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煦洲却在最后一刻停下来了,余藻望着他,眼神有些茫然。
他的眼睛一直很好看。
如果余藻打开孟煦洲衣帽间表柜的下面一层,会发现他收集了无数漂亮的琉璃珠。
昂贵的、廉价的,年代久远的和近代的都有。
有的是孟煦洲在拍卖行买下的,业内人也试图投其所好,给他送过价值千万的琉璃珠。
却不知道孟煦洲喜欢的琉璃珠很单一,他只是在找那双眼睛。
余藻:“怎么……不继续了?”
他的衣服都掉在地上,绿色奶牛图案的枕头都垫在腰下。
窗帘外的天还没有黑,楼下的孟€€和太奶一起在院子里捡孔雀羽毛,小鹅换了身衣服去饲料了。
孟煦洲:“你不舒服。”
余藻:“我没有……”
他嘴唇都红红的,孟煦洲光听他的声音脑子嗡嗡,他又忍不住吻了吻余藻的唇角。
“好吧……”余藻抱怨了一句,“是进不去。”
孟煦洲:“你……”
他们对视,余藻一瞬间像是明白孟煦洲要说什么了。
孟煦洲骨架很大,余羽航喊他大船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余藻甚至可以完全躺在孟煦洲身上。
他听着孟煦洲的心跳声,仿佛和他的心跳声重叠,“我喜欢你。”
“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如果你……嘶。”
孟煦洲拍了余藻一下,拍完手没有移开,揉都显得过分,两个人的呼吸可以让温度计爆炸。
孟煦洲:“小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的拥抱有力又温暖,很容易把余藻衬成才是肢体障碍的那个人。
余藻想,不然我为什么一次次想要他进来。
余藻别开脸,他捏着孟煦洲的手指,隔着皮肉握住对方的骨骼,摩挲都像静默的索取。
“我就是希望是你……”
他脸本来就很容易红,这些年上学工作把脾气一磨再磨,再热闹的场合也无法感染他。
贺饮爱玩,也试图带余藻进入状态,也没办法。
余藻自我封闭,重开母亲的蛋糕店是他最后的愿望,爱情他不奢求,只要家人。
可孟煦洲依然出现在他的梦里,也会在前男友来访的时候面容重合。
梦中人和眼前人也不一样,真实的孟煦洲鲜活、特别、不冷酷,还很黏人。
余藻更喜欢了。
他环住孟煦洲,亲吻像是幼兽本能的舔舐,“希望你来到我的深处。”
无论身体,还是内心,或是灵魂。
第33章 第 33 章
孟€€不知道奶奶要和他们一起吃晚饭, 接了孟漫野的电话才得知这个消息。
不太能说话的太奶指挥孟€€交流,那边的孟漫野刚从国外回来,问孟€€:“煦洲没有和你们说吗?”
孟€€:“小叔火急火燎的, 都没空和我聊天呢。”
戴着老花镜的太奶还在整理行李, 她特地带来了孟家珍藏版的相册。
孟漫野:“那你们知道时间吗?”
她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 孟煦洲在这方面和她一样。
这个时间她去都是踩点,按理说孟煦洲应该出发了才对。
孟€€看了眼楼上, “小叔还在和小藻睡觉呢, 他回来就变成黏答答的面包虫了。”
孟漫野不太懂小孩的形容, 她妈坐在孟€€边上笑。
“那我先过去了, 你和太奶奶一起坐车过来吧。”
孟漫野很快挂了电话。
楼下的小朋友和真染着奶奶灰的太奶对视一眼,他太奶手机冒出猴哥的声音:“你上去叫煦洲吧。”
七旬老太住院半个月打字速度快得飞起,孟€€都有几个瞬间怀疑自己不是约等于七岁, 是约等于七十岁。
孟€€上楼, 小鹅也跟着他一起上去,才敲了一下门,就传来孟煦洲的声音:“马上下来。”
外面的小孩哦了一声, 里面的大人还没有穿上衣服,余藻趴在床上,慌张地说:“是不是要迟到了?”
他着急地去找自己的手机,孟煦洲把他搂起来,像给小孩穿衣服那样给余藻穿上内搭的衬衫, 一边说:“不会迟到的,这里去餐厅开车不到半个小时。”
孟煦洲已经尽量不在余藻露出来的皮肤上留下痕迹了,余藻天生肤白, 稍微用点力就会留下印痕。
也是因为这样,他的百依百顺总会让孟煦洲忍不住想再过分一些。
余藻倒在孟煦洲怀里, 他睫毛还带着湿痕的,眨眼也很缓慢,像是累到了。
孟煦洲轻笑一声,余藻感受着他的胸腔振动,低声说:“我没想到你……”
他又说不出口,微微咬唇,原本就浮红的面容在灯下更是明显。
没有人不喜欢这种因为自己发生的变化,孟煦洲亲了亲他的眉心,“看来这方面你需要脱敏。”
余藻推开他的脸,“我以为会很顺利的。”
孟煦洲:“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不是吗?”
本来应该点头的余藻摇头,“很着急啊。”
他身体上的红痕因为衬衫扣子扣上一点点遮住。
孟煦洲低头,敛住了对生父处理孟潮东的不满,面上不显,笑问:“为什么?”
余藻:“喜欢,才着急。”
他嘴上的大胆和身体总是不同步,这会儿又不看孟煦洲了,催促对方也穿衣服。
余藻捞起边上的居家裤,刚下床就歪了歪,孟煦洲扶了他一把,“小藻,你很不爱锻炼。”
余藻:“这和锻炼有关系吗?”
他面颊的余红未消,亲密的时候怕压不住自己的声音还咬着自己的手。
孟煦洲及时拿开,余藻还是在自己手臂上留下了牙印,后来尝试几次都进不去,两个人都难耐,但今天也不算好时间,他们还有事只能作罢。
余藻自认体力也可以,他在舅舅帮忙也能忙前忙后,装着货物的纸箱他搬也没问题。
他还挺不高兴的,“我比羽航有力气,他搬东西搬不过我。”
不穿衣服的结婚对象倚着床头,被子遮住他下半身,在余藻看来孟煦洲的身材很像上学的时候美术鉴赏课的油画照片。
他这方面没什么造诣,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情态更诱人。
现在眸光流转,像是长刺的板栗被剥开外壳的刺,还有一层的毛绒小壳也打开了缝隙,孟煦洲似乎窥见了几分很久远之前的余藻。
看孟煦洲还在笑,火速套上裤子的余藻顾不上腿间的怪异摩擦感,强调了一遍:“真的,我可以比他多搬一箱。”
孟煦洲:“下次我去搬。”
他的话很有说服力,邀请孟煦洲来自己身体深处的余藻疼的时候有一点点后悔。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前任和现任差别太大,他终于理解网上说的air和pro的区别了。
可是他喜欢孟煦洲,这又让他苦恼。
明明在强调时间,余藻还会这个时候发起呆,孟煦洲掀开被子,才弓起背,余藻吓了一跳,“我、我们不能再……”
孟煦洲拿走余藻手掌压住的衣服,“真的有这么害怕吗?”
他喊了声小藻,“我是第一次,你要多教教我的。”
顶着和纯情无关的脸说出这种话,余藻就算对外说孟煦洲一点也不冷酷,甚至爱夹嗓子,应该……没什么人会相信吧。
余藻像是被水汽浸染,一双眼看过来的时候都因为孟煦洲说出的话不可置信。
瞥见男人胸口被自己挠出来的印子,偏头心虚地噢了一声,“我找找资料。”
孟煦洲:“这不应该是我要找的吗?”
他还有闲心伸手摸摸余藻的后颈,被碰到的人格外敏感,“那一起学,我也不太会。”
那段过去对余藻来说聊胜于无,正品近在咫尺,他更乐得和孟煦洲探索奥秘。
说完余藻要走,孟煦洲又拉住他的衣服,“小藻,你的衣柜什么时候可以搬到这里?”
余藻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的衬衫不是自己的。
这个码也不像是孟煦洲的。
他看看吊牌都没拆的新衬衫,又看了一眼孟煦洲,“你不会已经给我准备衣服了吧?”
在外和保镖出门经常被怀疑从事不法行业的男人点头都有几分乖驯,“你可以看看。”
余藻看了眼时间,丢下一句晚上回来再看就走了。
孟€€在楼下又等了好半天才看到穿戴整齐的孟煦洲下来,问:“小藻呢?”
太奶一口猴哥嗓:“你怎么直接喊人家名字?”
孟€€:“小叔和小藻不是很般配吗,改成小叔和小藻叔就不对了。”
他嘴皮子溜得很,“我之前喊小藻哥哥,小叔也不同意。”
孟音霞看了看冷着脸的外孙,又看了眼还往自己身上靠的小孩,笑着说:“是一个像叔叔一个像哥哥。”
孟煦洲少年老成,青春这个词很难和他有关,高中时期就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全靠校服增加几分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