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第13章

第21 章 离了我可怎么办?

还是得抓紧时间挣钱还债,养老娘,养夫郎,养宴宴。

他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道:“我早上砍了一些白菜,吃过饭挑到镇上去卖了。”

“既然要去卖菜,干脆把这些鸡蛋带去卖了。”胡秋月想一下,问道:“拿不拿得了?要不把五只公鸡也带去卖了吧?养着不下蛋,还吃得多。”

张鸣曦点头道:“好,今天卖的东西多,白菜少挑一些。白菜便宜,卖不了几个钱。”

既然要去卖菜,就得去早点。两人都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张鸣曦把碗里的高粱米饭全部扒拉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站起来往外走,口中说道:“我先去把白菜挑回来。宴宴,你等一下把老的白菜叶子剥下来。老叶子镇上的人不要,累死累活的挑去了也被他们剥下来丢了,还不如在家里剥了煮给猪吃。”

鸣宴低着头,飞快地吃菜,边嚼边应道:“好,马上来。”

胡秋月起身去鸡圈里逮公鸡,一边走,一边说:“宴宴,先来帮我一下,拿几条麻线来捆鸡脚。”

鸣宴站起来,夹了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往外跑,连连答应着:“来了,来了。”

小声嘀咕着:“个个都喊我,离了我可怎么办?”

他以为自己说的声音小,偏偏被胡秋月听见了,她想了一下,果然如此!

俗话说,三人同行,小的吃亏,总觉得小哥儿做不了重活,帮忙的活计总是喊他,其实他跑来跑去,也没空闲的时候。

她笑道:“可不是吗?,宴宴的作用大着呢,离了你真的好多事做不了呢!”

说着,“噗嗤”一笑:“起码你现在不来帮我,我一只手要抓着鸡翅膀,剩下一只手真的捆不了鸡脚。”

鸣宴见他小声嘀咕的话被听见,干脆仰着头,得意地大声道:“怎么样?我就说了,你们离了我可怎么办!”

张鸣曦听了他那孩子气的话,一边笑着说是,一边拿起扁担箩筐去园子里挑白菜。

白竹躺在床上,听见他们说得热闹,心里对宴宴羡慕极了。

他在白家一天到晚干活,没有一刻空闲,从来没有人觉得他做得多,只会觉得他做的不够,除了白露,从来没有人对他露出一个笑脸。

他做得再多,也不敢像宴宴这样撒娇卖痴的讨要表扬。

见他们忙得很,他想起来去帮忙,但是动作大了,伤口扯着疼,想着起来也是添乱,做不了什么,只得作罢。

外面乱了一阵,白菜装了一筐,另一个竹筐里装了半筐白菜,三十个鸡蛋。

五只公鸡都捆了鸡脚,怕它们在竹筐里拉屎,把白菜弄脏了卖不出去。张鸣曦用一个麻线网兜篼着,栓在竹筐外面。

他望了望卧房,外面亮,屋里黑,从外面是看不清屋里的。但白竹睡在床尾,从敞开的房门里看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张鸣曦挑起竹筐,眼睛望着房里,嘴里喊道:“娘,我走了!”

胡秋月正在灶屋里洗碗,答应了一声也没出来。

鸣宴从灶屋里跑出来,先去关上了院门,又跑进去端了一碗热水进来,笑道:“小哥,喝水吧。我等一下要和娘一起上山去挖野菜,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了。”

白竹吃了鸡蛋羹,有点口渴,探起身子,伸手接了水,几口喝光,抹了抹嘴,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也去!”

鸣宴皱眉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行,你还病着呢。山边挖野菜的人太多了,已经挖不到什么了。我们今天要去远一点的深山去挖,你走不动。”

怕白竹失望,他又安慰道:“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过一段时间,可以捡菌子,除了自家吃,还可以拿去镇上卖。山上还有野泡儿,山楂,我带你去摘了吃,可甜了。”

他吧唧一下嘴,神往地道:“等秋天到了,山上的野果都熟了。毛桃,柿子,枣子都熟了。还有野板栗,核桃,到时候我俩一起去,多捡点,自己留一些吃,多的拿去卖。”

白竹望着他,眉眼弯弯,他也喜欢秋天呢。

在白家,一年四季都挨饿,只有秋天好点。

因为秋天满山的野果熟了,他去砍柴时可以随便摘些野果,在山上吃饱了,多的偷偷藏在柴房里,饿的时候吃。

胡秋月拿着一个泥罐子进来,道:“小竹,罐子里是热水,你想喝了自己倒。”又对鸣宴道:“走吧,快去快回。”

鸣宴冲白竹点点头,两人拿着锄头,背着竹筐,锁上院门走了。

刚才闹哄哄的院子一下子寂静下来,白竹静静的躺着,心中一片宁静,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是被猪叫声吵醒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他肚子有些饿,家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猪还是早上吃的猪食,应该也饿了,拼命的叫唤着。

猪这种畜牲,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只要饿了,拼命的叫,叫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他躺不住了,想上厕所。

他试着轻轻地坐起来,还是疼,不过比早上好多了,可以忍。

在白家,这种程度的疼痛天天都有,他已经习惯了。

他爬起来,没有裤子穿,又不敢去开张鸣曦的箱子找裤子穿,只得穿着昨天的新裤子。

房里有尿桶,他先慢慢走过去解决了一下内急,在木盆里洗了手,再回到桌边倒了一碗水喝。

身上有伤,刚开始几步走得艰难,等活动开了,就觉得不怎么疼了。

他慢慢走到院子里,打算先去喂猪,免得叫得他头疼。

他站在院子里,抬头向四周一看,这才看清楚了自己的新家长什么样。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有三四亩的样子,周围用高高的土砖围墙围着。

他们住的这边院子不大,不到半亩,左边是一大块地,用竹篱笆和这边院子隔开了。靠篱笆这边种着萝卜白菜,靠山边种着高粱玉米。绿油油的杆子已经长好高了,还没有结穗。

他觉得奇怪,一家人住着三间茅草屋,怎么又能筑那么高的院墙呢?

他哪里知道,这是张青山活着时筑的。

当时张青山在外面做生意赚了钱,买下了这一大块三亩多的荒地准备种果树。

他打好了围墙,盖了三间茅草屋打算给看果园的人住。

第22 章煮猪食

哪里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没来得及开始种果树,就在又一次出去贩货时遇到了山匪。货物被抢了,腰被打断了,同行的伙伴死的死,伤的伤,他装死躲过了一劫,九死一生才爬回家。

一百多两银子的货物全部被抢了,有一半的本钱是借的。

这一下钱没挣到,本钱折进去了,人也被打废了。

他是个守诚信的人,回到家,卖房子卖地,把借的本钱还了。一家人搬到这个茅草屋住。

当时张鸣曦只有十一岁,张鸣宴三岁,张青山残了,家里就败了。

胡秋月苦熬苦挣,到处借钱给张青山治腰,此时医疗技术这么落后,靠喝中药怎么治得好?

可胡秋月不死心,听说哪里有神医就去请,听说哪个偏方好,就去买。

银子一把把的花出去,药一碗碗的喝下去,却没有效果。

活活拖了四年,欠了一屁股债,张鸣曦十五岁时他爹病死了。

后面三年,张鸣曦上山砍柴,下河摸鱼,种着家里的两亩薄田,和这一片荒地。

稍大一点,跟着赵仁出远门贩了几次货。他没本钱,每次置办的都是些便宜货,量又少,跑来跑去辛苦得很,但赚不了多少钱。

就算是这样,一家人勒紧裤腰带,慢慢地攒钱还了一些债,现在还有三十多两银子的债没还。

白竹不知道这些,他也不懂,见这宅院宽敞,他就喜欢。

他扶着腰,慢吞吞地往右边走了几步,见靠山边的院墙底下有一口水井,并不很深,好像是新挖的,井水满了又从院墙底下的小沟里流出去了。

院墙外面有溪水流动的声音,难怪在这里挖井,原来外面有活水。

院子里有井,生活倒是方便了很多。

白家院子里就没有井,平时的生活用水都是他去河里挑来用。

靠着院门边,依着院墙用木头围了两个小圈子,里面靠着院墙用茅草搭了两个简易棚子。

一个是猪圈,一个是鸡圈。

猪圈里关着一头二十来斤的小猪,瘦的很,这时人立起来,两只脚搭在木头上,正扯着脖子叫唤呢。

他慢慢走近了一看,猪食盆,鸡食盆里都干干净净,一点食物都没有。

小猪见有人来,“呼哧呼哧”的着粗喘气,哼唧着,鸡们也扑扇着翅膀“咯咯”叫着。

乡下没有别的来钱处,家家户户都养猪养鸡,鸡屁股就是盐罐,猪肚子就是油罐。

养几只鸡,下的蛋卖了卖盐吃。养一只猪,过年时宰了,腌成腊肉要吃一年,猪油熬了就是一年的油罐了。

所以乡下人对猪啊,鸡啊,这些畜牲爱惜得很,干活回来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先把畜牲喂饱。

他对小猪道:“别叫了,越叫越饿,我马上来喂你。”

小猪哪里听得懂人话,见有人来,更是叫得凶。

白竹被炒得耳根子疼,回到灶屋想看看有没有煮好的猪食。

灶屋很简陋,和内墙垂直搭着一个一口锅的灶台,铁锅贵得很,很少有人家用得起两口铁锅。

灶台后面靠墙放着一个三层竹架,下一层放着洗菜的木盆,挑水的木桶等。中间一层放着日常用的碗筷,砧板菜刀,舀水的葫芦瓢。上面一层放着蒸笼,筲箕,等。

靠着竹架有一只大缸,他伸头看了一下,有大半缸水,看来是个大水缸。

水缸外面有一个木柜,他拉开柜门看了看 ,里面有半袋子白面,半袋子红红的高粱面,半袋子黄黄的玉米面。柜子角落里还有一袋白米,半袋高粱米,半袋玉米。

靠灶口这边的墙壁放着一个泥炉子,上面偎着一个泥罐子,温着热水。

靠着门边放着一个方桌,四条长板凳,是一家人吃饭的地方。

桌子上放着几个大木盆,竹簸箕盖着,白竹掀起簸箕看了看,是剩菜。

灶屋中间的空地上堆着一堆白菜叶子,是早上宴宴剥下来的老叶子。

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空的猪食桶,没有猪食。

他先把灶火生着,塞了几根干柴进去烧了半锅水。

他准备剁白菜叶子煮猪食。

但他蹲不下去,稍稍蹲一下,屁股炸裂似的疼。

他在角落里找了一个小板凳,扶着墙慢慢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搭了半个屁股在上面,拿过菜刀砧板开始剁白菜。

等白菜切碎了,他坐在凳子上,慢慢地把白菜装进竹筐里,再慢慢地扶着墙站起来,提着竹筐到灶台前,把白菜倒进锅里煮。

他拿了扫帚,直着腰把地上的白菜末扫干净倒进鸡圈里让鸡们去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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