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自恋,完全确定别人是在看他,取笑他,议论他。
孟煦洲:“我当初没有考虑周全。”
十八岁太遥远,他青春期的尾巴遇上喜欢的人,还没来得及确定,就已经迟到了。
孟煦洲不想用被人捷足先登来形容余藻的过去。
他搂着余藻,肢体接触障碍的人或许本该孤独终老,却开到了一个意外的宝盒。
孟煦洲说:“我不应该想以后还有时间的。”
余藻:“现在就是以后。”
孟煦洲还是觉得余藻喊哥哥很不一样,“你平时也可以这么喊我。”
余藻:“是吗?”
他也不好意思,“我都二十六岁了,羽航都不会喊我哥哥,说叠字好丢人。”
孟煦洲:“那喊老公。”
余藻又想起他昨天的无赖,揪了揪孟煦洲的衣领,男人却搂着他翻身。
余藻很难忽略孟煦洲的身体变化,试图伸手,却被男人攥住,“看小藻心情,我都愿意。”
余藻:“现在没有心情。”
他问孟煦洲:“那协议呢?”
孟煦洲:“可以不解除吗?”
他的手还扶着余藻的腰,隔着衣服彼此的体温都能蒸发空气,余藻不是很自在,“我们不用协议,也可以每天接触吧?”
孟煦洲在他这里不需要脱敏,顶多只是亲吻生涩,拥抱过度和……欲望膨胀而已。
孟煦洲:“不是可以,是必须。”
他的头发都乱了,新闻上严肃的形象早就散去,“我好想和小藻亲密一些。”
余藻:“你顶着我就够亲密了。”
他好像也在脱敏,这会反而胆大了许多,“要……”
孟煦洲:“要亲亲。”
余藻:“不要叠字。”
哪有这样的。
他的哭笑不得太明显了,合法的初恋老公问:“你讨厌吗?”
余藻摇头,孟煦洲:“真的?”
他这会又不夹嗓了,声音低沉暧昧,余藻说:“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孟煦洲:“哪方面?”
这句似乎有别的意思,余藻翻了个身,孟煦洲从背后抱住他。
男人的闷笑开在余藻耳边,喊了声低低的老婆,余藻听出了他的困意,有点惊讶,“你都这么累了,还……”
孟煦洲握住他的手,“随它去。”
余藻:“真的……”
孟煦洲:“那我不睡了。”
余藻刚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是表弟的电话,他怕是家里有事,去阳台接。
余羽航说在电视上看到大船哥,这三个字听得余藻沉默半天,忽然不太能直视大,船,和哥。
“表哥,大船哥对我和妹妹都很好,他还给我实习内推,我能接吗?”
之前孟潮东对余藻家里人态度两面派,余羽航咽不下这口气,这会还在电话里对比,“孟潮东实在太抠了,还是大船哥大方。”
“你说他的厂房突然出事别是什么家族企业内斗吧?我看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你不是正愁找实习吗?”余藻不怀疑孟煦洲的好,“想去就去。”
余羽航欢呼了一声,余藻问:“大船哥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叫他?”
表弟秒答:“他看上去就像道上的大哥啊,我又不能喊他大哥,小妹说不能喊哥夫,正好老爸和我们聊起来都用船的手语,那不就是大船哥吗?”
余藻无言半天,噢了一声,“那确实是……很大的船。”
第29章 第 29 章
余藻打完电话后和孟煦洲一起午睡, 醒来的时候都快六点了,发现和他睡在一起的男人不在。
不午睡的孟€€在楼下拼积木,说小叔走的时候很不舍, 一步三回头, 小藻你不相信可以看监控。
孟煦洲的微信是余藻的置顶。
唯独消息说他要去隔壁市的工厂出差, 要好几天,会尽量提早回来的。
似乎比起文字, 孟煦洲更喜欢发语音。
男人声音低沉醇厚, 听的时候给余藻一种贴在一起胸腔震动说话的亲密感。
余藻回复我知道了, 孟煦洲会回:只有这一句吗?
他索要都明目张胆, 余藻输入半天,那边的人又追加一句:不可以发语音吗?
孟煦洲脸皮厚到可以在公共场合喊余藻老婆,当然知道余藻在家都不算不合适的场合。
看余藻来回输入, 还能补好几句语音。
余藻忆起对方来接自己和孟€€的时候还带助理, 发了一句:你身边有人吗?
孟煦洲已经在去邻市的路上了,秘书换回了半夜跟着他的那一位。
他到现在还有些精神萎靡,没想到老板休息了一个下午容光焕发, 整个人的状态好得出奇。
孟煦洲下周会正式接过孟氏集团的产业,父亲挂职,并不插手。
孟漫野的万野集团本部还由她本人把控,高层都认为孟煦洲还没有完全组建自己的核心团队,不能胜任两个集团的合并事务。
目前孟煦洲身边依然是宙心的高层团队, 秘书没有老板连轴转,坐在后排打哈欠,心想果然是因为喜欢结婚, 感觉太不一样了。
寻常家庭联姻哪有嗑药一样的兴奋感。
孟煦洲回:没有。
余藻不相信,孟煦洲就拨了一个视频电话。
余藻刚睡醒还晕乎乎的, 和孟€€坐在一起拼图。
他们午饭吃得很晚,也没人觉得饿,小家伙中午吃了小叔做的大餐,和余藻商量晚上吃烤三明治。
这点和余藻一拍即合。
孟煦洲看视频里余藻靠着沙发,和孟€€一起坐在地毯上。
孟€€的积木到处都是,余藻伸手帮忙,电视又在播动物世界。余藻眉宇还有未褪去的困顿,眼神都雾蒙蒙的。
孟煦洲截了个图,坐在后排的秘书和部门核对老板行程,正好听到截图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后迅速低头,心想哪有人结婚一股热恋味的,不会网上传的是真的吧?
孟煦洲又恢复了他平时的模样,余藻忍不住说:“你也太辛苦了。”
“小叔自找的,”孟€€拿走余藻手上的积木,“我爸爸就不继承家业。”
孟煦洲也不否认,“那也是大哥有喜欢做的事,我的话……”
“我没有特别执着的爱好。”
抵达目的地还需要时间,孟煦洲和余藻视频也不耽误什么,很多话他们应该在午睡前说的。
当时解决了自己不是替身问题的孟煦洲实在太困了,醒来又被工作带走。
他都觉得自己像是拧紧发条的机器人,“不像小藻,还有一直喜欢的事。”
余藻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关注我的账号的?”
他在粉丝列表翻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毫无意义,几十万的粉丝找个人大海捞针。
不如直接问孟煦洲。
孟煦洲:“我先关注的贺饮,找到你就很容易了。”
余藻有且只有一个朋友,孟煦洲也不掩饰自己嫉妒这样的唯一,午睡前说,现在又说,“你们关系很好。”
余藻听出了孟煦洲的意思,“但我和你结婚了。”
他说着说着都有几分高兴,最后两个人捧着手机傻笑。
余藻笑起来好看,孟煦洲笑起来只会让人恐怖,司机都不敢看后视镜,大有老板这样像是去杀人的愉悦犯。
余藻:“你不是也有喜欢的动物吗?小€€和我说你想有个自己的农场,什么都不干,就在农场生活。”
孟煦洲:“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锅盖头小孩假装没听见,余藻说:“我问的。”
孟煦洲:“下次可以直接问我。”
余藻:“你不是很忙吗?”
他还穿着睡衣,坐在地毯上也懒洋洋的,脖子上的红痕依旧明显,孟煦洲有些后悔出门没多吻一吻他。
孟煦洲:“忽然不想上班了。”
余藻放在手边的平板还有孟煦洲和孟氏的消息。
孟潮东联姻失败,家族企业如果再不找人接手恐怕无法挽回,孟煦洲也是亲生儿子,对孟€€来说没什么区别。
如果按照买卖,孟煦洲接受,成功的概率远超孟潮东。
余藻:“按照你这样的工作强度,我们住在一起也是异地恋。”
就像现在。
孟煦洲没有那么无所不能,家族企业到二三代,维持是第一要义。
只是维持都没有那么简单,孟煦洲很小就知道自己是孟漫野选中的继承人,大哥更像他的生父,不喜欢商业方面的事务。
余藻从孟€€身上都能感受到孟家不一样的家庭氛围,听孟煦洲叹气笑了笑,问:“真的要好几天才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