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白江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文件夹：“跟你谈谈项目的事。”
“……”
认真的吗？在情侣空间谈项目？
半分钟后，白江坐在椅子上翻看手机上的消息，听见唐许琦敲了敲浴室的门。
“怎么了？”
“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白江：“……我让我秘书给你送一套。”€€€€€€€€白溪这边也查到了些东西。
叶京墨把消息递给他：“我探查了一番方容雪的消费记录，又去研究了一下，这个香其实是种人工omega激素，同样的，还有种alpha人工激素，不过作用不太一样，这里详细的不跟你多说。在黑市上有流通，常见但也不贵，用量也少，算是比较瑕疵的货品，与他相比，还有种omega信息素药物要贵得多。”
白溪听得直皱眉头：“那他的用处是什么？”
“其实是一种下作手段，这种激素在黑市里被称为€€€€呃，alpha杀手。”叶京墨眼皮抽了抽，这种名词经由他嘴说出来还是别样的奇怪。
“什么？”
“我调查时顺道拿去研究了几天，”他诡异地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种香味只有omega能闻到，本身的原理就是研制者通过提取omega信息素或者体内激素与一些其他物质进行混合，通过omega的香味来达到引诱alpha的效果，但因为剂量的问题，需要进行天数的叠加才能达一般omega发热期的效果€€€€”叶京墨一顿，“说起来，这个东西其实是是隐形产业链，属于法律的灰色地带。”
叶京墨在大学好像就是选择的与人类第二性别相关的医学专业。
因为他说的太直白，白溪脸有些热：“只是普通的……药，市面上应该也有吧。”
“不然为什么说是alpha杀手。”涉及到专业知识，叶京墨推了推眼镜，话匣子像是被打开了一样：“市面上卖的药大多都是通过合法途径引入，并且主要用途也不是这种，但这东西由于是从omega体内提取的，效果自然比其他药要更浓烈一点。因为成本低，在黑市流通很广，所以价格相对而言比较低廉。家境一般的人都能买的起，是信息素药物的下位替补。”
叶京墨说完，明显感觉白溪脸色白了几分，“那为什么alpha会闻不到？”
“自然是还添加了别的物质。毕竟是下作手段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让alpha闻出来比较好。”
白溪又想起了什么:“你刚刚说研究你闻不到怎么研究的？”
“……我有个朋友。”
“”
白溪眨眨眼，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你说还有种信息素药物？”
叶京墨眯了眯眼，“那个药物效果自然浓烈的多，我就不便与你多说了。”
白溪恍然，终于知道这个东西给自己为什么那么熟悉的感觉了。
他十几岁时霍春英带着他参加下午茶聚餐，他自己一个人逛的中途偶遇贵族omega们聚众聊天，他们正在说些八卦。
他对八卦一向没什么抵抗力，悄悄地听，正好听到了他母亲的名字。
霍春英在他们的嘴里像是演出的小丑一般，将他的母亲从头到尾评判了个遍，然后说起了他母亲如何引诱他父亲的事，接着他们捂着嘴偷偷地乐了起来。
白溪眼神闪烁。
所以那个时候，他们嘴里的“信息素药物”其实指这个东西。
◇ 第65章 猫
白溪心底突然为他母亲感觉到了一阵悲哀。
她即使费尽心思嫁入白家，成为白家主母，从“霍家私生女”的名头转变为“白家夫人”，看上去进入了她梦寐以求的贵族圈，实际上所有人都拿她笑柄。
她的丈夫不爱她，她的子女怨恨她，她依然每天过得并不快乐。
“白溪，怎么了？”注意到他的异样，叶京墨问道。
“没事。”白溪回过神，“纪年哥身上会有这个味道……我要是提醒他，他会不会不相信我？”毕竟他自己也闻不到。
“不会。”
许是叶京墨说的太笃定，白溪惊讶了一瞬，笑道：“我也觉得他不会。”想了想他又道：“还是别打草惊蛇了，我等会去纪年哥的公司看看，也许会有发现呢。”
“最好快一点，虽然这个效果一般，但从你发现这个异香到现在应该有个六七天了。这个激素究竟在哪一天会起效果并不好说。”叶京墨道：“我建议你告诉何先生，至少让他注意一点。”
“我再看看情况吧。”白溪笑了笑：“叶医生，太感谢你了！”
叶京墨微怔。白溪许是近几日心情还不错，笑起来整个人明艳了许多，唇角的笑意温柔，眼珠黑亮，里面像是含着一轮明月。
“叶医生？”
怔愣之际他似乎单手抚上白溪的发丝，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他猛然惊醒，后退了几步，有些尴尬：“……你刚刚，头发打结了。”
白溪也觉得刚刚的气氛有些微妙，但他没敢多想，眼神乱飘之际看到了叶京墨手腕处的一道划痕€€€€那看起来不像是在哪划伤的。
见白溪一直盯着那道伤口看，叶京墨缩了缩手腕：“猫刮伤的，不过不严重。”好在不是在手上。
“那你打针了没有？”
叶京墨眼底带了点笑，“没事，那只猫打过疫苗。”
“那就好。”白溪松了口气，又问道：“是你说的那个朋友的猫吗？”
“嗯。”
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出沈知月的名字，但又联想到这两个人关系有些微妙，还是没说，“我偶尔会去帮忙照顾，他工作经常不在家。”
“是很名贵的猫吗？”
“不是，是以前救助过的流浪猫，是€€€€”说到这，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马改口了：“一只不太好看的白猫。”
白溪隐约觉得这个描述很熟悉，他其实有点想见见这只猫，但又想到这是叶京墨朋友的猫，这个请求反而不太好了。
于是他转了一个话题，笑眯眯地看着他：“容我八卦一下，这个所谓的‘朋友’，是什么情况啊？”
一般而言，叶京墨alpha这个身份，对象还是很好找的，可无奈认识这么多年，叶医生身边好像还真没什么红颜知己，连绯闻对象都没有。
叶京墨轻叹一声，无奈道：“就是一个朋友。”
“是omega吗？！那还不快拿下！叶医生，有喜欢的对象我们要懂得争取！”
“主动争取€€€€没那个机会。”他无声地看着面前的omega轻笑一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叶京墨道：“那只猫，是他跟他前男友之前一起养的。”
他语气颇为深长。
那只流浪猫，是何纪年当初和沈知月一起养的猫，取名小延，寓意是延年益寿。沈知月将家里钥匙递给他，让他帮忙照顾时，他还惊讶了一瞬，没想到这只猫被沈知月还养还挺好。
叶京墨自然是知道这只猫的，何纪年和沈知月养的时候，他去看过一两次，那时候沈知月大着胆子把猫养在寝室里，隔段时间又会被送去何纪年的寝室。
后来沈知月出国，猫被丢给何纪年养了一阵，叶京墨在何总忙碌时也接手了几次，然后沈知月中途又把猫托运去了国外，一直到两个人分手，何纪年也没要回小延，也没去看过它。
那猫对叶京墨总是不太亲，即使他也养了一小段时间，小延依旧会上手挠他。
叶京墨微妙地想：幸亏两个人闹分手的时候，小延已经被送去了沈知月旁边，不然何纪年这家伙有可能真的会一气之下把猫丢给他一辈子。
那家伙看上去就不像是喜欢宠物的一类人。
“前男友啊……那也没事，都说是前男友了，叶医生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白溪还作势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京墨无奈地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我先走了。”
“好，我马上收拾一下，准备去纪年哥的公司看看情况。”
“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不用，我……我在家收拾一下再出门。”
虽说跟何纪年都结婚两年了，晚上两个人都能见到，但叫他去alpha的公司，他还是有些紧张。
“我知道了。”
叶京墨嘴角微微勾起，白溪还是这副开朗的模样更好看些。
待叶医生走后，白溪特意出门给自己收拾了一下。在镜子前转了几个圈，才赶忙出了门。白溪不爱出门，他相对来说比较宅，去何纪年的公司也很少。他知道自己和何纪年的感情在他人口中一直是种谈资，但他对于这种传言也懒得理会，也不会为了这些传闻去做些改变。
不过鉴于何纪年这段日子表现不错，白溪愿意去他公司的这个想法蠢蠢欲动。
说起来他们晚上相处时间每次都不长，何纪年每次上班时他其实都有些不舍，但这似乎是两个人达到的某种共识€€€€何纪年上班时两个人互不打扰。
白溪对于感情一直是出于逃避的状态，他拒绝了何纪年几次，但alpha看上去都不在意，每一次都迁就他包容他。
山已经很就我了，我为什么不能多向他多走几步呢。他想。
其实白溪倒是没那么担心何纪年，但这种下作手段确实让他新生不好的念头，以防万一他还是想尽可能赶到何纪年的公司去看看情况。
当然，他没提前告诉alpha。
之前送给何纪年的一块江诗丹顿他还好好的戴在手上，连同婚戒一起，他都很珍惜。白溪出门时心砰砰跳，莫名的有些紧张。€€€€€€€€何纪年这会儿在办公室开着线上会议，他戴着耳机听着其他项目负责人汇报着情况，捂着额头有些烦躁。早知道今天他就待在家里算了，要不是还有董事会谈论市场推广的事，他都想直接甩手不干摆烂。
一个策划案一群人在会议桌上天天吵架，快一个星期了都没定下来，都不知道在吵什么。
何纪年难得放空自己，想到了家里的那只金丝雀，又叹了声气。
说起来也怪，明明没到自己的易感期，他却觉得自己比平日更加烦躁和懈怠，看到自己的omega还有点把持不住……虽然白溪肯定不会拒绝自己，但他最近每次都睡得早，何纪年被晾在一边根本睡不着。
要命，他还是得克制点才行。
方容雪这几天意外的清净和乖巧，不在何纪年耳边咋咋呼呼，犯的错也少了好多。本身何纪年出差回来打算把她换个部门，金秘书也让人事部跟方容雪交接工作内容，谁料方容雪一改之前的态度，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求她再给自己一个机会，说自己肯定会认真工作。
何纪年让她换部门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温言一声，见状也犹豫了一瞬。方容雪那双和白溪相似的眼眸凑到他跟前扮可怜，何纪年火气就消了不少，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
顾念着那点亲戚之情，也想着方思明对他母亲的恩情，何纪年也不好真的把事情做绝。
助理的工资可比人事部职员的工资高不少。
“方助，咖啡。”
“好的，何总。”方容雪很快应了一声，去给他倒咖啡去了。
接完咖啡回来，方容雪小心地放在他桌子上，何纪年担心自己的文件又被她给泼了，把文件拿起来让她放在一旁。
方容雪紧张地放下，离开时脚下一扭，下意识扶了一把何纪年，但很快收回了手。
“没事吧。”何纪年是个随和的人，他随口问了一句。说实话他都习惯了，这女人给他弄地都快脱敏了，只要自己的重要东西没出问题，她摔个跤扶个人也没什么。
方容雪每天都有意无意碰他一下，只要不过分，他都懒得计较。
未必不知道这女人的心思，但他之前有警告过她，她要是实在不听，哪天真把自己惹恼了，再收拾算了。
“没事没事！”
方容雪眼睛一亮：他好关心我！
“没事就好。”没事最好！何纪年抬眸看了他一眼，顿了顿：“看你在这这么久也累了，出去放松一下吧。”
快走吧快走吧！
方容雪笑了，语气似乎带着欣喜：“知道了，谢谢何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