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不如许愿 第112章

“他们知道我跟布兰德的关系吗?”斯蒂文倚在一旁看着那秩序分明的画面,手臂架在富宾恩的肩膀上轻声询问道。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富宾恩本是检查着各处,此刻目光落在了青年搭在他肩头的手臂上道,“我觉得您不要离我这么近比较好。”

“担心我对你起念头?”斯蒂文轻挑眉梢,看着他的神情揣度着,却发现好像不对,“担心布兰德会吃醋?”

好像也不是。

“您现在是主人的夫人,跟我有这么近的距离不太好。”富宾恩看着身旁的青年认真说道。

天知道他知道斯蒂文跟主人是上床的关系时他的心有多么复杂,而这家伙一点儿身份转换的观念都没有。

“夫人?”斯蒂文默念着这个词,他倒是收回了手臂,只是脸色有些怪异,这个词让他想到了那些经常穿着华丽的绣花长袍的贵妇们。

他从未将自己的形象往那上面套,但他跟布兰德成了恋人,好像真的有一些贴近。

恋人与夫妇,他们之间好像也并不需要后者的关系。

不过那是他跟布兰德之间的事。

“他们不会觉得同性之间有什么吗?”斯蒂文询问道。

“他们不会对主人的行为有任何异议。”富宾恩回答道,“只有十分忠诚的人才能停留在庄园中。”

他的神情敬仰而庄重,好像只有他的主人才是他唯一崇尚的人。

“那你对我这个勾引你家主人的人就没有一丝不满吗?”斯蒂文轻声笑道。

富宾恩转眸看向了这个看起来十分漂亮却又透着几分轻挑意味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您不能再有其它的情人,请不要让他伤心。”

斯蒂文微怔,随即笑了出来:“放心吧,我觉得看上他之后,应该是不会再看上别人的。”

即使未来有可能爱意退去,他也不会再爱上别人。

富宾恩思索了一下,对他的话表示了赞同:“但还是会有一些花心的家伙们即使吃到了最美味的食物,还是有可能感到腻味……”

“我不属于。”斯蒂文抱着手臂道,“你再说我我就向布兰德告你的状。”

富宾恩哽了一下,闭上了嘴巴。

斯蒂文轻勾了一下唇角,第一次体会到了枕边风的威力。

房间收拾,中午之前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连被划出的痕迹都被小心修复了。

“主人请放心,东西都带上了,我会带他们去旅馆吃过午餐再回去。”富宾恩在跟随来的人上车后恭敬道。

“辛苦,除夕夜和新年让大家都休息吧。”许愿看着站在门外告别的人笑道,“等到初三再过来。”

“好的,主人。”富宾恩恭敬行礼,在门掩上时坐上了马车。

房屋修整如初,本来抱上二楼的猫也被重新抱了下来,午餐用过,房屋的一角被放上了栽入盆中的冷杉树。

置于彩绘玻璃中的蜡烛被一一挂了上去,再配上了丝带和毛球,虽然蜡烛还没有点燃,它矗立在那里就相当漂亮。

“好像真的要过年了一样。”斯蒂文拍了拍手上沾到的叶子碎屑,看着这棵收拾了很久的树笑道。

许愿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身笑道:“不是好像,是真的。”

斯蒂文略微侧眸,看着那些被系了丝带的大大小小的盒子道:“那里面要装什么?”

“想装什么都可以,比如一些糖果。”许愿沉吟笑道。

“家里没有。”斯蒂文说道。

他可以采购很多东西,除了糖果,那种东西实在太贵了。

“一起去买?”许愿提议道。

“好啊。”斯蒂文看着还摆放了很多乱七八糟零件的屋子,决定等回来或者明天再布置,虽然明天就是除夕了,但应该来得及。

至于面包店,清晨发生的事虽然被抹去了痕迹,但他心中被压下的情绪却让他对面包店的生意都存在着难以言喻的抵触。

“还要去另一个地方吗?”许愿轻声询问道。

斯蒂文握住了他扣在腰间的手没有去问,但也清楚他所说的另外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监牢。

他不可能悄悄去,那里重兵把守,不是他能轻易闯入的,但他需要将这件事在新的一年到来之前做个了结,否则这会成为他永远的心结。

“好。”斯蒂文应道。

二人午后出门,天色因为被阴云笼罩而微暗,道路上的行人匆匆,车马往来,一切好像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他们在到达那座高耸昏暗的监牢时,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了下来。

“主人。”驻守的佣兵打开了门,让开了其中的道路。

虽然开了很多窗,但这样封闭的地方在这样的天色中还是显得有些暗沉。

“我们自己进去。”许愿看了眼身旁扶着剑柄的青年,伸手拉住了他垂在一侧有些微凉的手指道,“跟我来。”

斯蒂文抬眸,扣住那灼热的掌心跟上了他的身影。

这里的外部并无烛火,但到了内里,左右两侧却分布着燃烧的火把和烛火,只是即使站着佣兵,脚步声也显得此处有些空旷。

进入内里,金属筑成的监牢有些空旷,却能够听到不远处吆喝的声音。

而他们的目的地不在这里,而在更上层。

“刚进入这里的第一天还不会分派工作。”许愿轻声说道,即使是他温柔的声线,在此处听起来也有些寒凉,“他被关在第三层。”

斯蒂文攥着他的手指随着楼梯上行而微紧了一下。

第61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20)

沿着楼梯愈往上走, 光线也会愈亮一些,通道贯通,即使烛火的光芒不那么明亮, 也能够看清监牢中的情况。

四五个人为一间,地上铺着稻草和一些用亚麻编织的毯子, 即使周围封闭的很严,可还是会有冷意弥漫,而在冬日,即使这里一眼看过去打扫的相当干净,甚至要比旅馆的阁楼好上太多, 在那弥漫的白醋味中还是掺杂着很多异样的味道。

进入三层的地方开着窗,但各个可以自由活动的牢房中没有,斯蒂文的目光穿过了通道,在一个个拥着毯子的人影中搜寻着。

“在第十四号牢房。”许愿开口道。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斯蒂文沉了口气开口道。

许愿看着那双漾着冷意的眸和青年挺直的身影,轻声应道:“好, 快去快回。”

“嗯。”斯蒂文轻应了一声,朝着那成排的监牢走了过去。

许愿看着他的背影, 转过了身去。

……

监牢冰冷, 幸运的是没有老鼠窜来窜去,也有浓烈的白醋驱逐着可能寄生的跳蚤, 可在这样冷的冬日, 仅靠稻草和亚麻毯是无法遮挡所有的寒冷的。

被关在其中的犯人们几乎都紧紧的拥着毯子, 当然,也有没能分到毯子的, 毯子的数量是根据人数发放的, 但有人的地方, 总是难免有着强弱关系。

虽然佣兵巡逻的时候有些人不敢闹事, 但是没有佣兵巡逻的时候,就只能靠自己了。

天色还在一点一点的黯淡,被关到这里,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刚开始还会有人叫嚷着自己的冤屈或者咒骂哭诉,但当发现没有人理会,驻守在这里的佣兵只会按时送来食物时,一切声音都在寒冷中消弭。

通道的尽头传来脚步声时,各个牢房有了异动,巴里那里也被抛过了被抢走的亚麻毯,带着体温的毯子盖在头顶,被他拉下来裹在身上时短暂的驱了那一瞬间的寒意。

“求求放我出去吧……”有干涩的声音带着不甘心响起着,却在看到那从通道中经过的人时声音一瞬间消失了。

“那是谁?!”

“那是……”有人的目光落在了那明显不是佣兵的人身上,兜帽让他们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中有些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但那露出的剑柄和扶在其上的手指却让那人的眼睛一瞬间瞪大,“斯蒂文?!”

“什么?斯蒂文,他怎么会来这里?”

“是那个恶心的同性恋!”有人愤恨的看了过去,却见本是路过的人脚步停了下来,竟是直接对上了那双碧绿晦暗的眸。

那本是很漂亮的颜色,此刻却透着几分让人心发冷的诡谲冰凉感。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不要惹我。”青年扶着剑柄开口道。

他的话直接让一些人想起了他曾经干脆利落踢断一个人腿的行径,也让那人抑制着呼吸闭上了嘴。

青年前行,有不少人的目光追逐着他的身影,直到他的脚步停在了十四号牢房前。

那一瞬间,那间牢房中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立于通道中青年,而在看到那双眸时,他们都有一瞬间的头皮发麻,那是一种好像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好像一动就会死。

有人吞咽着口水小心蜷缩着,也有人试图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当时呐喊谩骂的时候毫无畏惧,因为心底里觉得他们才是正义的,即使事情闹大,洛格城总不会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可它真的那样做了,引起那场喧闹的所有人都被关进了这里,面对着巨额的赔偿和未知的命运,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没用了,他们只期盼着能够早点离开这里,也在庆幸着起码没有性命之忧。

但现在或许寒冷不足以剥离他们的生命,这个闯入这里的青年却有可能。

“你,你不能杀我们,否则佣兵也会把你抓起来。”有人有些磕巴的开口。

然而那站在门边的青年的目光并未因为他的话而移动分毫。

而坐在角落处紧紧抱着毯子的巴里在惊讶中对上那双漂亮的眸时,却是怔怔的坐在了原地,他的浑身都在颤抖,却不敢移开视线,因为他感觉斯蒂文盯着的就是他,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一次呼吸都置身在对方的视线下。

他会死,巴里莫名的升起了这样的认知。

因为对方在憎恨他。

“为什么?”斯蒂文紧紧盯着那试图收回视线的少年半晌后开口道。

“什么?”巴里听到了自己呼吸的颤抖。

“为什么要出去作证?”斯蒂文缓缓的吐息道,“你可以不去,他们甚至找不到你,想不到你。”

虽然他证不证明都是一样的结果,因为那群家伙们会想尽办法将一切脏水泼过来,但就是因为如此,才极其的可憎。

巴里在那样的冰冷的视线下吞咽着口水,然后小心垂下了眸,深深呼吸着。

为什么?因为他看到了他们接吻,这个漂亮的像精灵一样的青年是恶心的同性恋,那一幕很恶心,布兰德先生也很恶心……

拔剑的声音响起,在几声惊慌中劈断了门上的锁,牢门打开时,原本就挤在一堆的几人几乎是慌乱的避开着那进来的青年,却发现对方对他们熟视无睹。

“我没有耐心跟你耗时间。”斯蒂文提起了那垂首坐在地上的少年,对上了那一向热忱的眸时看到了其中的颤动以及一瞬间划过的惊慌意味。

那是一种很熟悉的眼神,痛苦,压抑,热忱,胆怯,想移开视线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斯蒂文卡着他脖子的手指轻动,那一瞬间福至心灵,却觉得有些可笑:“你喜欢我?”

“不,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巴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原本安静的眼神也变得慌乱了起来,“我没有,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我不是,我不是……”

他试图挣扎,却因为那紧紧卡在脖子上的力道而始终无法挣动,可他的目光再不敢对上那双绿眸。

他开始哭泣,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然后卡在他脖子上的力道松开了,身体缓缓下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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