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煦洲:……
余藻笑了笑,“是我家人要搬家,煦洲在忙这个事。”
一行人在包厢吃饭,这事最后放在台面上说,贺饮都有些坐立难安,给余羽航发消息:老弟对不起,这事你表哥知道了。
余羽航秒回:什么!小饮哥你太过分了!
贺饮:对不起,你表哥夫会解决的。
余羽航回了一串省略号,他能想象到自己被亲妈戳脑门骂了。
黄琴本就因为余藻用婚闹给她赚医药费的事愧疚,就怕这种差距很大的结婚因为自家人变成余藻的拖油瓶。
她没有和孩子说租不到房子可能是有人阻挠,也意识到余藻上一段感情半推半就的原因是什么,更是心疼余藻。
孟音霞:“搬家?小藻不是说舅舅家的店开了很多年了吗?”
“先吃饭吧,”孟煦洲也不想余藻多想,转移了话题,“小€€下午不上学了?”
孟€€:“为什么问我的事!不是在讨论小叔拍结婚照吗?我也要大鹅换鞋凳。”
孟煦洲:“那送一支去外婆那。”
中途,余藻趁孟音霞调侃贺饮和严柘的时候去了外面。
这家餐厅走的高端线,大部分都是需要提前预定的。
孟煦洲公司在附近,刚入驻就办了年卡,会有专门的包厢。留给散客的位置都在大厅,统共也没十桌,看上去都坐满了。
周围写字楼的白领也有的在这层楼吃饭。
中央扶梯上上下下,余藻站在门店里面,身影正好被室内装潢的绿植掩映。
余藻没有给余羽航打电话,他拨给了黄琴,“舅妈,我都知道了。”
黄琴愣了一小会,周一余羽航还在学校上课,她没办法现在问。
余藻:“我已经买了新店铺了,不过要月底才搬空,就是我上周和你说的,我妈妈之前买下的那一间。”
“等装修好了可以把蛋糕店的东西搬过去。”
他声音混着餐厅背景的流水声,听起来清冽又柔和。
不知道这个角度半遮掩下,他的面容正好是走入大厅座位的人能看见的。
余藻没有发现,他还穿着万野旗下轻奢的服饰,在路过的服务生眼里比普通的小明星还抢眼。
黄琴:“那不是你要自己开的吗?”
她声音听起来也很疲倦,“我和你舅舅都打算退休了。”
余藻:“那就为我开吧,我刚开始也什么都不懂,裱花是跟着舅舅学的,要做大几层的手艺也不好。”
余藻辞职后的生活依然被工作填满,他说得谦虚,也看过他直播的黄琴并不这么认为。
蛋糕店的收益大部分也是余藻的推荐才提高的。
黄琴还想拒绝,余藻喊了声舅妈,“你们是我的家人。”
他这么说黄琴哪有拒绝的余地。
余藻在家闷声不吭,大家也清楚他脾气性格都纯良,喜欢把委屈往心里咽,早就不是以前活泼的性格了。
现在还会开玩笑,“舅妈,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黄琴:“又要麻烦你……要是煦洲……”
她唉了好几声,“不是我思想老旧,大部分人都讲究门当户对,我就怕我们这拖后腿,孟……”
余藻:“不会的。”
之前余藻不敢这么笃定,他也很难相信爱能毫无芥蒂,父母的分别更是让他备受打击。
他也不会期待。
可孟煦洲回来了。
他那么好,让余藻学会心安理得,也学会无条件信任。
因为索取过,所以想要回馈更多。
黄琴还是勉强同意了,余藻挂电话后刚想往包厢走,忽然一股推力袭来。
他手机掉在地上,就这么被人捂着口鼻拖走了。
第48章 第 48 章
孟煦洲看了看时间, 余藻过去二十多分钟了还没回来。
严柘坐在孟煦洲外公身边,对方和严柘的爷爷认识,聊得挺多。
孟煦洲起身的时候还外婆问, “小藻是和家里人打电话去了吗?”
孟煦洲给余藻打电话, 马上被挂了, 他说:“我去看看。”
仪容间的门反锁,孟潮东盯着余藻手机来电显示上的老公看了半天, 把他的手机扔到台上, “你给他孟煦洲备注老公?”
他摁着余藻的肩, 力道极大, 青年却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是,孟煦洲是我老公。”
孟潮东被他的理直气壮噎了半天, 忆起这段时间被人嘲笑的种种, “那我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声音歇斯底里,破音都显得好笑,余藻毫无畏惧, “你是替身,我不是在电话里和你说过吗?”
这家餐厅洗手间分男女,中间就是仪容间,一般门都是开放的。
这时候有路过的客人也没有在意紧闭的门。
余藻没有孟潮东想象的害怕,他盯着孟潮东下半张脸, 露出浅浅的笑意,“孟潮东,我很早就和你说过了, 我不喜欢你。”
他知道孟潮东性格偏激,追去他不过是为了一个占据的先到先得。
可是孟煦洲不在乎这个, 被滋养过的干涸藻类也可以焕发生机。
仪容间灯光明亮,镜子里映照出孟潮东紧绷的背影。
余藻微抬下巴,眼神和孟潮东印象里两个人相处的从前完全不同,“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就算这些年孟潮东没把余藻当回事,也有过和对方见面吃饭的时候。
他为了得到而得到,也因为旁人赞美的余藻看起来很喜欢你沾沾自喜,从未想过为什么当年拒绝他的人忽然就接受了。
不是那年的跑车把他吓到,清楚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么?
不是顺从我了吗?
孟潮东死死盯着余藻的眼神,青年却不和他对视,目光落在台上的手机。
孟煦洲在找他。
余藻推开孟潮东,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迅速掐住他的脖子,余藻预判了他的动作,躲开后迅速拉门,孟潮东抬腿关门,门又锁上了。
听到巨响,本想去看监控的孟煦洲走了过来。
餐厅的经理也感觉不对,跟了过来。
孟潮东死死摁着余藻,像是忘了当年他是怎么威胁余藻的,瞪着眼问:“你不喜欢我?那你还我谈恋爱?”
他相貌结合了父母最优越的地方,不似孟潮东像母亲的那部分带着天然的冷意。
这副皮囊让孟潮东从小到大备受追捧。
即便他知道自己没有父亲,或者父亲是别人的父亲,也自信想要什么都会得到什么。
这样的想法都在孟煦洲出现的时候消失殆尽。
同父异母的兄长各方面都远胜于他,唯一算得上值得诟病的就是为人处世。
爷爷奶奶没有地方可以对比夸奖,就称赞孟潮东待人处事不错,不像煦洲,不喜欢和人接触。
孟潮东能感觉到长辈的偏爱,依然不忿。
孟煦洲要什么有什么,他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吗?
余藻是孟潮东疯狂猜想下的正确答案。
转学后学校的议论给了他新的思路。
确定余藻不是父亲私生子后,孟潮东计划得到余藻。
却没想到余藻难追,软硬不吃,直到高三毕业后才态度缓和,却还是没有松口。
孟潮东从不后悔拉上余藻去开跑车。
他在电话里威胁余藻不许去酒吧兼职,又把人拖上车威逼余藻做出选择。
一圈又一圈的加速和卡车擦过的颠簸后,脸色惨白的余藻说好。
后来余藻什么都说好,在一起说好,异地电话说好,见面也都百依百顺。
连朋友们都说余藻看你的眼神真不一样,孟潮东都产生了错觉,好像余藻是真的爱他,才和他在一起了。
他以为余藻对他日久生情,也试着纵容余藻的怪癖,比如不喜欢接吻。
后来才知道余藻擅长伪装,这算什么?还是为了孟煦洲?
眼前的青年好像还长了点肉,穿着剪裁合适的新衣,比从前上班坠入人群的模样也不一样。
他不怕孟潮东,一字一句地说:“我和你那叫谈恋爱吗?”
余藻挣开孟潮东的钳制,笑了笑,“孟潮东,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男人扯得余藻的新衣皱巴巴的,漂亮的青年低头抚了抚上面褶皱,“我该走了。”
余藻句句都在表达对孟煦洲的喜欢,这仍然是孟潮东从小到大听到绝望的你不被选择。
孟潮东的愤怒烧光了理智,仿佛回到了那年跑车上的对话,他狠狠把余藻摁在墙上,手掐住他脖子,“我和孟煦洲下半张脸像?那其他地方呢?你这些年和我……”
门外的孟煦洲听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他直觉他的余藻在里面。
经理还在通知商场的安保,还试图找人开锁。
忽然里面一声巨响,像什么瓷瓶碎裂,站在身边的客人阴沉着脸,似乎要砸门进去了。
门又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