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攻就是不死 第14章

应缺单手支着下巴沉思片刻,忽而笑道:“还真期待呢。”

他看向墙上那幅画,眼中尽是好奇和兴味,“那样的我,在他心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是真的好奇。

999看了他许久,深深觉得宿主果然不是人,他心中的喜欢和人类广泛普遍的喜欢并不相同。

家宴上,谁也没问为什么几位族老没来,能坐在这儿的,都是有眼色的,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儿,这儿又是谁当家做主。

应缺没什么要讲的话,和这群一年见不了几面的人说话,还不如多吃一口布丁,他馋桌上那盘布丁很久了,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当转盘转到它的时候,应缺眼疾手快端了一碟,却是转手送到了身边的池眷青面前。

“你喜欢这个。”他笑眯眯地看着池眷青,仿佛自己当真是个疼爱伴侣的好老公,亲自给对方端来甜品。

桌上众人纷纷不着痕迹地看向池眷青,眼中心中免不了打量,似乎在评估这位原本没被他们放在心上的男主母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在结婚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轻易拿住应缺,虽然不知道蛊虫,但对于应家的家主不讲感情这件事上,众人还是很有共识的。

被围观的池眷青抬眸轻轻扫了应缺一眼,在别人眼中,是应缺期待地看着池眷青,等待对方的回应,实际上在池眷青眼里,却是应缺眼巴巴看着他,眼里尽是依赖和渴望。

池眷青心中好笑,他也真的笑了,伸手将那碟布丁拉到自己面前,“谢谢,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便用勺子舀了一大勺喂进嘴里。

应缺的笑容顿时露出一丝只有池眷青能看出的僵硬。

池眷青笑容愈深,还不忘夸赞厨师的手艺和应缺的殷勤,“很好吃。”

应缺当然知道很好吃,但他更希望是自己吃过后说上这么一句。

应缺:“他欺负我。”

999沉默片刻:“不如你欺负回去?”

应缺当真认认真真想了想自己可以怎么欺负回去,还没想好,便感觉自己手臂被人戳了戳,他转头看过去,便见池眷青含笑看着自己,眉眼弯弯:“可惜医生说我近期血糖有点高,不能吃甜食,剩下的你帮我吃吧。”

应缺:“其实他除了偶尔欺负我,不欺负的时候对我还蛮好的。”

999:“……”

应缺:“他说自己血糖高,是不是在夸我很甜?甜到他心里了?”

999:“……您高兴就好。”

999觉得自己以后还是不要随意对宿主的感情生活发表意见,对方虽然算不上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但和池眷青的感情在摸不着头脑的程度上,完全不输于它们。

应缺吃着布丁,嘴里是甜的,心里也是甜的。

其他人眼见着应缺当真将池眷青吃过的布丁拿来吃了,皆是震惊的表情,只是在程度上各有不同。

今天这顿平平无奇的年宴上,最大的事大概就是池眷青向众人展现了他堪比狐狸精的魅惑能力,也是应缺向众人展现出与以往家主截然不同的私生活风格。

池眷青视线不着痕迹将桌上众人扫过,最后在整顿年宴都神不守舍、神情恍惚的应钰上停留片刻。

年宴结束后,大部分人都在第二天离开应家,应钰也将在大部分人走后,回自己家。

他刚送完客,回客厅休息一下,便见池眷青也在客厅看书。

脚步顿了顿,后悔已经来不及,最终只能无奈上前,“眷青哥。”

“怎么起这么早?”

八点都不到。

池眷青抬头看着他,勾唇笑了笑,“一日之计在于晨。”

“倒是你,为了送客,起这么早,你哥这么奴役你,回头我说说他。”

应钰实在不想自己被牵连进他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感情里,讪讪笑道:“小事小事,我也是应家人,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起应家人,上次我见到你大哥,怎么这次过年,他没回来?”

应钰笑容一顿,“大哥啊……”

“实不相瞒,大哥他早年就离开应家,不参与家族事务了。”

池眷青抬头,似是好奇询问:“为什么?”

被那双眼睛看着,不知怎的,应钰心中似乎有什么开始松懈,“和他老婆有关吧,当年我爸也很看重他,不同意他娶她现在的老婆,他就离开应家了。”

说谎。

应家虽然规矩多,但和老师结婚的也不是没有,为此将长子赶出家门实在不必。

“你们大哥和老师结婚都不被同意,那你二哥和我结婚,岂不是要被气活过来?”池眷青微微蹙眉,似有忧虑。

应钰:“……那应该不可能,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二哥当家,当然听他的。”

池眷青犹豫了下,才迟疑道:“七弟,虽然结婚不久,但我还挺喜欢你哥的,只是感觉你哥好像不是这样,想问问你,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忘的初恋白月光?”

应钰有些心虚,眼神微闪:“不能吧,我哥他都那样表现了,还不是喜欢你吗?”

池眷青将他神色尽收眼底,面上仍是忧虑,“可我觉得他不是真心,我是他枕边人,亲身体会还能有假?”

应钰当真怀疑起自己二哥能把他都骗过的演技在池眷青那里漏了馅,心中一紧。

“我问你,他真没有别人?”

应钰连连摇头,“没有!”

池眷青目光犀利,“真没把我当替身?”

应钰额头冒汗,“没!”

“他是真喜欢我?没有其他心思?”池眷青步步逼近。

应钰脚步不禁向后退了半步,紧绷的情绪差点没绷住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眷青,你这样怀疑我,我好伤心。”

第014章 赌婚14

叹息声悠悠传来,轻飘飘的,仿佛是被风送入在场人耳中。

似轻似真,倒叫人当真对他半信半疑。

应钰长松一口气,此时才惊觉额头传来一股凉意,那是他方才出的虚汗。

池眷青抬头,与倚靠在楼上护栏,远远俯视着客厅的应缺遥遥相望。

二人四目相对,明明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尚且不一定能看清对方的表情,眼中却仿佛已经火花四溅,明锐又犀利的目光张开一道独有的磁场,周遭的一切都被他们隔绝在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

池眷青施施然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这才重新戴上,重新戴上眼镜的池眷青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温温柔柔的青年,连眼眸的弧度都自带笑意,再看不见半点方才的咄咄逼人。

“我和七弟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应钰……应钰有满肚子的脏话要说,玩笑?谁家开玩笑开得能去演戏的?!之前应钰还不明白应缺为什么对在池眷青面前乐此不疲地演戏,现在想来,哪里是应缺乐此不疲,分明是二人臭味相投,喜欢演戏的爱好都撞到了一起去。

可为什么这两个人演戏,受伤的却都是他?

扯了扯唇角,强笑道:“是、是吗?眷青哥刚才演的太像了,把我都吓到了,还以为二哥真的对你不好,原来是玩笑,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做出松口气的模样。

“公司还有事儿,那我就先走了。”说罢匆匆离开,不敢再多停留半分。

也没人留他。

池眷青走上楼梯,来到应缺身边,看着仿佛当真生气了,也不转头看自己的某人,微微勾唇,他缓步上前,从身后抱住应缺,长臂一点一点收紧,最后将应缺整个人都收进怀中,将脸覆在应缺后背,隔着一层衣服,贴着对方的身体,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池眷青微微闭眼,轻轻深吸一口应缺的气息,“瞧把你委屈的,转过身来,让我看看,哭了没有?”

应缺:“他好过分,不仅污蔑我不喜欢他,还想看我哭。”

999:“所以宿主要哭吗?”

应缺:“不哭,就不哭!”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瞬间将身后原本抱着自己的池眷青反过来抱进怀里,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池眷青没有拒绝,反而将他抱紧,轻轻回吻,那纵容宠溺的姿态,哪里还有方才开应缺玩笑的模样。

如果那真的是玩笑的话。

池眷青的手慢慢抚摸着应缺的脸庞,将每一寸肌肤都摸遍,才悠悠说了句,“原来没有哭啊。”

怎么听着还十分遗憾的样子?

应缺忍不住咬了下他的唇瓣,许是不知道轻重,又或许是太知道轻重,池眷青的唇上很快就破了道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那道伤口流出,应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自己都莫名的感觉,似有一道炽烈的风吹过心脏,带来一闪而过到恍如幻觉的灼烫。

应缺的手轻轻抚过池眷青唇边,低头用舌尖一点一点将鲜血舔尽,微微咸湿的铁锈味,与其他血液并无不同,些许疑惑浮上心头,似有不解。

池眷青抿了抿唇,仰头笑问:“这下可消气了?”

应缺:“我咬了他。”

999不用听,就知道宿主又在自我发疯。

应缺:“他都不生气。”

应缺:“你说他是不是很爱我?”

999能说什么?它什么都不想说。

池眷青见他不说话,继续问:“还想怎么消气?”

似乎应缺说,他就会答应。

应缺:“他真的好爱我。”

999:“……”你们高兴就好。

应缺能怎么办呢,他当然舍不得为难这么爱他的眷青,半推半就揭过了此事,两人默契地当此事没发生过。

几日后,应缺和池眷青上池家拜年,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池父池母拉着应缺说话,当然都是聊的商场上的事,池眷青则是被外甥女和侄子拉着去院子里拍照。

两个小孩儿还想堆雪人,拉着雪人拍照。

池眷青点了点他们额头:“你们爸妈要是知道了,小心没收压岁钱。”

两个小孩儿捂嘴笑:“舅舅/叔叔你不说就好了!”

“不说什么?”池凌萱走过来正好听见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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