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第56章

宴宴却不一样,他年纪小,在家里一向是跟着打下手,不干重活的。

以前农忙时,哥和娘下地干活,他在家做饭料理家务,第一次下地干这么重的活。

割麦是个体力活,看着好像只需挥动手上的镰刀,似乎很轻松,但是要一直弯着腰,没干惯的人,要不了多长时间,腰就像要断了。

更要命的是,麦穗上有长长的,硬硬的麦须,不小心戳到身上,又痒又痛,还不能用手抓。

越抓越痒,最后身上要长大片的红疹,痒得钻心,汗水滴在上面,蛰得人“嗷嗷”叫,疼得要命。

果然,太阳出来后,晒得人浑身发软。宴宴又累又饿,浑身无力,腰疼得直不起来了。

他见白竹弓着腰,头都不抬的一直在割着,也不好意思偷懒。

他强忍着腰疼,偷偷站起来,捶打几下快要断掉的腰杆,又弓下去,顽强的跟着白竹继续割着。

白竹一头的汗,淌下来流进眼睛,蛰得眼睛疼。他停下来,用胳膊上的衣袖擦了一把脸,才发现宴宴跟在他后面,一脸痛苦的捶打着腰背。

他犹豫了一下,叫宴宴回去,自己再割一会儿。但宴宴倔强的不同意,非要陪着他,他只得也不割了,带着宴宴回家吃饭。

两个人动作还是蛮快的,只割了一个多时辰,就割了好大一片地。

白竹心想:吃完饭,不用宴宴来了,自己一个人三四天也能割完。

回到家,胡秋月已经做好了早饭,正坐在院子的阴凉处搓草绳,等一下捆麦用。

宴宴累惨了,情绪不高,去水井边舀水洗了脸,漱了口,噘着嘴对胡秋月撒娇道:“娘,我累死了,也饿死了!你差点见不到你心爱的小儿子了!”

胡秋月见他小脸红通通的,嫩白的脸上被麦穗划了好几道红痕,一阵心疼。

她伸手去摸宴宴脸上的红痕,心疼地道:“小哥儿就不应该下地,看你脸划的!唉,知道你们饿了,快来吃饭。”

宴宴叫着“疼,疼”,偏头躲过,不让她摸。

农忙时,体力消耗大,要吃干的,菜里的油水也要足,才能抵挡住那么高强度的劳动。

胡秋月心疼两小只,非常大方的蒸了一锅高粱面馒头,炒了三个菜。

一碗腊肉炒洋芋片,腊肉切得薄,看起来数量和洋芋片不相上下,放了几个干辣椒,油汪汪的,让人看了咽口水。

一碗猪油蒸的鸡蛋羹,黄灿灿,颤巍巍的,香气扑鼻。

还有半碗素油炒白菜。

宴宴见了肉和鸡蛋,脸上有了笑模样,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笑眯眯的打趣道:“哎呀,娘€€,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怎么舍得吃腊肉,又吃鸡蛋的?”

胡秋月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含笑瞪了他一眼,想着白竹这段时间总是心事重重的,不开心,想让家里的气氛轻松一点,也跟着开玩笑:“是啊,我是后娘,哪里舍得给你吃好的?这些都是给小竹吃的!”

宴宴捡了一块腊肉片吃了,嘴唇油汪汪的,望着他娘嘻嘻的笑道:“只给小哥吃,不给我吃吗?”

胡秋月重重点头,也笑嘻嘻地:“对呢,我是小竹的亲娘,是你的后娘,自然疼小竹,不疼你了。”

宴宴小鼻子皱着,轻轻哼了一声,忙着夹了一片腊肉吃。

白竹见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吃饭,暂时不去想张鸣曦,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嘴角微微上扬,连早上的劳累也忘了。

胡秋月拿竹勺舀了一大碗鸡蛋羹给白竹,把剩下的半碗推给宴宴,笑道:“你后娘发善心了,端去吃吧!”

蒸鸡蛋羹的碗大,宴宴见剩下的鸡蛋羹比白竹碗里的还多,忙站起来,舀了两大勺给胡秋月,坐下来,故意气他娘:“谢谢后娘!要是个个后娘都像你一样,就没人骂后娘了!”

胡秋月“噗嗤”一声笑了,白竹也勾起唇角笑了。秋月见俩人一口馒头,一口鸡蛋羹,吃得香甜,比自己吃了还舒服。

她端起菜碗,把腊肉炒洋芋给他们分了半碗,叮嘱道:“这段时间苦了你们了,多吃点,不要剩。”

自己却舍不得吃,只去夹白菜吃。

白竹看看自己满满的一碗菜,又看看娘碗里的几根白菜,对比也太鲜明了。

他拿起菜碗,给她扒了半碗腊肉炒洋芋,也跟着开玩笑:“娘也吃些腊肉吧。我和宴宴吃好的,你吃差的,被人看见以为我们虐待你呢!”

宴宴忙着嚼腊肉片,闻言头点地鸡啄米似的,笑道:“对,以为我们没良心,虐待后娘。”

三人说说笑笑的吃着饭,气氛竟是这几天来最轻松,最好的。

胡秋月见两个吃得差不多了,咽下嘴里的馒头,笑眯眯的道:“好消息!”

白竹乍然一听,以为有张鸣曦的消息,手一抖,筷子掉在桌上。他心脏缩成一团,煞白着小脸,紧张的望着胡秋月,张着嘴,连嘴里的菜都忘了嚼。

第 104章 帮忙的人来了

胡秋月见他脸上变色,筷子掉了也顾不上捡,知道他以为是说张鸣曦,微微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用去割麦了。刚才李立维和他爹来了,说是看见你们两个一大早在割麦,知道鸣曦不在家,家里没劳力。他们主动来帮忙,已经去了。”

宴宴欢呼一声,笑容绽放得无比灿烂,连嘴里的馒头都觉得无比香甜,一边笑,一边忙捡菜吃,筷子舞出天际。

白竹听见好消息原来和张鸣曦无关,从希望的云端猛然掉落,失望极了,脸上一下子失了颜色,变得灰败。

他惨兮兮地望了胡秋月一眼,突然觉得委屈极了,这么长时间的思念和担忧一下子涌上心头。

他嘴唇颤抖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迅速溢满了泪水,突然嘴一瘪,伏在桌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他拼命地压抑着哭声,时不时哽一下,唯有瘦弱的双肩不住地抖动着,看着可怜极了。

宴宴见他突然哭起来了,吓得菜也不吃了,呆呆地望着他。

胡秋月见白竹大哭,她自己也很担心大儿,一时心酸不已,一边揩着眼泪,一边暗悔自己不会讲话,直接说李立维父子要来帮忙不就行了,偏偏要说什么“好消息”,惹得白竹大哭。

她一边拍着白竹的后背,一边温言道歉道:“小竹乖,都是娘不好,不会说话,让你伤心。你放心,鸣曦这两天一准回来!”

白竹见娘和他道歉,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哭下去,再三告诫自己不能哭,伏在桌上抽泣了一会儿,终于勉强忍着不哭,抬起头来。

胡秋月见他眼眶通红,拼命咬着下嘴唇,不觉心疼,叹了口气道:“乖,不着急了,这两天鸣曦一准到家。”

虽然明知娘在安慰他,白竹哭了一下,心里稍微舒服了点。没有那么堵了。

他抹了把眼泪,点点头,勉强咧咧嘴角。

胡秋月见他终于不哭了,才稍微放心,忙说起明天割麦的事来转移他的心思,笑道:“立维家没有田,只有几亩荒地,麦子熟得早一些,前几天已经割了。我一开始没想到他们,不然早点去请他们帮忙就好了。”

白竹“嗯”了一声,把张鸣曦暂时搁置一边,打起精神道:“他们倒是热心,主动来帮忙。娘,大热的天,不能白让人家帮忙,得给点钱吧?”

“当然要给,平时短工是十五文一天,现在农忙,涨到二十文一天了。”有人帮忙,割麦就不愁了,胡秋月见他肯答话,心里高兴了些。

白竹暗暗一算,两个人干一天得四十文钱,还要包三顿饭,一时有些心疼铜板,眉头微微皱起了。

宴宴见白竹不哭了,才敢继续吃菜。

才吃了一口菜,就见白竹眉头紧皱,他生怕白竹舍不得请人,要自己去割,那他不得陪着啊?

他可不想在大太阳底下割麦,又累又晒,麦须还划破脸,太遭罪了!

他忙咽下嘴里的菜,急道:“小哥,你可别舍不得这几个铜板。割麦可真累人,我可不想再去。”

胡秋月望望宴宴脸上的红痕,点头道:“这段时间卖卤肉,卖咸菜,还了一点债,我手上还有点钱,请的起工。小竹,你不用舍不得钱,真把你们累病了,才叫划不来。”

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真的累病了,张鸣曦回来也不好交代,走的时候反复交代,好好对白竹,结果就是这样好好对人家的?

白竹见娘和宴宴都同意请工,自然不好反对,本来他打算去帮忙割麦,可是宴宴不去,他一个小夫郎陪着人家两个汉子干活,不成样子,也只得不去了。

他闲不住,不去割麦,就在家忙着洗衣做饭,所有家务都包了,不让胡秋月动手。

他愿意忙碌一点,忙起来才不会时时刻刻地想着张鸣曦。

宴宴不用去割麦,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出笼的鸟儿一样叽叽喳喳,兴高采烈的,帮他娘搓草绳。

现在天气热了,不用顿顿煮猪食。两三天煮一次,用米汤或者洗碗水掺温了就可以喂猪了。

白竹喂了猪鸡,想着中午要管李立维父子吃饭,还要吃好点,问过胡秋月后,拿了一块腊肉出来,洗干净后放在锅里煮,加了一碗红豆进去一起煮。

等一下腊肉切片,盛一碗红豆汤就是两个好菜了。

他在灶里塞了几块硬柴,让肉慢慢炖着。拿了泥罐,又拿了两个碗,送水给李立维父子喝。

他本想喊宴宴一起去,但宴宴不想晒太阳,犯懒,他就一个人戴着帽子去了。

汉子干活就是快,没多大会儿功夫,麦子割倒了一大片,比两小只一早上割得还多。

中午饭是白竹和宴宴送到地里吃的,白竹挑了两个竹篓,装了一盆蒸的干米饭,一碗切成薄片的腊肉,一碗干巴巴的红豆汤,还炒了一碗白菜,外加小半碗咸菜,是很不错的伙食了。

宴宴提了一瓦罐热水,用篮子装了碗筷,跟着白竹去到田里一看,不禁一阵欢呼:“你们割得太快了,姨父,立维哥,谢谢你们。”

早上的那一亩田已经割完了,他们已经开始割相邻的第二亩了。

宴宴笑眯眯的,发自内心的感谢他们,不是他们主动来帮忙,自己和小哥恐怕得累死。

李立维见宴宴也来了,忙跑到树荫下,笑眯眯地准备吃饭。

他脸晒得红通通的,满脸汗水,顺着俊俏的脸颊往下淌,

脖子上被汗水冲出一条条小沟,他伸手去擦。

宴宴一见,忙喊到:“立维哥,不能擦,割麦的手上有麦须,沾到身上痒得很。”

这时李大贵过来了,递给他一块帕子,嗔怪道:“总是图省事,早告诉你了,不能用手擦汗。”

李立维接过帕子,“嘿嘿”笑着,把脸上,脖子上的汗擦干净,接过宴宴手上的泥罐,先倒了两碗水和李大贵喝了。

白竹放下担子,等他们喝了水,接过碗来盛饭,把四碗菜端出来放在田埂上,方便他们吃。

李大贵见有红豆汤,还有一大碗腊肉,黑红的脸上露出笑容,不好意思的说:“煮那么多腊肉干啥呢?又不是外人,何必这么客气?”

白竹和不熟悉的汉子没话说,拘谨的微笑着。宴宴却很随意,笑道:“你们快吃。你们来帮忙割麦,我不知道有多感激呢!”

李立维舀了一勺红豆汤拌饭吃,又吃了一块腊肉,望着宴宴笑道:“你哥不在家,这样的重活为什么不去喊我?一个小夫郎,一个小哥儿,一大早跑来割麦,傻不傻?”

宴宴听见他骂自己傻,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第105 章 张鸣曦回来了

李立维挨了眼刀,不但不生气,笑眯眯的吃了一块腊肉,又盛了一碗饭。

李大贵吃得没他那么凶,一碗饭还没吃完。

他夹了一筷子白菜,对白竹说:“等晚点你们送些草绳过来捆麦。今天割的都要收回去,放在田里被鸟雀吃了。”

这些白竹都知道的,当天的麦子当天要收回去,一方面怕被鸟雀吃,另一方面怕被人偷了。

他不看李大贵,望着金黄的麦子点头轻声道:“今天这一亩割不完的,剩下的我明天慢慢割吧。等下我拿了草绳来帮你们收麦。”

等俩人吃好,又喝了一碗水,白竹才收了碗筷挑回去洗。

白竹虽然心事重重,但家里的活还得干。等太阳稍微偏西,他和宴宴戴着帽子,穿上长袖衣服,把袖口扎紧,拿着草绳去收麦,胡秋月在家慢慢做晚饭。

李大贵父子俩割得很快,第二亩田也割了一大半。

麦子割倒后一片片地平铺在地上晒,要收好几片才能捆成一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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