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第11章

他见张鸣曦还站在一边,心想自己伤在那个地方,怎么能让汉子看?

他忙伸手扯着被角,羞红着脸,头埋在枕头上,既不让胡秋月拉开被子,也不说话。

胡秋月见他都趴着了,又不让她掀被子,不免诧异。

望见他羞红的脸,才明白过来,瞪了一眼张鸣曦,道:“杵在这里干什么?把空碗送到灶屋去。”

张鸣曦知道他娘是找借口支开他,不由得心里发闷:这白竹!做都做过了,怎么还不让他看呢?

第 18章 喝退烧药

不过年轻汉子脸皮薄,他们不让他在房里待,他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

虽然担心着白竹的伤,他还是拿起空碗,飞快地送到灶屋,又几步冲回到房门口,门神一样的杵在门外站岗。

胡秋月这才掀开被子,怕白竹冷,把被角搭在他背上,低头往下一看,屁股上有血糊着,已经干了。

她“啧”了一声,不好说什么,用湿帕子沾水轻轻地润着血迹,再仔细擦拭干净。

白竹趴着一动不动,胡秋月轻轻推开两边,见有撕裂伤,不止一处,那伤处看起来红肿不堪。她心中暗恼张鸣曦鲁莽,手上动作更轻柔了。

好不容易擦洗干净,木盆中的水都变红了。她喊站在门外的儿子:“鸣曦,去把我卧房小桌子上的獾子油拿过来。”

听见要用獾子油,知道伤势不轻,张鸣曦内心懊恼,快步跑去拿獾子油。

獾子油只剩下小半罐,有年头了,还是他爹活着时从北方带回来的。

据他爹说,这是北方人用老獾子熬的油,熬的时候加了好几味药材,效果好得很。

果不其然,冬天他们手脚皴裂,只需要抹一点就好,润滑得很。

乡下人干活免不了手脚带伤,有一次他上山砍柴时不小心把手砍破了,血流不止,他娘急得团团转,却想不出法子。

最后急中生智,想起了獾子油,忙挖了一大坨糊在伤口上,血马上就止住了,第二天伤口就结痂,慢慢好了。

他娘才知道这果然是个好东西!之后只要哪里弄破了,都是搽这个东西,药都不用吃。

后来他爹病死了,再得不到这么好的獾子油了。

剩下的半罐子,他娘舍不得用,当宝贝似的藏在自己卧房里。

他抱着半罐子獾子油,急匆匆冲回房间,见白竹闭着眼睛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吃了一惊,忙问道:“娘,他怎么样了?”

胡秋月夺过他手中的罐子,没好气地说:“出去等着!”

本想说,看看你做的好事,人都差点被你弄死了!

想想到底是自己生的混蛋小子,舍不得骂,只是对他依然没有好脸。

张鸣曦见他娘虽然对他满脸嫌弃,脸上并不是很担忧,松了口气,慢慢退出门外当门神去了。

胡秋月打开罐子,狠狠心,伸手挖了一大坨出来,细心地慢慢涂抹到白竹伤口上。

虽然受伤严重,但受伤的部位不大,挖出来的那一大坨獾子油在整个部位上糊了厚厚的一层,都看不见那些细密的褶皱了。

手指上沾了一些,她舍不得揩掉,双手乱搓,把那一点獾子油都涂抹到自己手上。

再轻轻拉开被子,给白竹盖好。

白竹此时已经羞愧得抬不起头来,他闭着眼睛,把头埋在枕头里当鸵鸟。

胡秋月只他羞窘,看破不说破,只道:“獾子油见效得很,好好歇着,要不了几天就能好。”

见白竹不说话,她接着道:“只是你还发着烧,前些天我挖了一些柴胡,晒干了还没来得及拿去卖,我去煎一碗水给你喝。”

说着,她站起来往外走,煎药去了。

张鸣曦回头看了白竹一眼,煤油灯的光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只看见床上小小的一团,甚是单薄。

他忍着过去看的冲动,跟着娘往灶屋走,去生火准备熬药。

他怕他娘说他,低头在泥炉上生火,不敢说话。

胡秋月有心说他几句,又觉得自己一个寡娘实在不好去管儿子床上的事情,望了他几眼,也没说话,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胡秋月洗了一把柴胡,装进药罐放在泥炉上煮。

好在泥炉煮水快得很,不多时就熬好了浓浓的半碗药汁。

张鸣曦拿了一个干净碗,把药汁倒出来,一手端着药碗,一手端着半碗热水,一边往房里走,一边说道:“娘,你睡去吧,我端去给他喝。”

胡秋月想想不放心,还是吹熄了灯,关上灶屋门,跟着他一起进去了。

白竹觉得獾子油涂在伤口上,清清凉凉的,顿时疼痛和灼烧感大大减轻,现在已经不那么疼了。

只是这受伤的位子……,

实在……,

他觉得自己明早起来怕是要用一块黑布把脸遮起来!

没脸见人!

幸亏只有相公和婆婆知道,要是让外人知道,他简直活不成了!

见张鸣曦端着碗进来,他浑身又绷紧了!

好在婆婆跟在后面,他绷紧的肌肉又放松了。

“这是柴胡煮的水,喝了能退烧。快喝了吧!”张鸣曦把碗放在桌子上,过来打算扶他起来。

他忙抬起上半身,轻声道:“我就这样喝。”

张鸣曦只好端过碗给他,他仰起头一口喝光,他晃晃碗,就着最后一点水把碗里的药渣也都喝下去了。

张鸣曦一直留意着他,等他刚刚咽下去,就接过空碗,把那半碗热水端给他,道:“漱口!”

白竹接过碗,一饮而尽,张鸣曦接过空碗放在桌上。

胡秋月站在身后,见张鸣曦态度和软,照顾白竹尽心尽意,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走近白竹,伸手摸摸他的头,见没有开始那么烫了,不由得放了心。

退烧药见效没有那么快,主要是伤口处理过了,又用热水擦了身子,所以体温降下来了。

胡秋月温和的说:“喝了退烧药,很快会退烧的,别怕。”

白竹闹得他们半夜没睡,心里很不安,忙道:“娘,我没事了,你快去睡吧!”

胡秋月打了个哈欠,叮嘱张鸣曦道:“你也睡吧,有事喊我。”

说着转身往外走,张鸣曦答应着跟在她后面,站在房门口,见她进了卧房,才关上房门,过来睡觉。

白竹见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不由得又是一阵紧张。

他翻身朝里,尽可能地靠着墙壁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张鸣曦一口吹灭了煤油灯,掀开被子在他身边躺下来。

闹了半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白竹一开始非常害怕,生怕张鸣曦又逮着他折腾。

这下听身边响起了细细的呼噜声,知道他睡着了,才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第 19章 他心虚的别开眼睛

张鸣曦早起干活惯了,虽然折腾了半宿,还是早早就醒了。

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摸白竹。

白竹背对着他,还在沉沉睡着,已经不发烧了。

他放下心来,轻轻起床,生怕吵醒了白竹。

今天要干活,昨天的长袍不能穿了,他打开箱子想去找旧衣服穿。

他身子朝着着箱子走去,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床上瞄。

白竹半夜退烧,出了一身汗,觉得热,睡梦中把被子往下拉到胸口,一只手整个放在被子外面,露出了半个后背和瘦削的肩膀。

白竹在白家天天在大太阳底下干活,又没有帽子带,脸上晒得黑漆漆的。

小哥儿身上不能露出来让外人看见,哪怕再热,他都穿着破破的长衣长裤,尽量把身子捂得严严实实。

身上晒不着太阳,皮肤白得发光,和脸上比起来,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脸上黑炭似的,身上却细腻得像是上好的象牙,发着玉白的莹光。

只是脖子上,肩膀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斑斑驳驳,伤痕累累。

他只看了一眼,心虚的滚动了一下喉结,别开眼睛,不敢再看。

那些伤痕都是他弄的!

这还是昨晚黑漆漆的看不清楚,要是看得见哥儿这一身白肉,怕是被他嚼巴嚼巴早吞了!

他又飞快地瞄了一眼那些伤痕:记得自己没有使劲啊,怎么留下了这么多痕迹?

一定是白竹的皮肤太嫩了!

只是,他光着身子躺着,娘等会儿会进来看,宴宴也会来找他小哥,如果让他们看见这些伤痕,他还见不见人了?

想到这里,他忙开箱子找了自己的一件旧中衣,轻轻放在枕边,让他醒了穿,好歹能遮一遮……

白竹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醒过来身边没人,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知今夕何夕!

他睁开眼睛,瞪着帐顶发了半天呆,好半天才想起来:他嫁人了!

昨天给人做了夫郎!

糟了!成亲的第二天早上就起晚了!

婆婆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懒的,相公一定不会喜欢一个懒夫郎的!

他忙着翻身坐起,准备起床穿衣。

动作大了,扯着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身下传来。

他疼得龇牙咧嘴,连吸冷气,不由自主的又躺了下去。

他这才想起昨晚的事,他受伤了,流血了,昨晚折腾了相公和婆婆半宿!

婆婆还给他擦了身子,搽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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