把木板拆下来看看,疼得厉害吗?是不是刚才在席间饮酒所致?”

  说着又忍不住皱眉:“你受了伤,之前说让你别饮酒,怎么还饮?酒水寒凉,而且不利于……”

  话没说完,他忽然被紧紧抱住,熟悉的微凉气息袭来。

  李禅秀愣了一下,裴椹将他拥在怀中,脸埋在他颈间,轻吸一口气,声音发闷:“殿下跟那位西羌王关系很好?”

第 119 章

  裴椹好似有些低落, 环抱着李禅秀时,身上笼着孤寂,声音也好似委屈。

  李禅秀迟疑一下, 回抱住他:“还……可以吧。”

  如今他和丹恒是没太多交集, 但梦中丹恒带着南逃的西羌族人流落西南,被他所救后,便带族人一起加入义军,与他们也算是生死与共一场。

  想到这, 他又补充一句:“我与他见的次数不多, 但关系应该还不错。”

  裴椹听他说“不错”, 揽着他的手臂明显又紧几分,声音更闷:“我不喜欢那小子今天抓着你的手不松开。”

  李禅秀闻言愣住。

  裴椹声音继续发闷:“你们还约了明天一起去试马。”

  他右腿受伤, 明天肯定不方便去。而且就算去了,也只能在旁看西羌王和李禅秀一起骑马。

  与其这样让自己心中添堵,还不如不去。

  李禅秀听了半晌, 终于明白过来,裴椹竟然……是在吃醋?

  尤其对方此刻抱着他, 声音闷闷的样子, 像极了受委屈的狗狗,让他忍不住想起对方还是裴二时的样子。

  李禅秀被这个比喻惹得想笑,生生忍住后, 忙解释:“你别多想, 我跟西羌王总共只见过……嗯, 两次。”

  现实中,的确只见过这两次。

  “而且我跟他之间没有什么, 我只当他是朋友,他定然也一样。”

  梦中他和丹恒认识十几年, 一直都只是朋友,他从没想过这些,丹恒想必也是,裴椹应是多虑了。

  “我看未必,”裴椹仍略带酸意,“那小子今天攥着你的手舍不得松,晚宴时又频频看你,分明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说着他将李禅秀抱得更紧,身体重量一半压在对方身上,下巴抵在对方肩窝,疏冷气息笼罩而来。

  李禅秀被迫向后靠着桌案,手臂不得不也松开他,手指按在桌沿。

  他无奈又好笑,见解释了裴椹也不信,只好道:“那怎么办?丹恒这次来,送兵又送马,我总不能将他赶走。而且他刚登上王位,应该也不会久留,兴许这次来是为了来接王女等族人,过几日就走了。”

  裴椹想想,觉得也是,殿下心中只有他,任那小子再心怀不轨,锄头舞得如何好,也挖不了他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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