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殷安听到韶瑞白的话,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他也配?那个小畜生,本教主才看不上他!”
这语气,活像是与端木悦有什么深仇大恨。
韶瑞白有些不解,越发好奇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但殷安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他立刻转移了话锋,“道长,你今晚有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啊?”
这话说得,语气缠缠绵绵,甚至手都攀上了韶瑞白的肩膀,葱白的指尖缓缓在那修长的颈侧划弄。
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如果韶瑞白说没有的话,今晚就会出现在教主的床榻上。
“我......”韶瑞白居然犹豫了起来。
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的,怎么能轻浮到跟仅仅见了两面的人做那种事情呢。
可另一道声音告诉他,要是他不应下的话,对方说不定就去找别人了。
终于,韶瑞白下定了决心,“我没€€€€”
“靠,死秃驴!”殷安突然松开了手,面上€€丽的笑意也倏然消失。
白骨鞭重重甩出,随后又被一串佛珠给挡下。
“嗤,怎么,堂堂佛子居然翻窗户?”殷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从窗口进来的€€竹。
对方依旧是一身白衣,眉眼清冷禁欲。
“施主,许久不见。”€€竹行了一礼。
“本教主可不想跟你见,你烦不烦人。”殷安轻哼,突然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你这秃驴这么紧追不舍的,怕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可别啊,本教主说了好多次了,不喜欢秃驴。
€€竹微微转动手上的佛珠,语气不急不缓,“施主,这些话莫要再说了。在下只是想要渡去施主身上的杀孽,施主又何必抗拒。”
“说的什么废话,唠唠叨叨的。”殷安不耐烦地又甩过去一道骨鞭。
两方缠斗数个回合,结果骨鞭的尖端居然直接被€€竹给抓住了。
那只冷白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扯住殷安的鞭子,随后€€竹的神情变得有些许疑惑,“施主你的武功为何跌落了?”
韶瑞白闻言也看向殷安。
殷安却是满不在意地轻哼,“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我说不定明天就恢复了。”
两人皆是不解殷安这话的意思,但殷安不欲多言。反正原本的打算也泡汤了,他用力抽回骨鞭,正好在打斗的时候换到了窗边,一个利落的翻身便从三楼跳了下去。
两人立刻翻窗去追。
但殷安虽然武功跌落,轻功却是依旧出神入化,两方之间逐渐拉开了距离。
眼见着就要甩开两人,殷安突然面色一白,唇畔有一丝鲜血溢出。
因为这一变动,他的脚步顿了一下,两人瞬间拉近。
同时也注意到了殷安的异样,韶瑞白担忧在后面询问道:“你没事吧?”
殷安不语,只是再一次提高速度。
但这回明显速度不如之前了,与后面的两人一前一后僵持着,就看谁最先气力不支。
“啧,两块狗皮膏药。”殷安不爽地看了眼后面,最后视线抬起,看到了前面的春风楼,笑了起来。
眼看着前面的人突然间拐进了一家酒楼,两人也立刻跟着进去,然而下一秒就被吓得直接倒退了出来。
这哪是什么酒楼,分明就是一家青楼。
青楼里面的客人还有姑娘也都惊奇地看着两人,没想到居然还有和尚跟道士进来这种烟花之地。
“两位客官,可是来找姑娘的?”老鸨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不、不是!”韶瑞白面色通红,再一次倒退两步,吓得都结巴了,“我们是在追一个人,他进、进了这里。”
€€竹已然闭上眼睛,“阿弥陀佛。”
“两位老哥,找乐子就找乐子呗,又没什么不好承认的,都是男人,我们懂的!”一个男人大大咧咧笑起来。
顿时,大堂里面哄笑声四起。
“真的不是!”韶瑞白怎么都说不清,很想直接离开,可是一想到殷安在这种地方,脚步又迈不开了。
殷安要做什么,难道也要像这些男人一样,做......
最后两人还是走了进去,然后立刻就有许多姑娘围上来,吓得韶瑞白直接用轻功跳去几米开外。
€€竹也差不多,立刻躲得远远的,连一片衣角都没让人碰到。
韶瑞白稳了稳心神,向老鸨询问道:“请问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黑衣青年,手上或许还拿着一条白色的鞭子,长相很......出色。”
间两人似乎真的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姑娘们遗憾地散了开去。
老鸨闻言,又收下韶瑞白的银子,立刻认真地思考起来,“似乎刚才的确有一位公子进来,给了我一锭银子就上了二楼。”
“多谢!”韶瑞白跟€€竹立刻追了上去。
然而,就在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后,殷安从走廊后面慢悠悠走了出来。
“谢了啊。”他笑吟吟丢过去一个袋子。
老鸨打开一看,居然是一袋金子,顿时乐得眉开眼笑,“公子放心,我们都会替你打掩护的!”
姑娘们也都纷纷应和。
殷安摆摆手,“放开了喝,今天我买单,只要拖住他们两个就行。”
“好嘞!”客人们欢呼嬉闹起来。
殷安就这么大摇大摆走了,而楼上没有找到人的两人下来,却又听到客人一脸惊慌地说见到了一个拿着鞭子的人去了左侧走廊,似乎进了哪个房间。
“可凶了,不过脸特别好看。”那个客人说着还向往了一下,弄得韶瑞白不太舒服。
一整个酒楼的人就这么把两人骗得团团转,一会儿殷安在顶楼,一会儿殷安跑去了某个人的房间,口径十分统一,实在是充分显示了什么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而另一边,殷安在街上逛悠了一会儿,丝毫没有正在被追的紧迫感。突然看到一家小倌楼,来了点兴致。
随手买了件衣服,便走了进去。
管事的男子见到殷安进来,神情一瞬间变得惊艳无比。
“客人,您喜欢什么样的,我们这里都有!”那男子甚至开始推荐自己,不要钱都想跟殷安春风一度。
殷安轻笑,笑容将男子迷得晕乎乎的,“我来问问,你们这里还招不招人,我对乐器还挺精通的。”
都没有什么面试的环节,殷安凭着这一张脸成功加入了小倌楼。
而终于意识到被耍了的韶瑞白二人也匆匆离开了青楼,又一次跟丢了殷安,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踪迹。
难怪那么多人想要杀对方,却从来没有成功的。就这逃跑的水平,谁能抓得住。
数日后,街上名为云霄阁的那家小倌楼客人爆满,甚至有许多都是江湖人士与风雅文人。
不为了寻欢作乐,只为了亲眼目睹那位雾公子的风采。
这位雾公子名唤雾千寥,是近日突然出现的。对方极其擅长音律,甚至还能即兴作曲,舞姿更是一绝,就连上一届青楼的花魁都被碾压了下去,在对方的面前黯然失色。
然而这位雾公子却是从未以真面目示人,终日戴着面具,让众人不禁更加好奇,不知道多少富豪一掷万金只为了看一面,却都求不得。
无人知晓对方的来历,只有对方乐曲与舞姿越传越广,云霄阁也一跃成为最大的小倌楼,独占鳌头。
第 75 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这天,端木悦又在翻阅一些殷安的传言秘闻,一个朋友却是突然将他拉了出来,说是要带他去见识见识。
看着眼前的小倌楼,端木悦眉心直跳,“见识什么,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有什么好的。”
真是浪费他的时间,他还要回去看资料呢。
“诶诶诶你别急着走。”朋友立刻拽住了大步往回走的端木悦,“你放心,我可不是带你来寻欢作乐的。”
“那这种地方还能做什么?”端木悦嫌弃地瞥了一眼那云霄阁,往外面挪了挪。
“你没听说过吗,近日出了一个雾公子,极其精通音律,舞姿也是一绝,被不少成名已久的大师们奉为座上宾呢。”
一听到音律,端木悦来了兴致,“他都擅长哪些乐器?”
朋友一脸的骄傲,“目前还没有发现雾公子不会的乐器!”
这表情,好像全能的人是他一样。
“会有这么神,怕不是吹嘘出来的吧,就为了招揽生意。”端木悦还是不相信,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够精通所有的乐器。
他练了那么多年,还不是一样都学不好。
但是兴趣已经被朋友吊起来了了,端木悦最后还是走进了云霄阁,只不过是一脸黑地挥退了所有围上来的小倌,要了个包厢。
路上还看到了熟悉的人。
“唐前辈?!”端木悦不敢置信,“您怎么会在这里?”
唐前辈出自音律世家,武功也是与乐器结合在一起,技艺越高超,武功便越高,而唐前辈更是其中佼佼者。要不是老爷子死活不同意,端木悦都恨不得投入对方门下。
可这样的前辈居然都来这里了,难不成那个什么雾公子还真的有几分本事?
唐前辈哈哈笑了两下,“是来听雾公子的乐曲的啊,上一次有幸听过半曲,颇有感悟,回去就突破了我多年的桎梏。这次花了大价钱又买了票,希望能够再次感悟一二。”
这下端木悦是真的信了,唐前辈不可能骗人,对方对于音律的追求远在他之上,若是没有真本事,绝对无法得到对方这般高的评价。
甚至隐隐间已经是把雾公子当做了前辈一般,期待着指点。
跟唐前辈告辞之后,端木悦重重拍了一下朋友的背,“平时没白疼你!”
朋友哼哼,“那我之后跟人约架的事情......”
“一群垃圾,包我身上。”
“好嘞哥!”
云霄阁内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里面已经彻底没有了位置,可就算这样,还有不少人不愿意离去,而是守在云霄阁的外面,哪怕只是听得一二都是好的。
“雾公子!雾公子!雾公子!”台下的人激动地呼唤着今晚的主角。
而后台,管事的男子看向殷安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棵巨大的摇钱树了,一脸谄媚的笑意,搓了搓手小心翼翼问道:“雾公子,那您看什么时候上台?”
殷安伸了个懒腰,将面具往脸上一戴,声音笑盈盈的,“就现在吧。”
他一身艳丽的红衣,金丝银线纹出繁复的华丽花纹。青丝披落,环佩叮当,像极了灼灼糜丽的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