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对我爱不释手 第2章

桩桩乌龙现在回想起来也着实可笑,云照本想着,若是裴勉因此而和他成亲,那他不就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人了?

可若不将此事告知于裴勉,那对这个孩子来说是否又过于不公,毕竟裴勉是这孩子的父亲。

想着,云照捏了捏眉心,半晌叹喃道罢了。

左右不过一纸婚书,虽然白日里的试探没能换来裴勉的妥协,但至少那家伙是个有担当的,不至于睡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云照!云照!”

心正想着,裴勉那大嗓便从院中一路传来,云照视线移至门口,只见裴勉拎着大包小包的行囊气喘吁吁地朝他走来。

“你这是做什么?”云照恢复了素日的漠然,出声问道。

裴勉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渍,哼道:“还不是因为你,我爹把我赶出来了,我现在没地方可去,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确实,自从他当着众亲的面喊出要对云照负责那句话后,他爹就把他赶了出来,确切地说是把他赶到了安王府门口。

听到裴勉的话,云照心觉好笑的同时微微侧首道:“好啊,不过我安王府可养闲人,裴小将军是会洗衣做饭还是杀禽捕鸟?”

裴勉愣了一下,心道这云照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不过么,好歹他也在军营里混迹了那么久,洗衣做饭之类的活儿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见裴勉坑着脑袋不说话,云照以为他知难而退了,刚欲开口赶人,却见裴勉忽地拍胸脯道:“行啊,以后你的衣食住行,我裴勉通通包了。”

火红的烈阳透过门框洒进,打在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上,云照心脏猛烈跳动了几下,然后迅速别过头道:“知道了,你先出去。”

裴勉不依,“我既答应了要照顾你,那就绝不会反悔。”

说着他迈步走近床榻,云照慌了,心想自己现在这副忸怩的模样,绝不能让裴勉看见了。

“别过来!”他低吼一声,裴勉立即停下了脚步,惑道:“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看着榻上之人微微发抖的双肩,裴勉眼底闪过一抹无措,但还是听话地没有上前。

云照背对着他,墨发尽数披下,与雪白的衣襟交错重叠,宛如一幅精美绝伦的画卷。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那晚就当是你的无心之失,我不会缠着你不放,你也无需对我负责。”

裴勉一听这还得了?这家伙此番言论可是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想他堂堂武将之后,若因这件事情遭到后人诟病,岂不是遗臭万年?

想到这,裴勉不免有些忿然,出口质问云照:“你当我是什么人,又当自己是什么人?”

云照自然知道裴勉在顾忌什么,无非就是为那点子脸面,只是瞧见裴勉的焦急模样,即使这焦急与他无半分钱的关系,他心里还是流出了一阵暖意。

“还笑!”捕捉到云照嘴角的笑意,裴勉气得原地打转,心骂这家伙果然还跟以前一样,势要见他出丑才肯罢休。

云照闻言敛去笑魇,淡然道:“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便在这住下罢。”

裴勉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又臭又犟,若他不答应,只怕那家伙要闹个天翻地覆,倒不如就此应了裴勉,他安王府也多个热闹。

果不其然,听到云照的话,裴勉先是一怔,然后掐着腰把头高高昂起,哼道:“这还差不多。”

云照难得心情愉悦,于是打趣裴勉道:“我倒是想知道,你口中的负责是怎么个负责法儿?照顾我一辈子么?”

裴勉顿时喉头一哽,“什、什么?”

虽说他是来这里照顾人的,可裴勉从未想过,自己未来要在这安王府里呆一辈子,想到日后时时刻刻都要和云照这个伪君子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看着对方吃瘪的样子,云照心中不甚痛快,起身下榻后一脚踢开地上堆着的行囊,道:“我安王府家大业大,不会缺你一口吃的,这些个垃圾便都扔了吧。”

要知道,在被老父亲赶出家门之前,裴勉可是央求了好久才被允许收拾行李,眼下他的这些宝贝竟被云照唤作垃圾,他说不生气是假的。

“好你个云照!”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云照跟前,不由分说推了那人一下,“你敢动我的宝贝试试!”

云照原也只是玩笑,压根儿没想到裴勉会如此生气,被裴勉这么一推,他险些重心不稳栽倒在地。

“你发什么疯?”云照条件反射地捂上肚子,有些恼怒地瞪着裴勉。

裴勉哑口。

说实话,他在动手的下一秒就后悔了,可被云照这样训斥,他又嘴硬地收回了那欲要扶人的双手,半讽道:“堂堂摄政王,轻轻一推就要倒了似的,这般孱弱,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云照没有说话,只冷冷看着裴勉。

裴勉被盯得莫名心虚,拎起行李就往外走,边走边冲屋里喊:“总之,我就在你这住下了,你别想着赶我走。”

云照依旧不语。

直到人走远了,他才褪去那贯彻眸底的寒意,似自语般扯出一抹喟笑道:“如此莽撞不堪,怎作腹中孩儿榜样。”

说着,他再次把掌心放于小腹。

忽然,房顶传来一阵细微脚步,云照眸光轻瞥,然后缓缓把双手负在了身后,脚步声同时落下,最终停在了云照的面前。

“何事?”云照看了眼半跪在地上的男子,面无表情问道。

男子名唤逍卓,是云照手底下的的暗卫。

听到云照的话,逍卓低眸拱手道:“启禀殿下,据宫中探子来报,太后那边似乎是按耐不住了,恐在三日后的围猎上会有所行动。”

死一般的沉寂后,云照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待人离开,云照眉头紧锁。

太后宁诃,享天下人朝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并非当今圣上的生母,其子乃弈王云褚,自幼争强好胜,先帝知晓云褚难当大任,特于崩逝前下了口谕,封十六皇子云€€为储君,也就是现在的大郢皇帝。

可云照知道,宁诃这些年从未放弃过争夺帝位,云€€又过于年幼,实在难与其斗争,且如今他已有孕在身,只怕…………

想到这里,云照不免感到一丝担忧,心道这件事绝不能传入了外人耳中,至少现在不行。

第三章 我们成亲吧!

翌日晨,裴勉是被一阵争吵扰醒的。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他推开门,一脸困倦地喊问,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云照紧闭的房门。

院中声音戛然而止,两侍女见状忙跪地道:“婢子竟忘了裴将军在此,还望将军恕罪!”

裴勉打了个哈欠,烦躁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

两侍女见裴勉没有生气,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多时便走远了。

裴勉站在原地,一边心惑云照竟未发火一边朝那紧闭的房门走去。

“我说摄政王殿下,太阳都晒屁股了,您老人家还没…………”空阔的室内响起裴勉吊儿郎当的声音,只是未等他把话说完,一道隐忍的痛吟忽地闯入耳廓,他微微一怔,紧接着快步往床旁踱去。

“云照!”他猛地掀开床幔,映入眼帘的是云照那张惨白的脸。

裴勉当即慌了神,立即俯下身问:“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府医过来!”

说罢,他起身就要往外走,被云照紧紧抓住了袖摆,“别去,不必去。”

裴勉见惯了云照盛气凌人的模样,眼下这般求人的姿态还是头一回见,心里不由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反手握住云照细腕道:“好,我不去了,你先躺下。”

云照重新躺了回去。

头痛稍稍缓解了些,他用力眨了眨模糊不清的双眼,有气无力地问:“什么时辰了?”

裴勉道:“卯时三刻。”

云照深喘了口气,然后拧眉啧了一声。

再过一刻钟,府医就要过来替自己诊平安脉了,得让裴勉赶紧离开这里,他心道。

“裴勉………”

心里思索着,他轻唤了一声床旁矗立的人,裴勉不放心地弯下腰,大掌抵在云照额间,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云照没有说话,只默默把脸转向了里侧。

裴勉掌心落空,心中不甚疑惑,正欲询问之际,云照已然别过了脸,虽苍白依旧,却恢复了了几分平日的冷淡。

他看着裴勉,道:“我饿了,你去做些吃的来吧。”

裴勉脸顿时皱成了一团,心问云照这家伙方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怎的眼下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见人没有动作,云照有些急了,但面儿上仍旧淡漠,他看了裴勉一眼,刻意戏道:“怎么,昨日还答应了要照顾我,现下我饿了,裴小将军竟无动于衷?”

目光透着蔑视万物的高傲,裴勉盯着那双眸子,忽觉胸前一阵剧烈跳动,竟不自觉避开了那道灼热的视线,许久后才吞吐道:“好,我去给你做吃的,你等着。”

说完一溜烟儿跑没了影。

云照见人终于走了,再也抑制不住卡在喉间的痛苦呻吟,他死死抓着被褥,指甲深嵌掌心,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顷刻间打湿了雪襟。

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云照周身的警惕在看见府医后尽数卸下,喘着粗气撩起了袖摆。

“殿下头痛的频率愈发缩小了,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啊。”陈酉指尖搭上云照的脉,语重心长地说道。

云照听罢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头疾是小,孩子为大。”

陈酉蹙眉道:“可即便如此,殿下也不该把药停了,这头痛病跟随了您这么些年了,每每发作便如临地狱,于您腹中的胎儿来讲也并非是好事。”

自上回诊出怀嗣后,这摄政王殿下因怕胎儿受损,便下令停了那缓解头痛的汤药,陈酉对此本是反对的,毕竟这头痛症状发作起来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可他又拗不过云照的固执,只得无奈应是。

听了陈酉的话,云照垂眸缄默了。

他自然知道不吃药的后果,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头痛病发作起来到底多要人命,但为了腹中胎儿,他绝容不得半点差错出现。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云照不假思索道。

左右劝不动对方,陈酉也只能作罢,但还是提醒道:“即便如此,若日后再发作,殿下可唤人来替您揉一揉,至少可以缓解一二。”

“知道了。”云照表面答应,心里却忍不住嗤了一声,想他堂堂一国摄政王,为朝堂呕心沥血了半辈子,也习惯了用虚假的面具作伪装,不说府内上下,整个郢国都流传着他云照暴戾恣睢的声名,又有谁敢罔顾性命贴身靠近?

大抵是看出了云照心中所想,陈酉坦言道:“殿下万金之躯,普通侍婢实难贴身伺候,倒不如叫那位裴将军过来,至少他也是您腹中孩儿的父亲。”

云照没有说话。

确实,就眼下境况而言,他的确需要一位可助他缓解痛症之人,可云照不想、也不愿裴勉知晓他怀嗣的消息,毕竟裴勉一直视他为宿敌,倘若裴勉知道此事,这孩子怕是就保不住了。

“此事容后再议,你先下去吧。”云照面儿上烦躁,心里却十分不安。

陈酉见云照不言语,叹了口气后便离开了。

同时,裴勉进来了。

云照莫名有些心虚,于是视线移到他手中冒着热气的碗,问:“这是什么?”

裴勉道:“肉粥。”

云照“哦”了一声,然后把伸了过去。

本以为接下来裴勉会把粥递给他,却不想晾了半天,人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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