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霁忽而笑起来,“你说的都对。”
江袖亭被看得上自在,轻咳一声道:“你去洗澡吧,等会儿熄灯了。”
薄霁嗯了一声,“你记得把头发吹干。”
江袖亭边擦头发边叮嘱薄霁,“好,你别洗太久,我听说喝醉的人洗澡很危险,有事你一定要喊我。”
要不是不好意思,他甚至想问薄霁需不需要他帮忙洗澡。
“知道了,快去吹头发。”薄霁隔着毛巾揉了揉他的头,转身去洗澡。
江袖亭吹干头发后,不放心薄霁一个人,只好坐在凳子上看手机等薄霁出来。
时间差不多,他刚想起身去喊人,薄霁就推门出来,看起来似乎清醒了一些。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去叫你了,你赶紧弄完上床休息吧,我有点困了。”江袖亭说完,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去吧。”薄霁说完,看着江袖亭爬上床,直接把门反锁,灯也关了。
江袖亭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薄霁,“你不吹头发?”
说完他才惊觉薄霁的头发好像不用吹也干得很快。
“江袖亭。”薄霁突然连名带姓喊他。
江袖亭不自觉挺直腰背,“在呢。”
“你想跟我睡吗?”薄霁语出惊人。
“啊?”江袖亭一下没反应过来。
“不想就算了,我喝醉了喜欢说胡话,抱歉。”薄霁落寞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传来。
江袖亭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突然没反应过来而已,那你要来我的床上吗?”
他还以为薄霁洗了澡酒就醒了呢,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啊。
薄霁没搭话,江袖亭刚想起身下床,突然听到响动,下一刻,薄霁就掀开他的床帘弓着身子进来。
江袖亭往旁边挪了挪,给薄霁腾位置。
但宿舍的床就那么大点儿,即便江袖亭单薄,两个人躺在上面也显得有些拥挤。
薄霁停住动作,内心挣扎,其实他脑子是清醒的,但就是想跟江袖亭接触,所以他才会那么无耻地提出一起睡。
江袖亭掀开被子拍拍身侧的位置,侧躺着跟薄霁说,“躺着吧,头不晕吗?”
薄霁不再纠结,挨着江袖亭躺下。
只有一个枕头,薄霁睡了,江袖亭就没有,他随便捞过一个玩偶垫着躺下,问薄霁,“你现在还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不难受。”薄霁说,“你讨厌酒味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江袖亭如实回答,“还好,不是很讨厌。”
下一刻薄霁就回答了他心中的疑问,“不讨厌的话你怎么不要我抱了?”
江袖亭一怔,“我只是担心你不舒服而已。”
薄霁喝醉后,好像格外喜欢跟他肢体接触。
“没有,要抱着吗?”薄霁说完就张开手臂。
本来俩人就挨得近,就算不抱着也贴在一起,没什么区别。
江袖亭轻叹了一声,乖乖钻进薄霁怀里。
虽然洗过澡了,但他身上还是有一股淡淡的酒味,不过江袖亭并不讨厌。
薄霁宽厚有力的手心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睡,声音低沉温柔,“晚安。”
江袖亭最近确实很累,每天练舞回来倒头就睡,今天也不例外,跟薄霁互道晚安后,他的眼皮就越来越沉重,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薄霁感受到怀里人均匀的呼吸声,神情温柔,眼神清明,哪里有半分喝醉的样子。
自从上次江袖亭突然哭了一场过后,薄霁明显感觉他在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以前主动要抱抱的人今晚却没说,还有见到他也没有之前那么开心,是因为他说有喜欢的人吗?
薄霁轻轻抚摸江袖亭的脸,自言自语道:“笨蛋,喜欢的人,除了你还能是谁?”
睡梦中的江袖亭吧唧一下嘴巴,把脸埋进他怀里无意识蹭了蹭,小猫似的。
薄霁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低头吻了江袖亭的发顶,闭上眼睛试图睡着,大脑却格外兴奋,他索性放弃抵抗低头看着江袖亭睡。
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了,睡着的江袖亭很可爱,即便光线昏暗他也能看清他的脸。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凑到江袖亭耳边低语,“宝宝,你好可爱。”
熟睡的江袖亭被吵得缩了缩脖子,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什么,钻进薄霁怀里撒娇,“唔……薄霁。”
薄霁脸上露出笑容,他轻轻拍着江袖亭的后背低声说:“宝宝,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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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江袖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薄霁优越的下颌线。
他大脑宕机了一秒,想起昨晚的事儿,他突然有点好奇薄霁是不是那种喝醉不记事儿的人。
江袖亭盯着薄霁看了一会儿,心想他睫毛真长,眉骨上的疤也格外明显,他刚想伸手摸一下,手指伸了一半,薄霁突然睁开眼睛,那一刻,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
薄霁声音沙哑道:“早。”
江袖亭蜷了蜷手指立马将手收回来,满脸心虚道:“早、早啊。”
薄霁不说话,他心里没底,自顾自开始解释刚才的奇怪行为。
“我只是突然发现你睫毛很长,然后眉骨上的疤也比平时明显,所以想摸摸看,但不是真的摸,就是……”
“现在还想摸吗?”薄霁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
江袖亭一愣,“你说什么?”
“不是说想摸吗?”薄霁低头看着他,“疤和眼睫毛都可以。”
说完他把眼睛闭上,表情温和。
江袖亭莫名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不痛,却让人难以忽视。
见他半天没动作,薄霁直接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眉骨上。
浓密的睫毛带着和它主人一样的冷硬之感,江袖亭的手心被扎得有些痒,左手食指第一节指腹正好落在薄霁眉骨上的疤痕,别样的触感一路挠进心里,搅得人思绪如麻。
江袖亭深吸一口气,极力忽视快速跳动的心脏,杂乱的呼吸伴随着他略微颤抖的声音响起,“这个疤,真的是跟别人打架弄的吗?”
薄霁点点头,“真的,高一的时候。”
江袖亭用指腹来回摩挲疤痕凸起的痂,满脸心疼,“当时应该流了很多血吧?”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疤痕还是很明显,他都不敢想当时伤口有多深。
“不记得了。”薄霁如实道,“当时光顾着生气,没注意出了多少血。”
江袖亭收回手,碾了碾指尖,试图将那份麻痒驱散。
“你为什么要跟人家打架啊,他们惹你了吗?”
按照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薄霁虽然性格比较冷淡,但不是那种因为一点小事动手的人,当时他应该很生气。
薄霁睁开眼睛看着他,语气平静地叙述着,“嗯,原本只是一点小矛盾,但他骂我有娘生没娘养,还骂了我妈,我生气揍了他,这个疤是当时他用教室里的垃圾铲打的。”
其实这种事他不止一次遇到,只是刚好那次第二天是他妈妈的忌日,那人也算是触了霉头。
江袖亭闻言,眉头狠狠一皱,总是温柔的脸庞也皱巴巴的,“好过分,当时你把他的头打出血了吗?”
薄霁笑着说,“嗯,我没吃亏。”
当时他下了狠手,那个人也糊了一脸血。
江袖亭还是觉得生气,他顶着个鸡窝头从床上坐起来,义愤填膺道:“我认识他吗,认识的话我要去骂他或者跟他打一架,太过分了,一点素质都没有,嘴巴不会好好说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薄霁被他生气的样子可爱到,他强忍着笑意说,“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只是你突然问,的我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没必要再去追究了,当时大家都有点年轻气盛。”
“才不是!”江袖亭义正言辞道,“你一点错都没有,是那个人的错,要是有人这么说我,我肯定也会动手教训。”
薄霁挑挑眉,“你跟人打过架?”
江袖亭看起来不像是会动手跟人打架的样子。
江袖亭语气骄傲,“当然了,小时候被欺负,我都是直接跟对方干架的,虽然没打赢过,但每次邬南都帮我找回场子。”
只是他身体不好,在学校打架的事儿被家里知道后,他就被勒令不许跟人打架,不然的零花钱减半,不过有邬南在,也没人敢欺负他。
薄霁听着,心里格外羡慕邬南能一直在江袖亭身边保护他。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起床吧,等会儿该上课了。”江袖亭边起床边问,“你昨晚喝了那么多,现在头痛吗?”
薄霁跟着坐起来,撒谎道:“不痛。”
其实闷疼闷疼的,但他不想让江袖亭担心。
“昨晚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薄霁说。
江袖亭无所谓地摆摆手,“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你酒品很好,完全不耍酒疯,还帮我洗脸呢。”
江袖亭说完后,气氛突然变得微妙,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邬南每次喝酒都发酒疯,可讨厌了。”
薄霁翻身下床,背对着江袖亭说,“你先换衣服,我去洗漱。”
江袖亭说好,拉上床帘动作麻利地开始穿衣服。
第45章 江袖亭的女装
转眼到了运动会当天, 天还没亮江袖亭就被秦臻打电话喊走,薄霁听着江袖亭开门离开,也从床上坐起来。
不知道江袖亭化妆穿裙子会是什么样, 他在脑海中大概想象了一下, 呼吸不受控制地加快。
另一边,江袖亭打着手电筒下楼,刚想给秦臻发消息就看到远处走来一群人,可不就是他的伙伴们。
“我们再去练一下,把动作记牢, 免得到时候出错。”秦臻走到他身边, “还得化妆什么的, 要早点准备。”
运动会是上午十点开始,他们的表演大概在十一点左右,时间挺急的。
江袖亭打了个哈欠, 泪眼朦胧地点头,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