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夫郎哭唧唧 第155章

他背着人站在斜坡上,本就身子前倾,重心前移,站立不稳。

这时手猛地伸出又缩回的,一下子打破了平衡,身子不稳,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往前倒去。

他生怕跌倒,双手搂着白竹,身子摇晃着,想拼命保持平衡。

白竹虽然趴在他背上装死,但眯着一只眼睛,对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他既恨王麻子屡次陷害自己,又恨他嘴巴太臭,一路口吐芬芳,乱说自己的私事,意淫自己 ,早就想找机会狠狠收拾他的。

这时见王麻子站立不稳,身子摇摇摆摆,要倒不倒的,白竹趁机偷偷曲起膝盖森€€晚€€,穿着布鞋的脚尖朝着他膝盖窝重重一踢。

王麻子本就站立不稳,这一下子雪上加霜,膝盖一软,踉跄两下,一个狗啃屎,顺着陡坡扑了下去。

白竹双手死死的抓着他后背上的棉衣,重重的压在他身上。

是以,王麻子肚皮贴地,往下出溜,并没有翻滚压到白竹。

白竹个子小,死死地趴在他身上,像躺在肉垫子上溜坡,倒是一点都没受伤。

他不但没受伤,反倒故意悄悄地一双脚连连轻蹬石坡,双手抓着背上的棉袄,控制着方向推着王麻子往前滑。

白竹在胡秋月的教导下,都能当家做主了,早就不是过去的白竹了。

如果是过去,白竹遇到这样的事,只会吓得六神无主的啼哭,哪里还会想到装死骗人,一旦得了机会就下死手的报复?

他生性善良,胡秋月一家良善,对他又好,他眼里看见的都是美好,根本就想像不到世上会有这么恶毒的人,才会中招。

但他不傻,经过最初的慌乱后,慢慢冷静下来想脱身之法。

他刚才听了王麻子的话,知道他起了坏心,生怕他哪天控制不住,兽性大发,要来糟蹋自己,就想把脸毁了,让他看见自己就恶心。

白竹趴在王麻子身上,杏眼圆睁,银牙紧咬,缩着身子,避免手脚受伤,双脚连蹬,操控着方向,故意带着王麻子往石头上撞去。

王麻子匆忙之间保命要紧,大呼小叫,惊叫连连,忙着用手去扒拉前面的石头和杂草,一双手撞得鲜血淋漓,只差骨肉分离了。

白竹一边故意撞击着王麻子,一边故意毁自己的脸。

他只要看见有沙石,有矮点的杂草,就故意把脸凑过去,闭上眼睛,忍着疼,让沙石擦,让杂草划。

下滑的速度快,一路的杂草又多,不多时,白竹一张脸被划得划得血迹斑斑,全是大大小小的血口子,额头更是被撞得血肉模糊,孕痣彻底被伤口遮住,半点都看不见了。

白竹在王麻子身上小动作不断,难道不怕刘大根看见吗?

白竹是顾不了那么多了,看见就看见吧,大不了就说自己吓傻了,不知道干了些什么。

但幸运的是,刘大根真的没有看见。

他自顾不暇。

刘大根见王麻子倒地,条件反射地伸手来拉。

但王麻子背着白竹,俩人倒地的重量他怎么拉得住?

刘大根反应倒是快,伸手扯了一下没扯住,自己反倒差点被带倒了。

他忙松开手,头朝上,反身往地上一扑,身子跟着往下出溜。

他双手乱抓,很容易就抓住杂草止住了身子。

他头朝上,手忙脚乱的抓住杂草原地不动,王麻子头朝下,背着个人,出溜的速度越来越快。

俩人两个方向,屁股对屁股,距离越来越远。

离得近看得清的时候,他忙着自保,趴在地上半天不敢动,等他好不容易爬起来时,白竹操控着王麻子滚远了。

他自是没发现白竹的蹬地加速前进,故意操控方向撞击王麻子,以及用杂草划脸的危险动作。

王麻子背着白竹,呼啸而过,一路上飞沙走石,杂草摇曳,小树撞断,大树撞歪,他连呼救命,惊叫连连,好不热闹。

好容易滑到平缓一点的斜坡,王麻子双手乱抓,总算是抓住了一棵杂树,挡住了下滑之势。

王麻子这一下被摔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离家出走,四肢伤痕累累,三魂丢了两魂,双手被茅草割得血淋淋,被乱石撞得骨头都快断了,一身是伤,

他趴在地上晕头转向,爬不起来,惊魂未定,连连喘粗气。

白竹偷偷出了口长气,放松了身子,两只手自然下垂,像从来没有抓过王麻子的衣服似的,躺在他背上,把脸上的血揩在他背上,继续装死。

这时,刘大根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连爬带滚地跑到他们身边,连声问道:“麻子哥,你没事吧!”

王麻子快疼死了,恨恨地气道:“托你的福,还没死!”

第 293章 内讧

刘大根顾不上计较他言语无礼,忙把白竹抱到一边,让王麻子起来。

刘大根一见白竹满脸鲜血,脸上被划得乱七八糟,不由得哎呀一声,埋怨道:“哎呀,你看看,白竹脸划成这个样子,破相了,还怎么卖得出去啊!”

王麻子闻言大怒。

他虽然穿着棉袄,但给白竹做了人肉棉垫子,白竹身上毫发无损,他自己滑了一截,棉袄缩上去,肚皮露出来,贴的地面滑,被地上的沙石划得血肉模糊,一肚皮伤。

他身上到处疼,又气又急,好容易坐起来,把血肉模糊的双手伸到刘大根面前,喘息着大骂道:“怪我吗?刘大根,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跟你姐坏事做尽,人家好好的夫郎非要偷来卖。你自己做这种丧良心的事,不要拖着我啊!你看看,我跟着你,出力不讨好的事都是我的,受苦受累的事都是是我的。背了这一路,一个子儿没见,搞得我这一身伤,手都要断了,还要被你骂!你他妈的,把银子给我,散伙,老子不干了!”

白竹躺在地上,虽然满脸血,都是些皮外伤,看起来吓人,其实并不严重。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把头微微侧朝另一边,闭着眼咬着牙,生怕他们发现自己在偷笑:很好,内讧了,继续!

刘大根见王麻子翻脸,忙放软了姿态,堆起笑容道:“麻子哥,别生气。我没有骂你的意思。我是见白竹毁容了,担心卖不出高价,着急才口不择言,说了两句。来,我给你手包扎一下,止止血,休息一下,等到了山脚,我去雇个牛车,就不用你背了。”

王麻子浑身是伤,疼痛难忍,不想跟着刘大根混了。他骂骂咧咧地不依,嚷嚷着散伙,要刘大根给钱,自己不干了。

刘大根沉着脸道:“现在说散伙的话又有什么意思?这事是你自己要干的,人是你打晕的,也是你背来的,他这一身伤也是你摔的。人没卖出去,你找我要钱,我去哪里找钱给你?要不,人不要了,丢在这里不用管了,也不要想着卖钱了,让他自生自灭。干脆我们一起去见官自首吧。正好把你上次讹人的事一起说道说道。”

上次讹人的事,刘杏花姐弟是幕后主谋,面都没露,只有王麻子自己为了一百个钱跳梁小丑似的在前面扑腾。

真的要见官,刘大根自然推地干干净净,都是他王麻子的事!

当时众人只看见了王麻子,他刘大根根本就没有露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王麻子说是我指使的就是我指使的吗?

谁不知道你王麻子是个烂人?讹人的事你不是经常干吗?何须要人指使?

刘大根故意留了后手,根本就不怕王麻子犯浑。

王麻子恨恨地怒视刘大根,明白自己上当了,被人当枪使了。

难怪,今天刘大根拿着一个大棍子,自己不动手,用一两银子的噱头哄着自己动手把白竹打晕,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这刘家一家子都是坏种,自己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一两银子,被他们卖了还得帮他们数钱。

王麻子这时明白过来,恨死刘大根了。

王麻子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心里暗暗盘算着现在翻脸的可能性。

唉,把柄在刘大根手上,现在不是翻脸的好时机,跟着他把白竹卖了,拿了银子跑路吧!

至于刘大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逮着机会再收拾他。

王麻子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吸吸鼻子,服软道:“我也不是要翻脸。你想想,我一个钱都没有见着,就搞了一身伤,换做是你,能不生气吗?”

刘大根见他改了语气,也换上笑脸道:“麻子哥,我知道你辛苦了,事到如今,懊悔无益,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我们要团结,不要再闹了,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赶快找人脱手,这真是个扫把星,沾上手就倒霉。哎呦,我这手怕是断了,疼死了!”

刘大根顾不上他的手,忧心忡忡地道:“你看看,白竹的脸毁了,划得像个鬼似的。我原先想着他虽然黑,长得还行,本打算卖到窑子里,能多得几两银子,现在他脸毁了,哪个窑子会要他?要不就等他脸养好了,再卖到窑子去,要不就送到隔壁州府,找个鳏夫卖掉,能卖几个钱是几个钱,好过人财两空。”

“赶快卖掉,夜长梦多,这扫把星我算是怕了,和他打交道就没有沾过光。”王麻子连连摆手,似看什么洪水猛兽地厌恶地瞟了一眼白竹,屁股忙往后挪,似乎生怕白竹突然醒过来会生扑他似的。

刘大根思忖了一下道:“他的脸这个鬼样子,只怕卖不了多少钱。如果能卖到二两银子以上,我就分你一两银子,如果卖不到,就得把这一路上的嚼谷除了,剩下的我们俩人平分。我姐说了,只要除掉白竹就行,她不要银子。”

王麻子想来想去,没了办法,勉强同意了。

不同意也没办法。

他现在骑虎难下,暗暗后悔不该为了一两银子上了他们的贼船,连带着对始作俑者刘杏花也怨恨起来,砸吧着嘴道:“又不在一个锅里吃饭,你姐怎么这么恨他,非要搞死他啊?说起来,她还是白竹的二婶,一个做长辈的,这么容不下一个小辈,倒真是少见。”

刘大根顿了一下,自然而然地为刘杏花辩解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听我姐说,白竹这贱货,自己没本事,惯会扇阴风点鬼火,挑拨离间,很会挑事儿。现在不知道怎么搞的,张鸣曦一家人恨我姐恨之入骨,我姐夫不待见她,全村人都笑话她。总之,我姐恨她恨得要死,之前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搞死他。这次趁着张鸣曦不在家,干脆来把大的,把他卖到外乡去,一了百了。”

“听说他夫夫俩人恩爱得很,那张鸣曦回来不见人,不得闹事啊?”

第294 章 醒了

王麻子望了一眼白竹,突然想到了什么,狐疑地道:“他是不是醒了?刚才摔倒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有人在后面踢我,滑下来时身子乱冲乱撞,也不受控制,是不是他搞的鬼?”

刘大根心里一惊,忙站起来凑近了看。

白竹满脸血,一动不动地躺着,眉头紧皱,薄唇紧抿,似乎哪怕昏迷着还是很痛苦。

刘大根伸出一根手指凑到白竹鼻子下面,有微微的热气,呼吸虽弱但一直都在。

刘大根缩回手,摇头道:“你下手太重了,怎么可能这么快醒了?

你看,他现在呼吸微弱,我还担心他熬不过去,就这么死了呢!

再说了,如果醒了,他怎么会搞得满脸伤,看见沙石杂草不会躲吗?

小哥儿,夫郎也一样爱俏,怎么舍得让自己的脸划成这样子?

要不是这一脸伤,我也要怀疑他醒了。

大概你滑倒时,手忙脚乱绊着什么了。

或者是摔倒时慌忙之间他的脚碰到你身上了吧?

再说了,这里坡陡,杂草杂树又多,东撞西撞的,哪里还控制得住身子?”

王麻子觉得他言之有理,白竹又不傻,真的醒了就不会让一张脸划得鬼一样了,搞破相了,张鸣曦还会要他吗?

他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想了想,心有余悸地道:“上次,讹他那回,听说张鸣曦回来后到处找我,扬言要打断我的腿。我在外面躲了几个月不敢回来,好不容易风声过了,回来过年,又碰上这事!”

想到张鸣曦凶神恶煞的样子,他打了个寒颤,心里后悔起来。

刘大根见他垂头丧气的,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阴恻恻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做了,就得做漂亮点,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今天的事你也看见了,山上一个人都没有,谁知道是我们做的?白竹出来就不见了,应该是犯贱和哪个野汉子私奔了!”

“和野汉子私奔?张鸣曦不会信的,他们两个这么恩爱,他怎么可能相信白竹会和人私奔?”王麻子咂吧着嘴巴摇头。

白竹在一边装死,听了这话,虽然痛恨王麻子,却也不由得暗赞王麻子言之有理。

“管他信不信呢!反正现在白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姐今天不是也去挖竹笋了吗?她亲眼看见白竹和野汉子拉拉扯扯的上山了。这话散布出去,可能张鸣曦一开始不相信,等村里个个都这么说,他自然就相信了。”

王麻子望了白竹一眼,撇过头,咂吧着嘴没说话。

刘大根望了直挺挺的白竹一眼,发愁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白竹好好的一张脸毁了,卖不出高价了。”

他怕再拖下去,白竹死了就更得不偿失了,哄着王麻子道:“走吧,快点把人卖掉,好分银子给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