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回了病房。
苏格兰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忍不住往五条悟头上敲了一记爆栗，又小心翼翼扶着他回床上躺好。
“直接来吧，我还想吃晚饭呢。”
流食达咩！
就算南瓜番薯粥味道还不错，也不想再吃了！
刚刚从学校过来的褐发少女身上还穿着一身校服，显得十分青春靓丽。
虽然脸上总是挂着与年龄不符的缺乏情绪的寡淡表情，但在使用反转术式为别人治疗的时候，却出奇地专注。
施力于身体上的咒力，也十分温柔。
这种通过逆转负能量而获得的咒力，覆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五条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泡在温泉里一样，十分舒服。
一直以来因为“六眼”存在而压力巨大的脑子，以及刚刚被苏格兰敲出一个包的头皮，都在咒力的抚慰下得到了治愈。
“如果在游戏世界里，反转术式应该是SSR级别的稀有技能卡牌吧，这手气真令人羡慕~”他发自内心地感叹。
“六眼和无下限才是吧？”少女十分随意地应答。
五条悟敏锐地抓到了重点：“诶？原来你知道我……明明之前还表现得一无所知，难道是这段时间跟咒术界的什么人联系过了？”
啊，真糟糕啊。
她是不是两句话内就把夜蛾老师叮嘱过她要暂时保密的信息暴露出去了？
家入硝子在内心不是十分有诚意地忏悔了两秒。
毕竟她现在面对的可是那个传说中可窥天地万物之真相的“六眼”，被一眼看穿所有保留，也完全可以理解吧？
“我知道的不多。”她尝试挽救了一下，“毕竟我家里都是普通人，要明年去高专报到之后才算真正踏入咒术界，只是提前做了一些功课。”
“原来跟你联系的是高专的人。”
家入硝子彻底闭上了嘴，专心于手上的精密操作。
她有些怀疑，对方用的到底是“六眼”的能力，还是纯粹的推理€€€€这也是能用眼睛看出来的信息吗？
“是通过‘六眼’观测微表情，再加上一些简单的推理。”白发少年在同龄人面前，笑得得意洋洋，恶趣味十足。
不管是哪种，都挺讨人厌的！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家入硝子终于停止了施术，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脸上是淡淡的疲倦：“就这样吧。伤口已经愈合了七八成，应该不影响正常活动了，再养几天就能彻底好了。”
说罢，她走到窗户边，摸出了口袋里的烟盒。
“不要在病房里抽烟啦！”
少女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我就闻闻”，果然抽出一支女士香烟之后，只是放到鼻前闻了闻。
“烟味超难闻的，怎么会有人喜欢抽这玩意儿啊。”
五条悟一边嘴上不停地喵喵咧咧，一边扯开病服的衣摆，往不久前受伤的部位看去，又上手摸了摸，惊讶地发现除了带着缝合线的表层还没有愈合，更深处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手艺真不赖~
他从病床上坐起来，望向少女的方向，毫不吝啬地用BlingBling苍天之瞳开启最大功率的放电模式：“这个反转术式真的超好用哎，简直是杀人放火必备技能。我也想学，快教我！”
“……不会教，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
少年撒娇般拖长了声线：“硝子~你教教看嘛~万一我能学会呢？”
家入硝子一瞬间幻视了一只颜值拉满的漂亮白猫蹲在面前，对着自己喵喵地拼命卖萌撒娇。
就像她在来之前见过的那只一样。
实在难以拒绝。
于是，褐发少女举起手中那根细长的香烟，在空中画了几个圈：“就是这样，呼~咻~呼~咻~就可以使用反转术式了。”
“……”
沉默的不只有五条悟，还有站在一旁的苏格兰。
你们咒术都是这么抽象的吗？
“……哈，你这个形容，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他脑内那家伙似乎也是这么说的，难不成这个什么“呼咻呼咻”真的是反转术式的核心关键不成？
短暂沉默之后，白发少年从床上窜了下来，不太有距离感地将脸凑到少女面前，近距离展开了一个甜美的笑容：“硝子~酱~~你考虑接外单吗？有很多钱赚的那种。”
少女并没有在意他过于亲密的称呼，考虑了五秒就点头道：
“好啊，按次收费。”
反正按照原本的计划，她迟早都会成为咒术界的常驻医生，而五条家又是咒术界的人，为五条家的下任家主治疗并不是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两人把头凑到一起，飞快地达成了协议。
输出本来就应该配奶妈！
以后他也是有绑定奶的人了！
五条悟此刻雄心万丈，内心预演了一万遍，如何带着奶妈出去打本，一举颠覆酒厂，搞定乌丸莲耶，区区束缚和后遗症能奈他何。
“走走走，我要出院，一起搞事去！”
家入硝子摩挲着指间香烟，又重新放回了烟盒里，用眼角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搞什么事？刚才帮你治疗，已经将我的咒力全清空了。”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一样，把五条悟瞬间泼醒。
对哦，对方还是个没有经过高专学习和任务磨砺的新人咒术师，不管是咒力的量级，还是术式的质量，都还远远不足以实现他的目的。
白发少年的表情慢慢垮了下来，一脸生无可恋。
苏格兰注意到他的失落，适时地开口：“悟君不是想吃甜品吗？我中午路过的时候看到有附近一家可丽饼店，等会一起去吧，正好我也借此机会感谢一下家入同学的帮忙。”
于是他立刻接到了一只从病床飞扑过来的长条大白猫，带着甜甜的香气。
“好耶！”
第 39 章
做出决定之后, 几人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出院手续。
这家医院跟组织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并没有在这种事情上试图为难。
但考虑到五条悟之前进医院时的伤情颇重，又凭借着神颜在医护人员和住院病人家属中引起了小范围轰动, 出院时也不适合过于张扬，苏格兰不顾少年的反对，搞了一把轮椅过来, 把他按在了轮椅上, 推着离开病房。
“这造型也太蠢了吧！一点都不适合我！绿川麻麻超过分的！”
白发少年十分高挑的躯体被禁锢进小小的轮椅里, 一双无处安放的长大腿显得格外醒目。他委屈地一路喵喵咧咧，嘴巴就没有停过, 但到底没有谢绝对方的好意。
“就一会儿的时间，上车后就不用再装了, 悟君稍微忍耐一下吧~”苏格兰笑眯眯地柔声安慰。
家入硝子看出他们对这样的互动都是乐在其中, 十分怀疑这是两人PLAY的一环，但她没有证据。
沿途遇到的护士小姐姐听到少年要出院，都表现得十分失落。
“五条君这就出院了吗？不是才刚刚苏醒吗？”
“诶€€€€？家里有私人医生？原来五条君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吗？”
“五条君, 回家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哦, 有任何不适要及时联系医院，嘛，照顾五条君的事情就麻烦绿川桑了。”
“五条君什么时候回来复检？”
“对哦，等五条君来医院复检的时候, 要来看姐姐哦！”
五条悟脸上表情懒懒, 但还是乖乖应了一路的“好哦”。
苏格兰推着轮椅, 露出了近乎慈爱的笑容。
果然，这个小孩对生活中遇到的普通人的态度就是这样, 保持安全范围，但又出奇地耐心乖巧。
*
“今天辛苦家入同学了, 我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硝子~要记得回我消息哦~”
五条悟眨巴着眼睛，充分地利用他那张过分可爱的池面脸进行无差别地撒娇攻击。
“如果我在需要你的时候，发消息找不到你，就可能会有生命安全，你就会收获一个死掉的未来好友！我说真的！！！”
“嗨嗨~知道了。”
真是只缺乏距离感又擅长撒娇卖萌的小猫。
家入硝子怀疑自己继续待下去，会被蛊惑得心甘情愿地签下各种割地赔款的不对等协议，头也不回地挥手，快速逃离了现场。
目送着少女走进家门之后，车子继续往前开。
五条悟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某个被他抛诸脑后的重要问题：“啊，之前的房子没法住了，我们现在要去哪？其他房子应该还没有收拾好吧。”
“我们先去波本之前住的安全屋暂住几天。”
“诶€€€€？”少年有些吃惊地侧过头，想从他脸上看出这是否是一个玩笑。
虽然波本应该不会蠢到在安全屋里留下任何不宜被人看到的东西，但本人不在的情况下，被他们这样贸然侵入私人领地真的不会炸毛吗？
“放心吧，我已经提前跟波本打过招呼了，他很欢迎悟君的入住哦，还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
真的假的？
五条悟眨巴着眼睛，有些不确定地歪了歪头。
“说起来……我是不是没有问过，最近安室酱去哪了？”
“任务吗？我怎么不知道他有接到任务？”
先前光顾着冷战了，就算发现了波本的失踪，也要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表现出冷战应有的态度。
苏格兰趁着红灯的时候侧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像承诺的那样，开诚布公道：“悟君应该知道的吧，关于我和波本……”
白发少年轻“啊”了一声，眼神微妙起来。
虽然他知道两人是潜伏于组织中的卧底公安，但他没想到卧底的时候还要兼顾红方的工作啊。
公安那边有这么缺人吗？
*
这处组织安全屋是给普通成员居住的，面积算不上太大，是栋两层的一户建，波本自从搬到五条宅之后，有段时间没在这里住了，屋里的家具积起了薄薄的灰尘，生活物品也有些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