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林澹语气诚恳地说:
“那护盾球,我不是故意要转送给别人的,你别生气。”
白猫终于停止了整理毛发的动作,抬起头,看向林澹,漂亮的湛蓝色眼瞳眨了眨。
什么?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林澹丢下那一句,忽而有些羞赧地笑了笑,很快站起来,拍拍屁股,转身往小厨房走去,
“我去做饭了,咪咪,你喜欢吃什么?”
林澹在那小厨房里鼓捣半天,终于做完饭,走出来,端了一个饭盆,送了一盘白色的黏糊糊的东西到白猫面前。
白猫眯缝着一双眼,垂着眼皮,瞥一眼那白糊糊,又重新看向林澹。
“怎么了,不喜欢?”林澹有些困惑,“我们那,拌的猫饭,都是这样的啊。”
你管这叫饭?!
这白糊糊的一团,和呕吐物有什么区别!
而且本座不需要进食,不要拿那些凡间的蠢猫和本座相提并论!
白猫站起来,扬起高傲的头颅,绕过那盘“呕吐物”,走进厅堂里去,一跃跳上正中间的小方桌,蹲在上头,继续清理毛发了。
林澹跟进去,拉了个小凳子,坐在方桌边上,趴在桌沿处,近距离地观察自己捡回来的小猫咪。
从这个角度,林澹正正好可以看到猫咪肚皮下头,细小的白色绒毛覆盖着的,那一对小铃铛。
他没忍住,趁着猫咪舔毛的时候,稍稍伸出手去,想要揉一揉。
这次手刚往外伸了一寸,就被一只柔软的爪子按住了。
白猫冷冷地瞪着他。
林澹嘿嘿笑了一下,收回手,从腰间的乾坤袋里拿出那个“莲花香氛球”,推到猫咪面前去。
猫咪垂下头,小小的鼻头嗅了嗅那“香氛球”里的灵气,然后满意地眯起眼€€€€
很好,这里头的灵气依旧很纯净,看来这笨蛋修士还没有恶劣到连这莲花法球也要拿去与其他修士共享的地步。
林澹看着那白猫嗅着莲花球时满意的模样,笑起来,
“你果然是只灵猫吧?不吃凡人的饭菜,但是喜欢这莲花球里的灵气?
“可是我的神识铺开了,为什么完全查探不到你身上的灵力,也感觉不出你的修为和等级?”
€€€€哼!以你这弱小的境界,也不自量力地试图查探到本座的修为?莫要痴心妄想了!
“咪咪,你以前的主人,为什么不要你了?”
€€€€从来只有其他修士求着本座做他们的主人的时候,何曾有哪个修士胆敢自称是本座的主人!
“咪咪,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有个仙子,一次又一次地救了我,可是又总是在我醒过来之前就离开了。
“我后来打听了几次,大家都说是我痴人说梦了,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物出现在中原腹地这一带的。
“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仙子的存在?”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根本不是个仙子,笨蛋修士!
“那位仙子,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救我?如果下次再见到仙子,我该怎么答谢她?”
€€€€答谢就不必了,乖乖地去寒玉宫,跪下求他收你,你也不必在这小村镇里受这些无谓的苦了。
林澹问完,见白猫一点回应没有,自嘲地笑起来,“算了,这些问题都当我没说吧。”
说着站起身,往门外走,“我去帮张远大哥把后院菜园子里的黄瓜和小青菜收了,咪咪,你要是困了就去我屋里睡。”
林澹去后院收菜的时候,白猫去了他住的偏房。
里头除了一张床,还有旁边摆了个小板凳当做置物架,其他什么也没有。
白猫身姿轻盈地跳到床上,鼻头在铺得像个豆腐块似的被子上嗅了嗅€€€€嗯,是那股熟悉的日晒旷野的浓重的阳气味道。
白猫趴上去,将头埋进那被子里,不知不觉,睡过去。
靳言作为五洲四海唯一的渡劫期修士,自然是不需要睡觉的。但他送过来的这道白猫形态的分|身,是需要短暂地休息的。
白猫小憩的时候,寒玉宫偏殿内,靳掌门斜倚在榻边,召来了左右护法,和一众负责门外事项的长老。
掌门召得急,众修士赶到偏殿时,仍旧一头雾水,就听掌门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鸡鸣城那个梁城主,什么来头?”
鸡鸣城?
中原腹地东南角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镇?
掌门怎么突然对那么个偏远地区的小小城主感兴趣了?
众修士面面相觑,正困惑着,就听到左护法那个大嗓门突然开口:
“鸡鸣城啊!又是壮壮的事?上次不是说不出十日他铁定来寒玉宫么,现在过去十个十日都不止了,他怎么还没来呢?”
左护法话音未落,整个偏殿倏忽被一股凌冽的寒意笼罩住,在场众修士冻得五脏六腑都收紧了,慌张调动灵力稳住心脉,纷纷满脸怨愤地看向左护法。
现在整个寒玉门上下,但凡有资格出入寒玉宫的,哪个不知道掌门在等一个叫壮壮的修士过来,可苦等多日,就是等不到。
这种事,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这是掌门的逆鳞,碰不得的。
左护法这个不过脑子的,碰了逆鳞也就算了,还这么大声地讲出来!
.........
张家的小院子里。
林澹从菜园子里收完黄瓜和小青菜,简单洗漱之后,回到自己卧房,一眼就看到了仰面躺在他被子上的小猫咪。
林澹微微怔了下,接着“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蹑手蹑脚地摸到床边去,狗狗祟祟地弓着背,跪在床边,很近距离地看着那和他手臂差不多长的小白猫。
猫咪此时正处于酣睡中,睡相有点呆€€€€
仰面躺着,四肢垂在身侧,白色的肚皮完全露出来,脑袋歪向一边,嘴巴微微张开,露出小小的粉色舌尖。
怎么会有猫咪睡得这么毫无戒备的?仰面平躺,不像猫,倒像个人似的。
林澹默默地看了许久,抬起手,想要揉一揉对方肚皮上柔软的白色绒毛。
视线无意间往下一瞥,看到那一对毛茸茸圆乎乎的小铃铛,没忍住,手臂转了方向,往下面伸过去……
........
“大胆!”
寒玉宫偏殿内,靳掌门倏忽从塌上弹起来,怒喝一声。
唰!
雌雄双剑出鞘,冰冷的剑气横扫而出。
殿内一众修士吓得灵魂都颤了颤,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第11章
那两道冰冷的剑气一前一后横扫出去,带着摧枯拉朽之势。
其他几个站得远的修士倒还好,只是被剑气的余波震慑到,慌忙往一侧逃开,再调动灵力稳住心脉,便躲过了一劫。
而站在榻边的左护法就遭殃了€€€€
靳掌门的那剑气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抬起长刀,竖在胸前,正面扛下了这迎面一击。
这可是整个北斗大陆唯一的渡劫期大佬的剑气,饶是左护法修为已至分神期,是许多修士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境界,可是与靳掌门对上,他仍旧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那剑气逼得左护法往后飞出去,脊背重重地砸在寒玉宫冰冷的殿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殿外屋檐上的冰雪都簌簌落下。
左护法吓得顷刻之间调动体内全部灵力,汇聚于自己的刀刃之上,妄图抵挡住那道剑气,却发现只是徒劳。
那剑气一寸寸破开他刀刃上的灵力形成的禁制,眼看就要触到他的皮肉,伤及他的脏腑。
这时,就听“€€”地一声,雌雄双剑重新归入剑鞘。
靳掌门原本怒不可遏的混浊目光,倏忽变得清明,长袖一挥,收回了自己的剑气。
左护法吓得浑身一软,身体如落叶一般,从殿门上滑落下去,瘫在地上。
旁边跪在地上的一众修士,见偏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散去,纷纷叩头,请求靳掌门息怒。
左护法此时坐在地上,背靠殿门,长刀撑在身侧,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来,抬手拍拍胸口,暗自庆幸,幸好,有惊无险。
可是转念一想,左护法又觉得这事有问题€€€€
不应该啊。
他就是随口问了一句“那壮壮怎么还没来寒玉宫”,怎么就能引得掌门如此大动肝火?
虽说这种让掌门吃瘪的事,他当着众人的面心直口快地讲出来,确实是下了掌门的面子,是他做的不对在先。
可是掌门在壮壮这件事上,一次接着一次地撂下狠话,最后又三番五次地被打脸,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他左护法这样当众揭掌门的短,也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掌门被他噎得没话,最多就是拿眼刀刮他,或者怒斥一句,让他滚出去。
他拍拍屁股麻溜地滚了也就没事了。
何至于像今天这样,一言不合就拔剑呢?
这要是刚才对面剑气收得慢一点,他现在搞不好五脏六腑都被冻伤了。
想到这里,左护法直勾勾看向偏殿另一侧的靳言,眼珠瞪得像铜铃一样滚圆。
这边左护法还在困惑着,偏殿另一侧,靳言已经恢复清冷的姿态,有条不紊地将任务安排妥当,
“务必将鸡鸣城城主一事,彻查清楚。”
众人纷纷领命,恭敬地行礼告退。
左护法这时站起身,随着众人一起往殿外走,走到一半他忽而想到什么,一拍脑门,扭头又回来了。
走到榻边,左护法满是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