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一见她就害怕,压根不敢单独和她待在同一个地方。
本想干脆回家算了,一看背篓里才挖了几个竹笋,就这么回去,不是白跑一趟?
反正力气是自己的,白跑就白跑,倒也不费什么。
关键是如果他现在原路返回,就得经过刘杏花身边,这样刘杏花就会看见他,依她那没事找事喜欢欺负人的尿性,一旦看见白竹落了单,还不得朝死了欺负啊?
虽然自己不怕她欺负,可万一她倒打一耙,说自己欺负她怎么办?
白竹又不傻,相反,他现在很是聪明,知道不能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和她打照面,就赖不是自己了。
他干脆往山上走一截,避开刘杏花,多走一段路远路回去。
白竹一边悄悄地往山上走,一边偷偷往后看,终于不见刘杏花的身影,他才松了口气。
越是往里,山势越陡峭,植被好,植物的种类更多。
白竹走得快,走得热了,沁出一头汗珠。
他停下脚步,一边取下帽子擦汗,一边打量着四周。
突然,前面的峭壁上有一丛矮小的灌木,叶子不大,碧油油的层层叠叠,密密地挤在一起。
白竹心里一喜,走近一看,没看错,果然是黑木树!
黑木树少见,本是灌木,做不了大用,树枝倒是没啥特别的,但叶子很特别!
黑木树叶厚汁多,有毒,误食虽然不至于马上要人命,但上吐下泻,几天动弹不得是必须的。
叶子虽然有毒,但也有大用途,汁水能染色。
黑木树叶汁看起来绿茵茵的,但染出东西是黑色的。
如果按照一定比例掺水,颜色跟能着改变,深黑变成浅黑,再变成深灰,浅灰,甚至是淡淡的绿色。
以前白竹在白家没有衣服,自己经常织麻线衣服穿。
麻线是浅白的,不耐脏,他娘告诉他这种树叶子能染色。
他趁着上山砍柴时,摘这种黑木树叶子回家挤出汁水染色。
嫌太黑了不好看,他不断摸索着,能调出很多种颜色出来。
现在穿得好了,不需要这叶子染衣服,白竹也很久没用过了。
但黑木树少见,好不容易遇到了,摘一些叶子回去染麻线鞋子也是好的。
这黑木树叶有一个好处,只要不进嘴,不吃进肚子,手上沾了汁水没事,不会中毒。
白竹心想:多亏刘杏花来了,为了躲避她,自己越跑越远,无意中发现了宝贝。
他喜滋滋的摘了一大把树叶子,正想往背篓里放,看了看竹笋,担心竹笋上染了叶子汁,不注意吃了中毒,干脆把叶子塞进裤子口袋里。
两个口袋都装满了,白竹才心满意足地放过黑木树,低头去挖竹笋。
这一带离村子已经很远了,来的人少,地气又足,长的竹笋又肥又嫩,白竹见了这一地的竹笋,心里又痒痒起来了。
他蹲下去,挥舞着小锄头,几下就挖出一个胖竹笋,白竹越挖越舍不得走,蹲着一连挖了十来个,背篓快装了一半了。
他正准备再挖几个把背篓装满就回家,突然又听见了脚步声。
白竹条件反射地回头一看,原来是刘杏花又跟来了。
她依然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挖竹笋。
看样子,她比白竹还挑剔,虽然一直在挖竹笋,但背篓里竹笋并不多。
白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刘杏花阴魂不散地跟着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白竹看看了自己手上的锄头,又偷偷瞄了一眼刘杏花,她虽然是长辈,但是个中年女人,力气不大,而自己这一年来吃得饱,饭菜油水厚,已经长高了一大截,虽然没有长鸣曦高,但比瘦削的刘杏花高出一个头不止。
哼,刘杏花如果真的不自量力的来欺负人,自己不会让她,她有锄头,自己也有锄头,大不了血拼!
白竹轻轻挥舞着手中的小锄头,暗暗比划着,真要一锄头下去,二婶受不受得住哟!
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逃跑!
实在跑不掉,只有迎面血战一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下定决心,白竹就不那么怕了,他不想往深山走了,越走越远,他一个小夫郎不安全。
他倒是非常清楚地知道,万一他在深山里遇到危险,刘杏花绝对不会帮他,不来落井下石就是她做人最仁慈的一面了。
不过以她的为人,一向不知仁慈为何物,一定是要来落井下石的了。
白竹一边好笑,一边拿着锄头朝刘杏花走去,他准备回去了。
谁知,他才走了两步,刘杏花根本没往他这个方向看,远远的转过身,也往回走了几步,看样子是准备回去了。
白竹不禁暗暗惊奇他们的神同步。
他和刘杏花一向水火不相容,见面就火花四溅,没想到在挖竹笋这件事上动作倒是出奇的一致。
既然刘杏花要走了,白竹就不想马上出去了。
他不想和她打照面,想等她走远了再说。
白竹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静静地看着刘杏花的背影。
刘杏花一改以往的风吹草动,压根就没注意到背后有人。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时不时地蹲下来挖一个竹笋丢进背篓里,又起身往回走几步,虽然走地很慢,终于是往回走了。
白竹怕她蹲在哪个角落挖竹笋,出去遇上了不好,想等她走远点再说,又转身回到刚才挖竹笋的地方,蹲下来,继续挖那片肥竹笋。
空山寂寂,绿竹森森,柔风拂面,树叶摇曳,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挖竹笋的声音。
第290 章 又中招了
竹笋又肥又大,不多时就装满了大半背篓,白竹不想再挖,准备回去了。
白竹今天虽然是一个人出来挖竹笋,本来是不怕的。
但刘杏花一直阴魂不散地跟着他,实在是在她手上吃亏吃多了,虽然白竹嘴里说着不怕,内心还是很惴惴不安,生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以防万一,还是回去算了。
万一她又来欺负自己,自己只怕不能忍!
就算勉强忍了,一旦鸣曦知道了,只怕会心疼死。
反正山上竹笋那么多,挖不完,明天和宴宴再来一次就是了。
白竹悄悄回头一看,刘杏花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样子是已经走了。
终于可以不用打照面了,也不用绕路了!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白竹暗笑自己太过小心了,蹲下去把背篓带子拉到肩上,准备背起背篓回家。
刚刚蹲下去,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背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白竹心里一惊,扶着背篓,忙回头去看,还没看清楚,只见一个人影一晃,头上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
他头上剧痛,眼前一黑,一个倒栽葱往前扑去,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坡下滚,背篓倒了,竹笋跟着他一起往下滚,有的砸在他身上,有的滚到他前面去了。
白竹听见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大叫:“快,快,快去拉住他,小心别摔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竹是疼醒的,他像躺在船上,摇摇晃晃,晕晕乎乎的。
他头痛欲裂,好像被人一棍子把头盖骨打破了似的疼。
不但头疼,屁股也疼。
有一双大手在他屁股上乱捏乱揉,捏得他疼死了。
他本能的就要挣扎,身子稍稍一动,却一阵头昏目眩,恶心想吐, 差点栽倒在地。
“妈的,这破山上哪里有路,一步一滑,真是要命!”身下突然有人在骂骂咧咧。
白竹大吃一惊,意识到不对劲,不敢再动,闭着眼睛装死。
“你小心点,可不能再摔了,把他摔死了我们就白辛苦了。”前边又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看来人不少啊 ,他们想干什么?
白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
原来他趴在一个男人的背上,难怪像坐在船上似的颠簸呢!
人倒是不多。
一个男人背着他,另外有个男的走在前面,手上拿着一根棍子边走边敲打着路边上的高草,可能是怕有蛇,或者其他的动物。
俩人都看不清楚脸,背着他的这个男人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身上传来一阵汗臭气,熏得白竹一阵阵恶心。
男人突然站定了,双手搂着白竹的屁股往上托了托,趁机捏了捏他屁股,骂骂咧咧地道:“妈的,这臭小哥儿看着瘦不拉几的,背起来真他妈的沉!”
说着,又在白竹屁股上揉了一把,淫邪地笑道:“刘兄弟,别看他瘦,屁股紧绷绷的,真有肉,要不找个地方歇歇,我们先玩玩?”
刘兄弟?
哪个刘兄弟?
原来前面那人姓刘?
白竹一颗心沉到谷底,暗道不好,遇到坏人了!
他记得自己挖了一背篓竹笋,正要回家时,被人从后面闷了一棍,被打晕了,至于是谁打的,为什么要打他,他一无所知。
但明显和这俩人脱不了干系。
他们是谁?
要把他背到哪里去?
想干什么?
不知道!
既然啥都不知道,只有继续装死,且看看他们说些什么!
屁股下面一双臭手趁机揩油,不知道捏了他多少下,白竹不敢贸然发声,强忍恶心,一动不动地趴在男人臭烘烘的背上继续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