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不满地啧了声,“我那是喝醉了。”
林理笑容无辜地反问:“你不是酒量很好?”
江炽轻轻噎了一下,拽着他朝街对面走,“有时候就该把你这张嘴堵上。”
“拿什么堵?”他嘴快地脱口而出。
对方抬腿跨上人行道,回头停下不再往前走,忽地抬臂横过他的腰,猛地将他抱向胸膛前,眼中笑意饱含危险深意,“你说呢?”
林理被他抱在怀里,仍旧有恃无恐眨眼,“我出门前涂了口红。”
江炽眸光轻掠,不冷不热接话:“我不瞎。”
“我买的口红质量不太好。”他继续含蓄道。
江炽听得不以为然,“有多不好?”
林理握住他的手掌举起,在他的手掌心里按了一下。
江炽:“……”
他放开林理往前走,想了想仍觉不解气,迈出两步后又回头,插着口袋似笑非笑,“等你吃完饭。”
林理:“……”
小区的东门靠近大学城,他们走去西门那条街吃饭。附近有家餐厅评价不错,人均也在他可承担的范围内。进门时他主动提出付钱,江炽爽快答应下来,并以此作为交还,退回了他发的红包。
好在发过去的房租没退,也让他负担没那么重了点。整个吃饭的过程很愉快,吃完饭两人哪也没有去,从隔壁街散步回了住处。
路上遇到有流浪猫觅食,他们也去买了点东西喂。两人守在旁边猫不敢靠近,江炽放下吃的拉着他离开。林理忙于低头玩手机,江炽粗略一眼扫过去,看见他在回朋友消息,发了张流汗猫咪的图。
记起自己收到过的表情包,江炽尤为随意地问了一句:“哪来这么多表情包?”
林理笑容满面地抬头,“我自己做的。kiki你还记得吗?高中同学家的猫,”他跟上江炽步子,“我拿它照片做的。”
“记得。”江炽话语简洁。
“那你还记得€€€€”林理疑惑了一秒,忽然回忆起什么,“委托那晚在河边看烟花,我没听清的那句话是什么吗?”
江炽眉间顿了顿,生硬地偏开脸答:“不记得了。”
林理盯着他眉眼打量,敏锐捕捉到他的不自然,当即语气笃定地强调:“你记得。”
眼前的人不说话了,战术性地加快步伐。
林理:“……”
江炽越是这副态度,他就越是想要知道,见状紧紧抱住对方手臂,大有一副他不如实说,自己就不松手的架势。
“回去说。”沉默两秒后,江炽甩出话道。
林理跟着他往回走,路过还开着的水果店,两人进去买了点葡萄。十分钟以后到家,林理去厨房洗葡萄,江炽在客厅里没走,拿茶几上他的画看。
那是他没画完的速写,就胡乱堆在了茶几上。记起林理也给他画过一张,而他当时顺手就拿给唐流了,江炽翻出唐流号码播过去,待那边接起后直截了当问:“我的画呢?”
唐流正和人打游戏,早两个小时被江炽骂,他就心下一头雾水,这会儿更是莫名其妙,“什么画?”
“林理给我画的那张速写。”江炽说。
唐流回忆了两秒,“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三月底吧。”江炽轻描淡写答。
“也就?”唐流嗓音陡然拔高,想起是有这么回事,“现在五月底了。你没跟我说还要,我不记得放哪了。”
江炽有点不满,“干嘛不好好收着?”
唐流:“……”
“你也没提前告诉我,你俩早晚得谈上啊。”他顿觉六月飞雪般冤,但还是答应回去找找。
林理端着葡萄进来,听到电话内容后,倒是没怎么在意,“如果找不到了,我可以再画新的。”
江炽尝了粒葡萄味道,自然而然地捏起第二粒,抬手送到他的嘴巴边。林理小心翼翼张嘴接,但江炽手指挨得太近,他还是咬到了对方指尖。
那一下轻轻酥酥的,如小动物撒娇般的啃咬般,痒痒地落在江炽手上。江炽跟着指尖轻动了动,故意刮过他微张的嘴唇。
林理如猫咪般飞快抿紧嘴唇,腮帮子一动一动地咀嚼葡萄,假如此时此刻他脸上有胡须,那必定也是在跟着轻微抖动。
江炽饶有兴致地臆想,目光投向他薄薄的耳垂下,那枚缓缓摇晃起来的耳坠。他盯着看了几秒,忍不住伸出手拨弄。
林理转头吐葡萄籽时,耳坠摇晃得更厉害起来,江炽放下玩耳坠的手,低头吻住他的耳朵根。
被吻住的耳朵立刻烧起来,耳坠冰冰凉凉地撞在下巴边。紧接着,垂下的耳坠被人用手拨开,滚烫的吻印在原本的冰凉处。
熟悉浅淡的雨林香水味钻入鼻尖,江炽停在他脸边深深吸了口气,掌心按上他后背露出的肩胛骨。
林理含着第二粒葡萄顿了顿,转头用嘴唇将葡萄送入他嘴里。江炽咬住葡萄吃进嘴里,吃到葡萄籽时皱起眉来,“下次买无籽。”
他神色嫌弃地低头吐籽,林理趁机笑眯眯地提醒:“我们已经回来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说什么?”江炽和他装起傻来。
林理偏就不信邪了,起身跪坐在沙发里,一双手压着他的胸膛,将人往沙发角落推,“真不说?”
江炽顺势陷入沙发中,面色自在如常地瞥他。
林理一不做二不休,抬腿跨过他的腰,在他的腿上坐了下来。淡粉色的发尾垂落下来,似有若无扫过他脸庞,林理从上方垂头俯身,指腹按在他的喉结上。
江炽眼底情绪倏地转深,喉结在他手指下缓缓滚动,看他的眼神渐渐浓烈起来。
但对方依旧是什么都没说,反而愈发激起他的胜负欲。按住江炽喉结的手指滑落,似手中捏有熟悉画笔一般,他的指尖刮过江炽皮肤,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勾勒,到领口边还没有收笔的打算。
江炽抬高绑缎带的那只手,从半空里扣紧了他的手腕。
黑色缎带如蝶翼般扬起,蝴蝶结尾巴擦蹭过他嘴唇,林理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张嘴咬住了缎带末端。
江炽抓他的力道微松,一双黑眸牢牢锁了过来。
林理似有所感般垂眼,撞上江炽双眸的那一刻,整个人犹如跌入深海,毫无挣扎之力地沉沦。他咬着缎带仰了仰脸,眼底情意浓稠似含咬钩,绑在江炽手上的蝴蝶结散开,缎带环绕他手臂缓缓滑落。
江炽猛地手指回勾,抓住了掉落的柔软缎带,如咬钩的鱼般坐直起来,跟随缎带的轨迹而来,抬头含吻住了他的唇角。
林理齿尖轻轻一松,缎带从两人中间掉落,他跪坐在江炽脸前垂头,双手深深地撑入沙发里。
“既然这么想知道,”江炽停在他嘴唇前淡问,“你做好想知道的准备了吗?”
趁着他离开之时,大口地吸入空气,林理如短暂浮出海面,气息略有不平地反问:“什么准备?”
江炽却不再回答,含着几分逗弄意味,坏心眼地啄吻他嘴唇,“还记得前半句是什么吗?”
“记得。”在他忽近忽远的气息里,林理嘴唇湿润发烫地答。
“是什么?”江炽话语循循善诱。
“别拿我和猫比,你€€€€”他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你亲过它那么多次,”江炽语气自如地接上,“我连它都比不上。不过€€€€”如同预谋了很久,他低低哼笑一声,势在必得地吻上来,“既然是520礼物,今晚不管怎么说,我都得亲回本才行。”
第70章 大一岁
最后江炽回没回本不知道,第二天早上起床,林理的嘴巴肿了。他五味杂陈地跑去上课,逢人遇上关切的眼神,都以吃多辣椒为理由。
其他同学都信了,唯独骗不过姜柚柚,她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还把这件事在群里说了。等众人轮着打调侃完,罗思锦就开始提正事,说自己这周末能回学校,摄影师也已经找好了,和他们约拍团片的时间。
恰好大家周六都有空,就直接定了周六下午。林理也没有意见,不料当天上完课回去,江炽也提了补委托的事。两件事在时间上撞车,林理问他周日有没有空。
“周日我爸妈回来,我要回家吃顿饭。”江炽蹙眉想了想,“周日下午可以,中午吃完饭就走。”
两人就约好周日下午见。江炽周日回家吃饭,周六还在学校没走。听闻他过一周要出去比赛,所以周末也要去老师那里。
两人各忙各的事,到了周末假期里,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周六上午,大家去教学楼里集合,找了间没人的空教室,坐在里面互相帮忙化妆。
罗思锦许久未出现,人没到先点了一堆外卖,请他们喝奶茶吃甜点。群里一口一个“富婆姐姐”叫得甜,等罗思锦带摄影师朋友来时,两个女孩子又冲上去给她拥抱。
女生间的叙旧结束后,罗思锦率先走向林理,很是关切慈爱地拍他肩膀,“我们王老师,投篮练得怎么样了?”
林理开玩笑地指指奶茶,“喝了罗老师的奶茶,不会投也要投进去。”
罗思锦露出促狭笑容,“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嘴巴都变甜了。跟学姐说说,”她弯腰靠近林理悄悄问,“你平常在江炽面前,也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林理:“……”
将他的沉默视作默认,罗思锦恍然大悟摸下巴,“原来江炽喜欢这种类型啊?难怪之前那些系花院花,端着架子都追不到江炽。说起来我都还不知道,”她的笑容愈发明显扩大,“你们俩是谁追的谁啊?”
林理:“……”
他微微语塞地转头,指着自己头顶白毛,和脸上冷酷的妆容道:“我现在是白哥。”
罗思锦这才意犹未尽地闭嘴,神色怜爱地摸摸他那头白毛道:“那等你卸妆下皮再聊。”
林理:“……”
五人中他和罗思锦化妆技术最好,姜柚柚虽然从小到大学美术,但似乎没能继承到化妆天赋。他们打理好自己后,又去帮剩下三人化妆。
忙忙碌碌到三点左右,已经熬过最晒的日头,但室外依旧光线好,几人前往拍摄球场。校内球场虽然多,但打球的学生也多。林理提早拜托严宁占了球场,他们过去拍照片也不用再等。
合体照片放在最后拍,摄影师先给他们拍单人。林理排在最后一个,坐在远处树荫下等。远远望见旁边那条道,江炽和同学从场外路过。
两人在球场外停下步子,江炽转头对同学说了什么,后者就一个人先离开了。剩下江炽斜穿过球场,朝他坐的地方走过来。
彭彭抱着几瓶水路过,顶着黄毛朝林理招手问:“白哥喝水吗?”
林理点了一下头,抬手接住对方抛来的水。余光里江炽在旁边坐下,似笑非笑朝他挑眉问:“白哥?”
“这是我出的角色。”他笑眯眯地解释,先把水递给江炽,“你要不要喝?”
江炽伸手过来拿,却看林理手一缩,高深莫测地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忘了说?”
“什么话?”江炽面色不动问。
没有明着说出来,林理指着彭彭暗示:“你看人家彭彭多上道。”
江炽眼睛眯起来,“你想让我叫什么?”
“我现在是白哥。”林理挺起胸脯来,“让你尊重一下角色,叫我一声哥不过分吧?”
“是吗?”江炽轻飘飘地嗤笑,视线划过他的嘴巴,“我可没听说过哪个哥,嘴巴是会被人亲肿的。”
林理:“……”
他胸闷地绞起眉头来,小声嘀嘀咕咕抱怨:“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谁服输谁就叫哥。”江炽唇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