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载盱。”裴烁微微皱眉轻哼了声,他阻止了朴载盱逐渐淹没自己的举动,坐直身子紧紧盯着他深色的眼眸,“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像是逼迫,将最丑陋的一面揭露在最美好的故事里。
朴载盱几乎无法自持的捧住裴烁的脸,嘴唇恶狠狠的贴了上去,他逐渐深入,像沙漠中的旅人汲取甘甜,牙齿轻咬唇瓣,铁锈味进入口腔。
像条疯狗听不见任何阻挠。
“啪€€€€€€”
清脆的响声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回荡。朴载盱停下动作,怔愣的看向一旁,侧脸微红。
裴烁蹙眉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有血珠渗出来。
“冷静下来了吗?”裴烁冷淡的看着他,语调也不像刚才那样温柔。
“…嗯。”朴载盱低声道,深沉的眼眸注视着裴烁,开口说,“我看见崔锡城给你发的消息了。”
“很伤心吗?”裴烁没有解释,他问。几乎不给朴载盱任何逃避的空间。
朴载盱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裴烁抓住了,他勾起嘴角,汗水流进眼睛,看不真切:“你不需要我了吗?”
裴烁笑了笑:“我一直很需要你,从十四岁开始。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载盱。”
朴载盱想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背叛,但最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担心从裴烁那里得到更痛苦的回答。
“如果……如果我再乖一点,你会不会和他断了关系?”这个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桀骜不驯的继承者,竟然将一切权利交给了别人。
朴载盱等待着裴烁的答复。
裴烁叹了口气,他温柔的摸了摸朴载盱的脸颊,那里还在泛红,“疼吗?”
朴载盱摇头,定定的看着他。
“载盱希望我怎么做呢?”裴烁反问。
“只待在我身边好吗?继续利用我的价值。”朴载盱亲了亲裴烁的手心,贪婪的闻着属于对方的气息。
“载盱,你知道吗?从八年前开始我自始至终的目标只有一个。”
似乎是在回忆,裴烁仿佛又回到当时坐在车里看着首川校园外人来人往的14岁的自己,私生子的真相让他从天堂掉进地狱,他的继承权被剥夺、血液混杂了劣等,他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料,手上的玩-物。
他想了很长时间,从过去到未来,每一分每一秒,最后,终于确定了。
“我要摆脱私生子的身份,我不要被任何人踩在脚下。”裴烁缓缓道。
朴载盱的眼眶似乎又开始发红,他同样想到了那转折的一天,命运的转折,同样的,也造成了他们如今的局面。
裴烁看着他:“我获得了你的保护和爱意。”
“就算是利用也没关系。”朴载盱抿紧嘴唇,他有些害怕。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情绪的裴烁,竟然如此深刻的告诉了他心底里最阴暗的一面。
他害怕,他已经被裴烁放弃了:“你要放弃我吗?”
“我想告诉你的是……”
Steven觉得文恩尚现在很不对劲,这位曾经在他眼中如此保守的亚洲人,竟然想做第三者!
“你在做什么?在餐厅里的那个男人一看就是裴烁的男朋友吧,他们甚至一起出来旅游。”Steven抱着手臂皱紧眉头,“之前对你保守的判断还是失误了。”
文恩尚看着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这段时间里裴烁和朴载盱逛遍了圣莫里茨的所有景点,他们手拉着手就像真正的恋人。
文恩尚觉得难过,但依然自-虐的抚摸着照片里裴烁温柔的面庞。
“安静点,Steven。”文恩尚垂眼冷漠的说道,“他们又没结婚。”
“据我所知他们都是H国人,但H国没有同性婚姻!”Steven惊叫着坐到文恩尚身边,“你是被恶魔附身了吗?我的上帝,真该带你去教堂看看神父!”
“你不明白,我很爱他。”文恩尚喃喃道。即使被讨厌也没关系,被玩弄也没关系。回忆起来只有痛苦也没关系。
因为只有这样才让他真正的活着。
“我当然明白你的爱意,但显然他并不爱你。”Steven看出了真相,“为什么要执着呢?”
“他不需要爱我。”文恩尚说,神情平淡坦然,根本不在乎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他只要接受我在身边就好。”
“我的天,你可真是个疯子!难道裴烁也愿意出-轨吗?那个男人看上去就很恐怖。”Steven摸了摸胳膊,毛骨悚然。
“裴烁才是一切的主导者。”文恩尚看的很清楚,裴烁掌控了一切,“他不需要爱别人,他只需要等着别人爱他就好。”
“没人会拒绝他。”
“瑞士怎么样?”李禹洙坐在办公桌后温和的看着裴烁,好像当初的那些记忆都是梦境,没人知道。
“很不错。”裴烁斜靠在沙发上,露出倦怠的神情,“等哥腿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滑雪。”
李禹洙低声笑了笑,眉眼间带着忧郁,他的腿每到晚上依旧疼痛不堪,酸软无力几乎无法站立,最好的情况是可以依靠拐杖走路,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却越来越难了。
但他没有拒绝裴烁的邀请:“好,如果我痊愈了的话。”
“哥最近睡得好吗?”裴烁喝了口咖啡,关切地问,“我看在瑞士这段时间哥并没有发消息过来。”
“裴烁……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终于,李禹洙说出了这句话,他送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难过,“我们会是永远的兄弟。”
“哥那天可不是这样的。”裴烁笑着说,“但如果是哥的愿望,我会听话的。”
“抱歉。”李禹洙抿唇,他觉得自己太卑劣了。明明算是长者却凭借裴烁对自己的信赖而做了错事,到头来自己又是那个最先逃跑的人。
是他辜负了裴烁的信任,李禹洙说:“我会将我手上20%的股份转给你……”
“是补偿吗?”裴烁反问,“哥要和我划清界限?”
“不是……”李禹洙咬紧下嘴唇,艰难的开口,“这也是爷爷的意思。”
他抬眼看向裴烁:“你已经是个合格的继承者了。”
裴烁的眼睛微微睁大,但很快他就皱紧眉头:“那哥呢?”
“我会回美国。”李禹洙说,笑得有些难看,“那里有专家似乎可以帮助治疗。况且美国也有分公司……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看我。”
“好哦。”裴烁没有任何挽留,他叹了口气,“哥要注意身体啊,不然我会担心的。”
李禹洙怔住。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回头的余地,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逐渐接近裴烁,请求着:“可以最后亲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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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都没有来找我,为什么?是因为我给你发的消息被朴载盱看见了吗?”崔锡城失魂落魄的在办公室堵住了裴烁,他的一切都被拉黑,再也联系不上对方,这样的冷处理让他觉得痛苦,他必须要问清楚原因。
“锡城哥,我们结束吧。”裴烁说出的话没有任何流转的余地,他只是平淡了瞥了眼男人。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的看清自己的位置了。”崔锡城双眼通红,嘶哑着声音,“你终于还是选择他了,对吗?”
裴烁轻笑:”锡城哥,我以为你很了解才对。”
“自始至终我的选择只有一个啊。”
崔锡城觉得痛苦,但他明白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我爱你。裴烁,无论如何我都爱你。”崔锡城最后说道,“我会一直等待你的。”
MoonSak正式进驻H国,这位神秘的创始人特意在豪华酒店举办了宴会,邀请了H国整个上层社会、业界名流,几乎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位大张旗鼓显摆自己金钱权势的家伙究竟是谁,传闻是个H国人,但当他们看到舞台中央那个红发英国男人的时候都不免皱紧眉头。
一个外国人在H国的地盘横冲直撞,无论如何都让人心情不爽。
裴烁眯着眼喝了口酒,李禹洙已经去美国了,他在这里就是代表DR财团。李会长并没有要求他改名字,反倒是李夫人正想着怎么让他彻底和裴家脱离关系。
“裴烁,好久不见。”一个熟悉稳重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裴烁微微偏头看着一身深灰色西装的男人,勾起嘴角,“文会长,好久不见。”
文恩尚皱紧眉头:“为什么不叫我恩尚?”
周围人都窃窃私语这个陌生面孔究竟是谁,到底是怎么和DR财团的专务扯上关系。
“他好像……是文恩尚?”终于,曾经首川学校的人认出了男人。
“文恩尚,我想想,是那个一等?”
“只是个资助生而已。”
“不是听说被流放到英国了吗?竟然回来了吗?”
“kkk在这装上流社会吗?他是怎么偷摸钻进来的?”
“不是只有邀请函才能进来?看他的打扮不像服务生。”
“去打个招呼?”
“晕、你还以为是在首川吗?”
红发英国人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他唯一最熟悉的亚洲长相,忍不住穿过人流走到文恩尚面前抱怨着:“Kevin,你明知道我最不擅长应对这种场合,为什么来这么晚……”很快他就注意到文恩尚的外表,“God,真难得见到你这么帅气的一面!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hi,裴烁,好久不见。”说着,Steven冲裴烁习惯性的眨眨眼,“Kevin的确是个帅气的H国男人不是吗?”
裴烁笑了笑没说话。
“各位各位,又请我为大家介绍下MoonSak的创始人€€€€€€€€€€€€”
Steven拍拍话筒在舞台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指着文恩尚的位置,笑的张扬,“Kevin Mun!”
“Mun……文恩尚?!”
“他是MoonSak的创始人?!疯了,真的是他吗??”
“Moon就是文,Sak是什么?”
“……裴烁……”
文恩尚站在话筒前,冷淡的扫视下方的人们,开口道:“我是文恩尚。”
他身上已然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MoonSak的创立起初只是为了我的一个梦想,但现在它似乎已经成为了很多人的梦想。”
“从今往后我会待在H国,继续为了我的梦想努力。”
“没有人能阻碍我。”
真是冠冕堂皇又嚣张的话语。
裴烁的眼睛暗了暗,勾起嘴角抿了口酒。
下面开始躁动起来。
“不会就是因为裴烁吧。”
“太明显了,他是在示爱吗?”
“我记得之前在首川的时候他们关系就很好。”
“不是听说他们做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