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柘问:“怎么了?”
两个托人代相亲的人凑在一起气氛很微妙,昨天余藻本想问的,还是忍住了。
贺饮:“想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城区房源,租房用的。”
现场人来人往,孟漫野来宙心除了看儿子拍结婚照也有巡视的意思,很快就在高层的陪同下去楼上了。
严柘再稀奇古怪也是A市游轮行业龙头的长孙,清楚贺家的底细。
忆起贺饮在网上对当红明星和偶像还有糊到十八线的艺人都如数家珍的态度,很难不往豪门小少爷追星一掷千金把自己搞没钱了方面想。
严柘复杂地问:“你要给包养的小明星买房还是租房?”
过了一会贺饮才反应过来严柘说的什么玩意,“你才包养呢!我不搞这个!”
严柘:“那是你本人的意愿?”
贺饮和余藻身形相仿,五官精致度和气质和余藻大为不同。
余藻惹人怜爱,贺饮反而有股打不碎的韧劲,圈子里的人见过贺饮和余藻一块玩,都说你俩像陶瓷和不锈钢,贺饮反而更像摔不碎的,激不起恋爱感,反而多的是胜负欲。
贺饮眼神都带着些许不满,一时嘴快:“都说了我没包养,我给余藻舅舅家找的。”
说完贺饮迅速捂住嘴。
严柘已经听到了。
周围嘈杂,直播拍摄马上开始,余藻和孟煦洲都去换衣服了,造型师和化妆师也到了。
他们不是明星,要拍杂志也不困难。
余藻和孟煦洲去化妆室的时候看见贺饮和严柘坐在一起,问孟煦洲:“严先生和我们小饮什么情况啊?”
孟煦洲:“为什么你和贺饮是我们?”
他永远找这样的茬,余藻瞪了孟煦洲一眼,男人反而笑了,似乎这才是他的目的。
“严柘和贺饮住一个小区,你的小饮没和你说?”
你的两个字又是重音,余藻无言半晌,“我不知道。”
孟煦洲还假模假样道歉,“那次严柘给我发消息我就应该告诉你的。”
“我以为贺饮和你说过呢。”
后一句明显得余藻都听出来算挑拨,他挣开孟煦洲的手往前走,“大船哥怎么这么小气。”
跟在一边的助理听到大船哥三个字很想笑,忍了半天。
老板在结婚对象直播间干的事公司早就传遍了,碍于孟煦洲的形象没有放到台面上说。
不说总裁秘书办,楼下普通业务部都喜欢讨论这个话题,似乎觉得在网上被形容是大哥脸的老板撒娇很可怕。
孟煦洲上前握住余藻的手,腻歪得当事人都觉得不好意思。
但孟煦洲力气极大,要挣脱他除非出其不意,不然困在其中,也得看对方心情。
余藻不挣扎了,凑过去说:“丢不丢人。”
孟煦洲:“我们都结婚了,有什么丢不丢人的。”
拍摄杂志对余藻来说完全是第一次,他本质上是一个不怎么爱拍照片的人。
但家里除了他都很爱拍,舅舅对过年有执念,每年新年都要拍全家福记录。
表弟表妹是喜欢新的拍照软件特效和滤镜,余藻在朋友圈经常看到他们记录生活,唯独他自己很少活跃,点进朋友圈空空如也,出差也懒得发。
能直播裱花都是他人生的重大突破,一开始选择的日期也是妈妈的忌日。
这些余藻不说,不代表孟煦洲不知道。
他不知道有人保存了他所有的视频,在很多夜晚点开,心情复杂。
摄影师也发现了余藻在这方面的僵硬,最后放弃了硬照,选择抓拍。
左右样板间的场景搭建都不错,干脆随老板去了。
跟随机位看家居背景结婚照的观众第一次了解这样的流程,本质上又爱看长得好看的人互动,纷纷出主意。
问题多到公司助播和平台管控都头皮发麻,在中场的时候询问孟煦洲要不要加一个互动环节。
万野旗下也有服装产业,拍家居结婚照的服装也是旗下的品牌。
问题也有略微尖锐的,认为孟煦洲表面大方,实际上没出多少。
余藻也看见了,孟煦洲点头比他快,一组结束后增加了提问。
外面大厅的贺饮说漏了嘴心虚得很,再三要求严柘不要说出去。
严柘疑惑地问:“这不是余先生的家事?为什么他们不和余先生说?”
贺饮:“不想让余藻担心吧,余藻很容易操心的,不然也不至于被孟潮东威……”
他忽然回过味来了,对上严柘的点头,“你也这么觉得?”
贺饮有余藻的表弟的微信,也是之前出去玩加上的。
余羽航就是普通的男大学生,朋友圈吐槽课表,也有转发一些学校的闲事。
贺饮和余羽航聊得少,偶尔会一起线上凑个游戏局。
余家人的关系在贺饮看来已经不错了,虽然余藻说舅妈因为多出一个他很辛苦,但还是把他养大了。
贺饮不太能感同身受这种寄人篱下,却也理解余藻的黯淡。
想到孟潮东贺饮还是一股火气,“我真想开车撞死那个混蛋,怎么还在蹦€€。”
他也不知道余羽航有没有因为父母租房频频碰壁想到这茬。
房东忽然通知搬家,黄琴重新租房和店面,结果每次要签合同了,房东又说不租了。
因为家人的基础病和孩子们长大的开销,开了二十多年的蛋糕店也没多少积蓄。
房东给的理由还很充分。
你生过病,家里又有聋哑人,孩子还没工作,指不定付不起后续的房租。
这些在市场上也是常见的理由,余羽航讨厌孟潮东,或许没想到人能下作到这个程度。
贺饮一开始都没想到这茬,这会陷进沙发,都顾不上询问余藻拍得怎么样,抱着抱枕发牢骚。
工作人员路过,贺饮又问这沙发还有库存吗,他买一组。
严柘:……
贺饮和余藻做朋友一开始也是意外。
那年他离家出走蹲在路边,路过的人不闻不问,余藻走过去又掉头,在雨天把自己的伞给了贺饮。
最后贺饮跟着余藻去了蛋糕店,那是他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住在这么狭窄夹层,像是昆虫的巢穴。
贺饮没穿高中校服,认得出也没穿校服的余藻,知道他是转校生孟潮东狂热追求的漂亮男孩。
那天蛋糕店不营业,舅舅和表弟表妹都去舅妈老家奔丧,余藻生活自理,还给贺饮做了一顿饭。
贺饮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的昏暗灯光下余藻的眼神,沉寂无比,明明是同龄人,却布满哀愁,令人心悸。
即便这样的心悸可以归结成余藻皮囊的惑人,贺饮后来依然年复一年企图让余藻快乐。
现在直播拍摄下的余藻快乐得太明显了,贺饮捧着手机看了又看,在严柘眼里完全是几乎热泪盈眶。
他都有些怀疑,“你对余藻……”
贺饮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撞号的同性恋朋友感情好犯法吗?”
他回答迅速,带着悲愤又有几分好笑,像是之前也被怀疑过一样。
严柘:“为什么他表弟不和煦洲说。”
贺饮:“你看孟煦洲长那样,谁敢说?”
严柘无法反驳,结合余羽航的年纪,想到以前在国外被孟煦洲吓到的青少年,无言半晌,“还是要和他说,他会解……这是他必须解决的问题。”
都说漏嘴了,贺饮还安排起了人:“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说吧。”
严柘都被他的理直气壮逗笑了:“我不是要保密吗?”
“你都把我话套出来了,还是你说吧,”贺饮顿了顿,“你现在做中介找个靠谱的房东没问题吗?”
他太清楚严柘的家底了,“你游轮大王长孙,肯定不差房子啊,不能为兄弟两肋插刀?”
严柘木然地说:“因为性取向直接没收了,你不知道?”
他创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他家传统得很,不像孟煦洲这边家庭开明,相亲虽然是熟人介绍,也有摁头的意思。
大有你在外头混得好,依然要听从安排。
严柘:“你不是不差钱吗?”
贺饮:“不差打赏你送外卖的钱,房子还真的没有。”
两个人身份摆在这里,明显把事情交给孟煦洲是最正确的选择。
现在是人家结婚照的场合,说这样的话又不好,贺饮憋得很痛苦,严柘也面露难色。
中场休息的余藻越看越觉得他俩不对劲,问孟煦洲:“小饮不会和严先生在谈吧?”
孟煦洲还在看平板的问题,助理选了几条关于家居的。
直播收音没有录到余藻凑近的悄悄话,亲昵倒是一览无余。
孟煦洲紧紧握着余藻的手,答非所问:“你是觉得我们没有谈恋爱的感觉吗?”
吃了好几个小时狗粮的观众忍无可忍。
「太有了!受不了!腻得要死!」
「谁家先领证再恋爱的啊,建议你们下次出外景恋爱,大船哥这么忙是不是没空户外约会啊?」
「感觉大船哥能把我们小藻吞了。」
第47章 第 4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