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第107章

宴宴气呼呼地把手往白竹眼前一伸,差点气哭了,带着哭腔道:“小哥,你看!二婶太不要脸了!她在院子里跟村人说她送的是大米,实际上是高粱,还是掺沙的高粱!她,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白竹呆呆地望着掺了沙的高粱,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刷新了他的识人下限,超出了他的认知啊。

说实话,他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以前在白家时,白大毛也很不要脸。但他的不要脸是在明面上的,明明白白地告诉人家他就是不要脸,倒不像二婶这样藏着掖着,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

“我去喊娘。”白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本能的就想去找胡秋月。

“不,小哥,你先别去,让我想想该怎么办!”宴宴抹了一把眼泪,气得咬牙切齿,恨恨地道:“娘对二婶家总是忍让,你喊她来有什么用?她气是肯定生气的,但肯定只是在背后偷偷骂她几句,不让我们声张,吃个哑巴亏算了。二婶一次次的欺负我们,我们都忍了。想不到她得寸进尺,这次居然拿掺沙的高粱充作大米来糊弄人,真是欺人太甚!我才不想就这样轻松的放过她呢,这次得好好想个法子治治她。”

白竹经过一开始的慌乱和不敢置信后,慢慢冷静下来了。现在听宴宴这么一说,也气得不得了,同意好好收拾刘杏花一顿。

白竹望着宴宴,指望着他想个好办法。毕竟他鬼点子多,好主意总是一个接着一个。

宴宴从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差点气晕了。

他脸色紫涨,眼眶通红,小胸脯气得一起一伏地呼哧喘粗气,嘴里恨恨地念叨着“可恶,可恨!”,一时哪里想得出什么办法?

“要不,干脆出去大骂他们一顿?”宴宴气昏了头,想都不想地说道。

白竹摇头道:“不好,今天是起手的好日子,我们不要和她吵……”

一句话没说完,宴宴又气又急,红着眼眶骂道:“你怎么和娘一样,就会忍让?小哥,你这次不跟我一起收拾她,我,我以后就不跟你好了!”

白竹见他连不跟他好的话都说出来了,显然是气狠了,心疼地摸摸他的头,轻声道:“傻子,总是这样性急,不等我把话说完就和我急!”

宴宴意识到自己气急败坏,把火发到白竹身上了,不好意思地搂着他道:“是了,你说得对,是我太性急。小哥,你快说,要怎么收拾她?我气糊涂了,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她刚才拿着布口袋在院子里到处炫耀,说她送了一袋大米来,我们只需当着众人的面拆穿她的谎言就行了。让众人看穿她的真面目,至于以后怎么见人就是她的事了。”白竹一边想,一边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宴宴一听,眼睛都亮了,也不生气了,抹了一把脸道:“小哥,你说得对,就这么办!还是你厉害,难怪娘总是骂我冲动,让我多跟你学呢,今天又学到了。”

白竹见他甜言蜜语地奉承自己,知道是为刚才发火找补。

自己对这个小叔子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和他计较?

第 199章 二婶真大方

当下轻轻推了宴宴一下,笑道:“好了,按计划行事,不要冲动,不要生气。不管她怎么闹,你都不要搭理,不要和她吵,免得吵坏了我们起手动工的好日子。再说了,外面那么多人呢,一旦知道她用掺沙的高粱冒充大米来送礼,一传十,十传百,口水都能淹死她,她往后也没法做人了,何必要我们撕破脸跟她吵?”

宴宴严肃地点点头,拍拍白竹的肩膀,认真地道:“好,小哥,我知道了。”

白竹把升子里的高粱重新倒进去,仔细捡干净了柜盖上的高粱,连细沙都扫进去了。

他把布口袋依着原样系好,又教了宴宴怎么解。亲眼看着宴宴解开又系上,才拍拍他的肩膀,一个人出去了。

白竹走到院子里,见大家吃得热火朝天的,个个嘴上吃得油汪汪的。

今天的菜好,肉菜多,村人们难得吃到这么好的伙食,个个放开肚皮大吃,一时半会儿还不得停筷子的。

白竹若无其事地去每桌看看,招呼大家吃菜。

今天他家盖房子起手,他作为张鸣曦的夫郎,出来招呼一下合情合理,没人觉得有任何不妥。

来到刘杏花这一桌时,白竹看见刘杏花带着两个儿子坐在一条板凳上,张红玉和张树山坐在一条板凳上,三婶一家和石头兄弟坐在另外两边。

张红玉和两个弟弟碗里堆得高高的,不见一点杂粮饭,全部都是肉菜。

两个弟弟头都不抬,埋头大嚼,刘杏花一边吃,一边往两个孩子碗里夹肉。

张红玉犹如饕餮再世,沉浸在吃肉的世界里,埋头苦干,浑然忘了外物。

她像是一个饿死鬼投胎转世而来,对肉的渴望已经达到了命都不要的程度。

她嘴里不停地咀嚼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肉,两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是一只屯粮的小松鼠。

嘴里包满了肉,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塞,嚼都来不及嚼就咽下去了,仿佛害怕有人会和她争抢。

白竹在一旁看着,心里很担心她会噎死。

张红玉的吃相太凶残,白竹瞄了一眼不敢再看,把目光转向三婶一家。

三婶要喂张鸣扬,正夹着一块排骨给张鸣扬啃着,自己碗里的饭还没吃几口,碗里也没什么菜。

张鸣凯碗里有半碗饭,也有几块排骨,其他人都是吃着饭,时不时的夹点菜吃。

白竹故意磨蹭着来到三婶身边,礼貌地招呼着他们吃菜。

刘杏花自己要吃,还要给两个儿子夹菜,忙得很,没空搭理他,三婶喂着张鸣扬,抬头笑道:“小竹,你忙了一早上了,也来吃吧!”

白竹笑道:“三婶,你们先吃,我不急。”

他望着刘杏花大声笑道:“二婶,多吃点,两个弟弟和红玉妹妹也吃点。今天二叔二婶破费了,送了那么大一袋白米来。白米多金贵啊,自己舍不得吃,送给我们,真是当不起啊!”

刘杏花一边吃着猪头肉,一边抬起头看白竹,见白竹一脸真诚地望着她笑,心里十分得意:看吧,白竹这个小贱货,眼皮子浅成这个样子!只不过是两升白米,就让他笑成一朵烂柿花,和抢自己家银子时完全是两幅嘴脸。

不过,他本身就是个穷鬼,在白家差点饿死,恐怕连白米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一下子见自家送来两升白米,喜得辩不出东南西北也很正常。

刘杏花心里冷笑一声,非常看不起白竹,表面上却很和善,她望了张树山一眼,见他啃着一块排骨,面有得色,心中又不禁给自己喝了一声彩。

她今天一定要在村人面前博个好名声!

刘杏花故作大方,亲热地道:“看你说的,你家盖房子,二叔二婶送一袋大米不是应该的吗?我们是手上没钱,有钱的话就送几两银子也是可以的。”

好听的场面话又不要钱买,想要多少有多少,让村人听听,她这个二婶是多么贤惠大方啊!

白竹笑道:“看二婶说的,我们乡下人挣一个铜板都难,更别提几两银子了。虽然你们大方,我们可当不起!”

白竹和刘杏花亲亲热热地说说笑笑,一个劲地夸刘杏花大方,毫不吝啬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把刘杏花哄得心花怒放,张树山在一边认真地听着,面带微笑,显然心情很好。

白竹见二叔二婶笑眯眯地享受着他的奉承,低头对三婶道:“三婶,二婶这次真是大方啊,送了一大袋白米,沉甸甸的,只怕不止两升呢!本来想倒出来量一下……”

说着,他放慢了语速,眼睛紧紧盯着刘杏花和张红玉。

果然,刘杏花听见他说想倒出来量一下,身子微微一僵,夹菜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她面色古怪地望了白竹一眼,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小竹客气。”

刘杏花久经考验,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这时只稍微慌乱了一下,很快就镇定自若继续夹菜吃,可能是对自己系袋子的本事深信不疑吧。

张红玉虽然也不要脸,道行却没有她娘深,见白竹说想把白米倒出来量一下,吓得一下子抬起头来,大饼脸失去血色,惊恐地望着白竹,含着一嘴肉都忘了嚼。

刘杏花见了张红玉的蠢样子,差点气疯了,当着众人又不好说什么,她表面上不动声色,气得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张红玉一脚。

张红玉出其不意地被踢痛了,“哎哟”了一声,突然醒悟过来, 胆怯地望了她娘一眼,忙低下头继续吃肉,踢疼的小腿连摸都不敢摸一下。

白竹见了他们的反应,心里有了底,高粱掺沙冒充白米的事,不只是刘杏花做的好事,看来少不了张红玉的一份功劳。

他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不显,接着道:“不过,二婶系口袋的方法太高明,我看了一下,解不开呢。只有麻烦二婶吃完饭,去解开口袋量一下,肯定不止两升!”

这句话一说出来,刘杏花还好,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张红玉却是明显松了一口气,偷偷望了她娘一眼,垂下头,继续吃肉。

第 200章 二婶,拆一下袋子吧

白竹敏锐地发现她嘴巴咧了咧,看样子是在偷笑。

刘杏花面上不显,心里也偷偷松了口气,她恍然大悟:难怪白竹今天态度这么好,好听话不要钱似的,一句接一句的。原来是解不开细绳,来求她去解袋口啊。

她心里暗暗冷笑,嘴里连连答应着,心里想着趁白竹在院子里,灶屋没人,得赶快去把布口袋偷出来,免得待会儿露馅丢人。

她内心戏多得都能唱出台独角戏了,面上却不显,故作大方地笑道:“小竹别客气。你们是树山嫡亲的侄子,侄夫郎,今天起手盖房子,是大好事。我舀米的时候升子堆得溜尖的,又多抓了一把。说是两升,其实不止呢,所以提着分量不轻。”

张树山听了这话,心里暗赞刘杏花会办事,当着外人,他这个做二叔的有了面子。

他心里高兴,望着刘杏花微微笑了笑,把自己的满意展现得淋漓尽致。

刘杏花得了表扬,好像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大好事,也对着张树山高兴的一笑。

白竹见俩人互相感动,心里冷笑,面上却感动地点头笑道:“二婶,你对我家这么好,真让我感动!”

说着,低头对三婶道:“三婶,你是没看见,二婶今天送了好大一袋子白米啊!想想我以前不懂事,惹二婶生气,真是不应该。三婶,拿给你看看哈,二婶送的真多呢。”

不等他们说话,白竹马上转头对着灶屋喊了一声:“宴宴,把二婶送的白米口袋拿给三婶掂掂,让三婶看看二婶多大方。”

宴宴早就提着布口袋,在门后躲着,就等着白竹喊呢。

听到白竹的喊声,他心里一阵猛跳,差点一下子就窜出来了。

想起白竹的话,他定了定心神,故意磨蹭了一下,站在门口,指着手中的袋子,笑道:“分量不轻呢!二婶,是这个袋子吧?”

刘杏花下意识地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宴宴举着袋子对院子里的人笑道:“大家看看,我二婶来的时候你们都看见了吧,就是这个袋子,装了一袋子白米。白米这么金贵,二婶自己家都舍不得吃,送来这么多,我家怎么好意思收啊!”

刘杏花本不是蠢人,如果是胡秋月过来这样再三地说到她送的白米,还提出来让人掂量,一定会引起她的警惕,她会想方设法地制止,最不济也会不认账。

但胡秋月没来,是白竹这个小贱货过来感恩载德地再三感谢,她心里得意,一时大意,小看了白竹和宴宴。

在她看来,白竹就是个穷鬼,一辈子没见过好东西,所以一听见她送了两升白米,就感动得眼汪汪,实在下贱不过。

宴宴就是个屁事不懂的小毛孩子。何况,她一向对他不错,没打过,没骂过。宴宴见了她一向笑嘻嘻的。这时见她送的一袋子白米,这么高兴也很正常。

一直到现在,虽然她心里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但见俩人这么热情地在众人面前夸她大方,她也就乐意把自己的大方显示给别人看了,反正袋子系得死死的,他们解不开,也不怕露馅。

白竹从宴宴手里接过口袋,递给三婶,笑道:“三婶,你拎一下试试,好重的。二婶太大方了,一下子送来这么多大米。”

三婶见白竹今天举止反常,心中暗暗称奇。

但她是聪明人,知道白竹这样做一定是事出有因,自然不会拆台,反倒非常配合,白竹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三婶虽然觉得白竹怪怪的,当着众人也不好说什么,接过袋子一提,果然分量不轻,她笑道:“好重!果然是做二叔二婶的,出手就是大方。”

张叔山得了夸奖,心里高兴得很,望着刘杏花的目光都温柔了许多。

刘杏花被他热辣辣的目光一扫,心里美滋滋的,唉,今天总算作对了一件事,总算让这个冰块脸对着自己笑了,这两升白米送得值啊!

她低头幸福地微笑着,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宴宴溜了。

白竹身子一扭,拿过袋子递给隔壁桌子上的一个老者,就是上次刘杏花抢他菌子时,站出来帮他说话的族里的长辈,胡秋月喊“大伯”,他叫“大爷爷”的。

白竹满脸笑容,对老者道:“大爷爷,你老人家掂掂,我二婶送来的,好大一袋,分量不轻呢!”

那老者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至于提不动两升大米,他接起来掂了掂,摸着山羊胡子欣慰地笑道:“树山啊,这次你屋里的做得对,给你长脸了。你们和鸣曦家本是一家的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就要和和睦睦的,俗话说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呢!”

张树山回头对着老者笑道:“大伯,谢谢夸奖,这次我媳妇懂事,做得真是不错,该夸的。”

说着,望着刘杏花高兴地咧嘴笑,给她碗里夹了一大块排骨。

刘杏花今天风头出尽了,相公也对她笑了好几次,还捡菜给她吃,她高兴得都晕乎了,心里直庆幸这两升大米送得值。

白竹笑眯眯地道:“大爷爷,我们都念二婶的好呢!这么重一袋子白米,二婶真的破费了。刚才二婶说了,她多抓了一大把,不止两升呢。可惜这个袋子系得巧妙,我们解不开,不然,拿个升子量一下就知道到底是多少了。”

说着,他笑着冲刘杏花道:“二婶,麻烦你解一下袋口,我量一下到底是多少,以后你家有事,我们好还礼。”

刘杏花听他要自己当众解开袋口,一下子慌了神,望着自家的布口袋,像看着什么洪水猛兽,猛地摇手道:“你急什么?现在大家都在吃饭,让大家好好吃顿饭吧,何必急在一时,吃过饭再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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