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俩人定亲后,李立维每天必来报到的,几人见怪不怪,不足为奇。
白竹嘻嘻一笑,道:“立维来了。宴宴在练字,写不好,发脾气呢,你快去教教。”
宴宴抬头红着脸瞪了白竹一眼:就知道告状!
李立维笑着答应一声,喊了一声“哥,小哥”,快步走向宴宴,笑道:“宴宴别急,开始练字写不好是正常的,我来教你。”
张鸣曦突然哼了一声,占着地利,身子一扭,一把抓起宴宴的手,骂道:“笨蛋,我来教你。笔要这样捏,劲要这样使。”
当着李立维被骂,宴宴不高兴了,使劲一挣,把手夺出来,气哼哼地道:“你这么凶,我不要你教!”
李立维站在一边,看得好不心疼,忙道:“哥,我来教宴宴。”
白竹一见张鸣曦别扭的样子,知道他舍不得宴宴,生怕李立维握了宴宴的手,占了便宜。
白竹暗暗苦笑:宴宴和李立维都已经定亲了,难道因为你舍不得宴宴,就不准俩人见面吗?
哼!就算你再霸道,宴宴长大了还是要嫁人的。
白竹还没说话,宴宴抬头哀求地望了他一眼。
第358 章 你帮我洗
宴宴拿他霸道的哥没办法,又心疼李立维处处被针对,只得以目示意,向白竹求助。
白竹眼珠子一转,笑道:“立维,你好好教宴宴写字。你哥说了,要我们两个比赛的,你可别输给了你哥。晚上在家吃饭,我去做饭。”
他放下手里的毛笔,转头望着张鸣曦,笑道:“鸣曦,你跟我去园子里找菜。”
张鸣曦怕李立维占宴宴便宜,不太想走,垂眸道:“你不写字了?”
白竹拉着他的手前后摇,仰头撒娇道:“晚上再写。走嘛,我去做饭,你来帮我。”
张鸣曦望了李立维一眼,眼中隐隐带着警告,李立维咧嘴一笑,讨好地道:“哥,小哥,别太麻烦,晚上随便做点。”
张鸣曦板着脸道:“你想吃多好?宴宴,好好写字,我一会儿要检查的!”
宴宴嗯了一声,低头专心致志地在砚台里蘸墨,没看他哥。
李立维笑嘻嘻的,连声答应,巴不得他快点走。
张鸣曦磨磨蹭蹭的不想走,还想再说点什么,白竹拉着他就走。
走到门口回头一看,宴宴悄悄冲他翘了一下大拇哥,白竹偷偷一笑,冲他眨眨眼,俩人心照不宣地低头偷笑。
张鸣曦一走,房里的低气压一下子消失不见,李立维长长地松了口气,埋怨道:“哥是怎么回事?定亲后总是看我不顺眼,一看见我就板着脸,还没以前对我好!”
宴宴忍不住好笑,劝道:“以前你们是好朋友,他自然对你好了。现在不一样了,我哥舍不得我,总觉得你抢了他弟弟,能喜欢你吗?”
李立维委屈地道:“他真是霸道!自己和小哥恩恩爱爱,蜜里调油的,防我像防贼似的,生怕我和你多待了一会。”
宴宴偷偷抿唇一笑,抬头瞪他,撇嘴道:“你就知足吧,不是我小哥从中说和,我哥还不同意我们的亲事呢,你就躲着哭吧!”
李立维嘻嘻一笑,伸手握着宴宴的手,凑近了小声道:“嗯,看见我哭你心不心疼?”
宴宴使劲瞪了他一眼,猛地夺下手,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道:“别动手动脚,我哥看见了又得骂你,我才不心疼呢!”
李立维幽怨地望了他一眼,委屈巴巴地道:“哼,我就知道,狠心的人,我哭死了你都不望我一眼。”
宴宴瞟了他一眼,见他噘嘴撒娇,忍不住想笑,咬着下嘴唇使劲憋着,脸都笑红了。
李立维心中一动,偷偷一望,堂屋没人,凑近了想亲他,宴宴机谨地往后一躲,条件反射地拿着手上的毛笔往他脸上一戳,警惕地道:“你想干嘛?”
李立维脸上一凉,忙用手一摸,把墨汁抹得满脸都是,成了个黑脸包公。
偏偏黑得不彻底,没抹到墨汁的地方是白的,成了个花脸包公。
宴宴见花脸包公睁着大眼睛瞪他,又萌又呆,实在忍不住,伏在桌子上笑,笑得身子一抖一抖的,直抽抽。
李立维又好气又好笑,骂道:“看看你做的好事,还笑!”
宴宴笑着抬头道:“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李立维凑近了,撒娇道:“你帮我擦!”
宴宴忍着笑,掏出自己的帕子,仔细地给他擦脸。
墨汁本就不好擦干净,何况有些已经干了,更擦不干净了。
宴宴见擦不干净,鼓着嘴,用力地擦,把李立维脸都擦红了。
李立维嘴角上扬,眼睛亮亮地望着宴宴,嘴里抱怨道:“宴宴,你弄得我好疼!”
宴宴又好笑又有点心疼,笑道:“忍着点吧,墨汁干了,擦不掉。”
他突然意识到擦不干净是因为太干了,把帕子对折一下,往上面吐了一口唾沫,想都不想地拿起沾了唾沫的帕子去擦李立维的脸。
李立维头一仰,迅速躲开,一把抓住他的手,笑骂道:“你要干什么?”
宴宴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红了脸,又伏在桌子上笑。
乡下人干活手干了,或者手上被蚊虫叮咬了,习惯性地吐口唾沫抹抹。
不过,那是吐在自己身上!
李立维见宴宴笑得一脸娇憨,心中柔软,自己抓过帕子擦起脸来。
宴宴吓一跳,忙去拉他的手,骂道:“傻瓜,脏不脏啊?”
李立维笑嘻嘻地道:“不脏,香的!”
宴宴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拿过帕子,起身去洗干净,又端了一盆热水,让李立维洗脸。
李立维把头埋在木盆里,擦了一把脸,抬头问道:“洗干净了吗?”
宴宴指着他脸上道:“这里还有 ”
张鸣曦把帕子往宴宴手里一塞,笑道:“你帮我洗,我看不见,洗不干净。”
宴宴乖乖地拿起帕子,蘸了水,仔细地给他洗脸。
俩人离得近,宴宴专心地给李立维擦脸,温热的鼻息扑在李立维脸上。
李立维眼里是宴宴俊美的脸蛋,鼻尖是宴宴的甜香,宴宴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触手可及。
他呼吸一窒,喉结滚动,情意绵绵地低喊了一声“宴宴”,手一动就想来抱他 。
宴宴受不住李立维火热的目光,心如撞鹿,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把帕子往他脸上一盖,转身就跑。
李立维咬牙低喊了一声“宴宴”,宴宴不理他。李立维没办法,只得抓起帕子胡乱擦脸。
俩人嬉闹了半天,宴宴才坐下来写字。
李立维搓干净帕子,倒了水,进来看见宴宴在认真写字,不敢再闹,站在宴宴身后,搂住他,扶着他的手写了横竖撇捺,又写了一个“宴”字。
宴宴识字,只是不会写,见了这个“宴”字,脸上微微泛红,笑道:“我先描一下。”
李立维放开他,站在边上,用手压着白纸道:“不用,你只管写。明天我去镇上买些白纸送来,管够。”
宴宴抿唇一笑,提笔练字,心里喝了蜜似的甜。
这次他铆足了劲,平心静气,等手不抖了才下笔,写出的一横既平且直。
李立维夸道:“我宴宴真厉害,看看这一横写得多好,扁担似的。”
宴宴“噗嗤”一笑,骂道:“安静些吧!半天了才写了这一横,你就等着哥来骂你吧!”
第359 章 竹子说
李立维嘻嘻一笑,这才不去闹宴宴,安静地看着他写,时不时小声指点一下。
碰到宴宴写不好的笔画,李立维耐心地扶着他的手,带着他写。
白竹和宴宴每天都自觉地练字,李立维天天来,亲自指导宴宴,俩人练字的白纸和墨他包了……
这天张鸣曦吃过早饭就拉着板车去镇上买猪头猪脚,第二天要赶集。
他先去回绝了高管事,买好要用的原料后,又特意去了赵仁家,托他找寻合适的铺子。
赵仁听说他想租铺子开饭馆,大吃一惊,忙问道:“怎么突然想开饭馆了?开饭馆前期投入大,搞不好本钱都回不来,好好在家种田不好吗?”
红柳白了他一眼,笑道:“鸣曦和小竹有志气,你当姐夫的不去鼓励支持他们,还说这种丧气话?”
赵仁望着红柳不好意思地一笑,转头解释道:“我不是不支持你们,实在是看你们太不容易了,想让你们过轻松些,不要太折腾。”
张鸣曦点头笑道:“姐夫不用多说,我理解。我们并不是临时起意,异想天开。上次福来酒楼的高管事吃了竹子做的卤菜,赞不绝口,想让竹子去酒楼做帮厨,我没答应。想着与其做帮工,不如自己做,和竹子仔细商量了,才决定自己开个饭馆的。”
赵仁闻言眼睛一亮,咂摸半天才点头道:“既然高管事都说好,说明小竹的手艺真不赖,可以试试。”
红柳笑道:“谁说不是呢?小竹做菜可好吃了,你又不是没吃过。在乡下种田也就勉强糊饱肚子,连个零花钱都赚不到的。娘老了,宴宴还小,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钱从哪里来呢?要是真的能在镇上开个饭馆,那就再好不过了,家里能有进项,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
赵仁思忖着点头,问道:“家里还有好几亩田,谁种呢?”
张鸣曦马上接话道:“这个我们也考虑到了,农忙的时候我回去,平时有活计请石头兄弟干。家里有牲口,离不开人,娘在家看家,照管牲口,宴宴跟着我们来镇上。”
红柳笑道:“这个可以,鸣曦实在没时间照管田地,不如就雇石头兄弟做长工,不过就是几两银子的事情,你自己经营好饭馆比什么都强。”
她顿了一下,抬头望着张鸣曦笑道:“鸣曦,我越想越觉得可行。真的开起馆子,就算在镇上挤进了一只脚,以后有了孩子,就在镇上读书,不比在乡下好多了?”
提到孩子,算是说到张鸣曦的心坎上了,只是他不好意思多说,红着脸抿唇笑。
赵仁望了一眼红柳,不忍拂她的心意,笑道:“既然你们都觉得好,那我自然不会反对。我明天就去找朋友问,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张鸣曦笑道:“谢谢姐夫。竹子说了,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买铺面,最好是租一个,也不用太大,能放六七张桌子就行。”
赵仁点头,还没开口,红柳笑道:“鸣曦,这个不用担心,让你姐夫给你找。只要铺面好,是买是租到时候再说。别早早地画一堆条件,你姐夫反倒不好做事。”
张鸣曦点头笑道:“行,那就辛苦你们了,我先走了。”
红柳送他出门,走到院外才小声道:“既然想开饭馆,手上总有几个钱吧?你有多少钱?”
张鸣曦脸一红,忸怩着小声道:“没多少。连着张家给宴宴的聘礼一共才二十两。”
红柳点头,欣慰地笑道:“不少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你们还清了欠债,盖了房子,还能攒下二十两,真让我出乎意料呢!”
张鸣曦被夸,心里高兴,咧嘴笑道:“竹子勤快,特能吃苦。他做的卤菜好吃,每个集差不多能挣一两银子的。”
“嗯,你们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娘年纪大了,越来越干不了重活。宴宴大了,过不了几年出嫁也要一笔嫁妆钱。你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开销更大。在乡下种田是发不了财的,我支持你们开饭馆,日子早点好起来,让娘和宴宴也跟着享享福。让你姐夫帮你寻铺子,放心,钱不够有我们呢!”
张鸣曦心中感动,笑道:“姐,竹子说一动手就要找你们借钱,实在不好意思,这次不想借了,有多少钱做多少事,找个小点的,差不多就行了。”
红柳瞪了他一眼,骂道:“竹子说,竹子说,你自己没长脑子吗?我心里有数,你不用多说了。”
张鸣曦挨骂了,反倒高兴得很,长姐如母,红柳疼他,他也敬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